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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把我的运动衫落在那儿了,”我听到她在说话。“那是我最喜欢的一件衣服。斯特莱麦克尼产的。我不能把它单独丢在那儿。一定会有人把它偷走的。”
“你是一个人在那儿吗?”
“是的。”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我呆的方向。“只有我一个人。”
不幸的是,她伪造的谎言失败了。其中一个校警在我本能地蹲下身之前已经把手电筒的光线照向了我。
情况真是好极了。
没用校警拉着我那样令人难堪地到建筑物前面去,我是自己主动走过去的。
“对不起,”我对其中年龄较大的一个校警说。“我的朋友把运动衫落在里面了,我只是陪伴着她一起来的,这样她就不至于一个人在外面了。”
“那你刚才跑到建筑物那面去干什么?”他问。
多好的问题啊!“我正在检查旁边的窗户,看是否能看到里面的东西。”
那个年轻的校警,看起来好像只是爱得柔非特斯先生的一个随从——黝黑的脸庞,宽阔的肩膀,黑黑的带有波状的头发下面是一双巧克力颜色的眼睛——他用那只强光手电筒照了一下建筑物里面,结果照亮了一个人的脸。
考瑞的脸。
“那个搞电脑的家伙!”安波解释说。
他正穿着一件围裙,好像他就在这里工作。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房门。“你们正在干什么?”他问,目光在安波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我只是打算清理一下屋子里面的卫生。”
“杭特先生在哪儿?”爱得柔非特斯警官问道。“他不负责关闭咖啡馆吗?”
杭特先生是黑尔克来斯特先生小时候的数学老师。
“他今晚感觉不太舒服,所以不得不早点儿回去了。”考瑞带着一副痛苦的表情说,好像是他导致杭特先生身体欠佳一样。
爱得柔警官在重新把目光集中在考瑞身上之前在他的记事本上简略地记了一下整个事件的情况。“有人来为他关咖啡馆的门吗?”
“没有,”考瑞说。“我的意思是,这并不是一件什么大不了的事。我的职责就是关上灯,锁上门。杭特先生知道我是一个非常负责的人。”
那个警官点了点头,我想,是在揣摩是否应该相信眼前这个家伙所说的话。
“哦……”安波把两支胳膊抱在胸前。“我能肯定我可以穿一件其他的外套吗?”说话的同时她直盯着爱得柔警官的夹克衫。“或者也许我们应该都到里面去,一边喝着热饮料一边讨论这件事。我知道我们有时间。”她撅起了小嘴儿,是那种非常时髦的样式,同时挑动着眉毛,以一种赞许地眼神看着他那宽阔的胸膛,然后又把目光转向他的眼睛。但那仍没有吸引他的注意,这迫使安波不得不进行下一个绝望的尝试。她开始跳起那种滑稽的小舞蹈来表明她实际上有多冷——双脚不停地拍击地面,脑袋来回地晃动,两支胳膊像小鸡翅膀那样不停的抖动。
“当你打扫卫生时你在那儿发现一件运动衫了吗?”那个警官,很显然并没有在意安波试图诱惑她的想法,问考瑞。
考瑞晃了晃他的头并露出了一副木然的表情——阴沉着脸,嘴巴一动不动——好像对于整个这件事他都感到非常困惑。
“好吧,”那个警官说。“你是一个人在这儿吗?”
