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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伟若无其事地问道:“什么意外?”
“刚才我回更衣大厅拿烟的时候,路过休息大厅的门口,看到里面有刑警在盘查身份证,具 体什么原因还不太清楚。”
“多疑、慌乱、急噪乃兵家大忌,你也是当过侦察兵的人,你应该知道,静,才可以制动。 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党局你现在马上去二楼的服务台查一下原因。何乐,”葛伟对 党局说完,看着最里边的床上那呆若木鸡的小醋坛子说,“车门锁好了吗?嗯——安全吗? ”
“啊?——哦,锁好了,滴水不漏,大哥。”
“那就好。”葛伟停顿了一下,“乐子,你给我说实话,这辆
奥迪车你是从哪里找来的?”
“开封市公安局清明上河分局的。”
“你他妈的——”党副局长正要出门去服务台,一听这话,关了门回转身来,镇定从 容 的脸,一下憋得通红,脏话也出来了,手中正要点烟的火机猛地砸向何乐的脑门,尚警司拦 了一下没拦住,清脆地急道:
“党代表,你讲究点身份好不好?”
“就你这德行还想追可子呢,也不找个没人的地方撒泡尿照照自己的熊样,回头再跟你小子 算账!”说完,党副局长重新开门关门,去服务台了。
葛伟坐着一直没有动,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像是在想问题,也好像不是,他淡淡地问道:
“开清明上河分局谁的车?你朋友的?”
“不是,我不认识他。”
“人呢?”
“在饭店里睡觉。”
“党爱民是怎么安排你的?”
“师傅让我找一辆像样点儿的车,再弄个公安牌照,我就去了公安局,正好有一个司机在车 库停车,我和他搭讪让他抽了迷魂烟,把他送到东京大饭店睡觉去了。”
党爱民慌里慌张地进来急道:“坏了,葛局。你推断的果然不错,就是那辆车出了问题,你 知道那是谁的车?开封市公安局清明上河分局胡副局长的坐骑,你小子也忒胆大了,这下好 ,他们正在一楼查房呢,封锁了所有的出口,无路可逃,真他妈被你这小子害苦了。大哥, ”他喝了一口“东方美仁”,只感觉喝了烂树叶泡的水一样,怎么也品不出美人肌肤的顺滑 ,啐了一口,来回走了几步,叫了一声葛伟,“大哥,也不是兄弟说你,你说你接人就接人 呗,还要设什么圈套,摆什么局,让罗楠尝尝入局的滋味,这下好,罗楠大局小局都出来了 ,我们可是要进局子了。大哥,你别不说话啊,我们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爱民你坐下,少安毋躁。”葛伟镇定自若,继续问何乐,“乐子,你怎么忘了我们的规 矩?我宣布迷魂烟戒用以后,你用过多少次?”
“就这一次。”
“回头再说这个问题,我问你,你那支烟里下了多少药?他可以迷魂多长时间?”
“3个小时。”
“那就没错了……”葛伟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
党爱民忍不住了,烦躁地抢过话来:
“你他妈的,我让你去找车,谁让去抢车了?还抢到公安局去了,真他妈胆大包天,我看你 也就一个当强盗的坯子,你这块废料早晚也得被条子们打造成枪靶子。”
“你说得轻巧,不去公安局去哪里找公安牌照的警车?”何乐有点不耐烦了。
“你他妈能气死我,猪脑啊你?我们是干什么生意的?造假的!什么牌照造不出来?你他妈 既然去麻醉抢劫,怎么就不给他多下点药?”
“我警告你啊党哥,别再骂我妈!我尊敬你,是因为你救过我,教过我,不要以为我怕你。 你平时怎么教我的?时间是战斗成败的第一因素,3个小时不够吗?从清明上河分局到东京 大饭店7分钟,上楼8分钟,下楼4分钟,从饭店到车站6分钟,从车站到监狱16分钟,你和尚 可设局30分钟,从监狱到马道街13分钟,购物10分钟,到大宋皇浴5分钟,洗澡1个小时,从 大宋皇浴到第一楼9分钟,从一楼到东京大饭店7分钟,5分钟之后他醒来我已经在
出租车上 了。谁让你在监狱门口搞就职演讲啊,你以为你穿上了警服就是警察了?你以为你真的是公 安局的副局长啊?你只不过是个伪钞——”何乐结巴了一下,接着说“……为抄(伪钞)写 别人的书服务的盗版书局的副局长!是不是当公安局长的感觉很过瘾啊?党局,很有正义感 吧?”
“你……”
“好了。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葛伟的口气虽然阴森可怕,脸上却还是那么自若,“有你 们说得这么危言耸听吗?你们以为这是在哪里?这是罗总的地盘。你们以为罗总只是个破产 的、刚释放出来的、一无所有的劳改犯吗?这就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南霸天’的绰号 你们以为是谁都能叫的?有楠弟在,进局子我们跟着他一起进,摆威风我们跟着他一起摆, 你们害怕什么?是不是,阿楠?”
“实在汗颜,大哥你太抬举我了,‘南霸天’不过是条子们为了给我定罪生安的虚名,我越 冬大 哥的集团公司亿万家产都已悉数付诸东流,别说骆驼、马,我现在连只小京巴狗都不如。” 罗楠对葛伟这帮人的底细,心里现在已经差不多掌握了个八八九九,说话也讲起分寸来,“ 不过呢,开封市大大小小的警察还都打过照面,一会儿小弟自当尽力。大哥,人都说‘人的 命天注定’,咱们可是丑话说在前头,办好了那是巧合,办砸了请兄弟们也别怪我。”
“那就好,”葛伟站了起来,走到棋牌桌前说,“乐子,把扑克收拾了,我们哥四个打会儿 麻将……”
正说着,就有人敲响了房门。
罗楠一把拉过一直在门口站着的尚可,一只手开门,一只手抱着尚可的脖子,朝她那两个勾 人的上扬的嘴角亲了过去。
门打开了。果然有一男一女两个人拿出了警官证,拍拍罗楠:
“哎,哎,干什么呢这是?身份证带了吗?不带的话烦请到更衣大厅取一下。”
“你觉得有这个必要吗?”罗楠听着声音有点熟悉,从尚可的红唇里撤出来,慢慢 抬起头。尚可懵懵地望着他,不知道是陶醉,吃惊,还是迷茫。
“哟——南霸——”这年轻的男刑警吃了一惊,“南——楠哥,楠哥什么时候回来的?咋地 也不言语一声?这位是?”
“呵,小胜子?不,阎警官!什么时候穿警服了?毕业了?真威风!”罗楠揪了一把阎胜的 警服,又使劲搂了一下尚可,“你嫂子,尚可。”
“嗨——,什么叫尚可啊?是绝对可以,绝对美丽脱俗。”阎胜嘴巴甜,眼睛不甜,毒辣辣 地望里面瞅着,“里面的那几位是——?”
“我哥们儿,为我接风的。”罗楠回头看了一下葛伟三个人,他们正在若无其事地在打三人
麻将,转过脸对阎胜接着道,“要不要进来盘查一下?”
“嘿嘿,楠哥,你刚回来,本来不该扫你的雅兴,可我们这饭碗在别人手里端着不是?例行 一下公事吧?”
“是吗?”罗楠松开了怀里还在望着他的尚可,把门开展了说,“例行谁的公事?饭碗在谁 手里端着?胡汉山吧?清明上河分局 不是胡官僚。吃胡官僚的饭的警察同志,你请进!”
那女刑警就要往里面进,被阎胜拽住。
“楠哥,这是你,我们可不敢这么说他。你说这也真是的,胡叔这才退居二线不到一年,车 就大白天给抢了,老刘还被麻醉了,他惭愧得非要辞职不行。玩了一辈子鹰被鹰啄了眼,你 说他们能不气吗?况且你一回来就出这事儿,不会和你有什么关系吧?你说楠哥它咋就这么 巧呢?”
罗楠和路过查其他房的刑警中的一位面熟的打了一下招呼,然后对阎胜说: “小胜子,我听着这话怎么这么别扭?照你这么说,他胡汉山家的房子也是我烧的,他老婆 收到的子弹也是我给的,那,现在我就和你找他证实一下,你告诉我这个老不死的手机还是 不是用的老号码?把你的手机拿来我用一下。”
“楠哥,别拿老弟开涮了。”阎胜躲过了罗楠取手机的手,转移了话题,“对了楠哥,回家 看罗叔罗婶了没有?”
“哪来那么多废话?你小子越大越小气,话费涨价了还是怎么的?”罗楠说着向尚可 伸手,“可子,把你的手机拿来。”
尚可把超薄的摩托罗拉递给罗楠,罗楠迅速地拨了一个手机号码:
“喂,胡汉山吗?我是谁?你老可真是老糊涂了,谁有这么大胆子喊你汉山同志啊?哈哈, 还不到3年,就连你曾经的乘龙快婿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