考瑞点了点头。“是的,我正准备对屋子做最后的清理。”
“好吧,我们等你把屋子收拾完以后,允许你回到宿舍去。”
安波的脸色马上沉了下来。我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这并不是因为很可能考瑞就是给我们发电子邮件的人。也不是因为最初正是考瑞强迫我们允许他看那个电子邮件,是考瑞一直知道我们将会在这个时间在这儿出现。而是因为爱得柔非特斯警官将打算一直在这儿闲逛,直到考瑞收拾完卫生回到宿舍,而我们还必须得在这里被那个家伙看着,不能走开。
我把我最厌烦的表情投向她,但她只是点头示意她有同感,好像我们都处于同样的波长上,好像我们都对这个事件最终会有这样的结果而感到失望。
因此,当我们沿着那条大路向校警巡逻岗走去的时候,我尽量控制自己不扼杀她的愚蠢,同时转过头,朝着航慢的方向最后看了一眼。看起来好像那个警官已经跑到屋子里去避寒去了。我把手插在口袋里,正打算转过身,这时我看到了他——我已经见到过的那个家伙。我停了下来。一种奇怪的,刺痛般的感觉在我的脊梁骨中运行,我的血液顿时也好像热涨起来——就像有无数个针尖儿在不停地刺着我的皮肤。我知道那就是他。我能感觉到它,能感觉到它一直在我的周围。
他正站在建筑物的旁边,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衣服,只有一点儿微弱的狭窄的手电筒的余光能照出他的脸。我尽量瞪大眼睛识别他的特征,试图确定他究竟是谁。
“斯特西……”安波从校警巡逻岗那边冲着我喊。“快点儿。我需要热饮料。”
我转向她的方向,试图看一下是否她也能看到他。但她由于过于忙碌于她的那种跺脚、晃头、像小鸡一样抖动胳膊的所谓的舞蹈,以至根本就没注意其他任何事。
“安波——”我低声说,不想多说任何话,不想分散那个警官的注意力。
我再次将目光转向建筑物的旁边。但这次,那个人已经没有了踪影。
第十四章
当我们回到屋里时,卓尔正蜷缩在床上,话筒正亲昵地靠在她的耳边。不知道话筒里说了些什么,她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一阵巨大的像水冒泡一样的笑声,使她的脸上都泛着光彩。但她马上就注意到了我们以及我们行为上的变化。“噢,嗨,”她冲着我的方向说。她坐了起来,拽过被子盖上她那裸露的小腿。
“嗯,是的,”她对着话筒说。“她们回来了。你想跟她通话吗?”
她按下了消音按纽,并把话筒递给我。“是查德。他整个晚上都在打电话找你。”
“帮我转告他说我一会儿给他回电话,好吗?”我叹了口气,我甚至已经想不起来我曾什么时候和查德之间有过这样愉快的通话了。
卓尔捻了捻垂在指间的头发,那个动作暗示了他将要说谎,然后她告诉查德说我已经跑进浴室里去了,必须得等一会儿才能给他回电话。“他有点儿不高兴。”她放下话筒坐在床上说。
“是的,不过他不是唯一的一个。”我说。
“发生什么事了?”卓尔问道,她显然已经看出了我的沮丧。
“发生了什么事?”安波接过去说道。“什么也没发生。这是一个彻底的失败。那个对电脑比较灵通的家伙考瑞正在那里关店门。除此以外没看见别的什么人。我们在那零下五十度的夜晚拖着我们沉重的屁股转悠了一晚上之后甚至连一块芝麻烤饼都没得到。整个晚上最幸运的就是遇到了那个像馅饼一样可爱的校警,他甚至没说给我们一丁点儿帮助。”
“我看见他了,”我说,我的心开始砰砰不停地撞击我的胸膛,这仅仅是因为提到了它——也就是他。
“你在说什么?”安波转动着眼珠说。“我们都看到他了。高高的,黑黑的,充满少年的稚气,挺帅气的。”
“不是那个警官,”我说。“我看到了锅炉房里的那个家伙。那个给我发电子邮件的人。”
“什么时候?在哪儿?”
“我试图告诉你,但我又怕惊扰了旁边的警官。就在我们往巡逻车方向行走的路上,我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结果发现,他就在那儿。”
“他看起来像谁?”卓尔挪到了她的床边。
“我不知道。我不能看清他的脸,”我说。“天太黑了。然后他就不见了。”
安波抽出了她的临时性书签——一根很长很薄的草莓糖棒——从她的课本中间。她剥掉了外面的包装纸,里面露出了圆润的糖棒。“如果你没看清她的脸,你怎么知道他就是那个人?”
“我不知道。但我能感觉到。”
“你确信那不是考瑞?”卓尔问道。
“这不可能,”我说。“当我转过身看见那个人的时候,他和那个警官一起进了航慢。这另外一个家伙是在建筑物的旁边。”
“那么,你们看见他们都进到航慢里面去了?”卓尔问道。
“噢,不。”
“我不知道,”安波咀嚼着草莓糖说。“我可什么都没看见。”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相信我?”
安波发出了一声长长的极为夸张的叹息。“我的意思只是说我希望你不要再说话了。也许我们能做一些事——惊扰校警,也许。现在,天已经太晚了。”
我跌落到我的床上,用被子盖住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