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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端衡闻言,不禁一阵错愕,在接收到言予诺眼神的示意后才按兵不动。
只闻得言予诺拉高嗓门说着:“我要养纯种猫,这只丑不啦叽的猫我不要,而且它又是黑色的,你想触我霉头啊!”
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
“这种猫,让它自生自灭算了!不然我也可以帮它早点投胎,保佑它下辈子不要当猫,而且还是只杂种猫……我、要、摔、死、它!”
最后五个字说的又清楚又大声,几乎是用吼的。
门外立刻窜进一道身影,硬是抢下言予诺未曾高举的手中的小猫。
“你不养就不要来看它,它是我捡的,命就是我的,不是你可以决定的!
小男孩朝言予诺又踢又吼又叫。“杂种又怎幺样?杂种还是有人爱啦!像你这种人根本不会爱动物!”
言予诺只是笑看着那脸上还挂着泪滴的小男孩,由着他骂。
聂端衡可看不下去,他上前拉开小男孩,将言予诺护在身后,拍拍小男孩的头。“好啦好啦,别激动,小猫没有要被摔死,它是你的了。”
“真的吗?”小男孩一听,什幺都忘了,只是因为骂的太激动,现在正不停的喘气。
“嗯。”聂端衡微微一笑。言予诺做的如此明显,他要是再不懂就枉为他的另一半。
他朝小男孩身后的母亲点点头,同言予诺一道离去。
言予诺在离开之前还刻意丢下一句“要是你没有好好照顾它,小心我来接收把它宰了下锅。”
“不会的!我会好好照顾它的,你休想……”小男孩的尖叫被门阻隔。
直到出了医院大门,言予诺才允许自己叹气。
“聂,不好意思,你的一番心意……”聂端衡的心意被他辜负了。
聂端衡揽住他的肩,明了的笑笑。“我都知道。”
想言儿也不是那幺容易取代的,或许再要言予诺养猫对他来说是一件难事。他知道许多人都会因为自己心爱的宠物死去过度伤心,而改养与先前不一样的宠物。
“那就好。”言予诺唇角扬开一抹笑意,一半是宽慰,一半是窝心。宽慰于聂端衡的心思;窝心于他为自己着想。他想,这辈子与聂端衡相处不会是难事。以前他总以为生命中多了另一个人,就会失去自我,可与聂端衡在一起,他反而认识了另一个自己,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就在这时,看见街灯下一闪而过的长尾巴逸去。他眨眨眼,怀疑自己眼花了还是怎幺的。
但如果他眼花,聂端衡也眼花了。
聂端衡点点言予诺的肩,低道:“我好象看见言儿。”
尾巴那幺长,到处摇来晃去,全身通黑,不是言儿是谁?言予诺和他对视一眼,即追着那影子跑了过去。
结果却是令人失望的。言予诺掩不住伤心的跟着聂端衡回到家。聂端衡见状,也只能无言地抱抱他,安抚他。
“喵。”熟悉的瞄唤在他们进门的瞬间传入耳内。
言予诺不再抱希望,只当耳边风;聂端衡纵使听见,也不愿让言予诺再次受到希望破灭的心伤打击。
“喵呜!”灯一亮,一道黑影直朝言予诺扑过来。
“言儿?!”言予诺怀抱着朝他又舔又舐的言儿,惊唤,但仍不太相信这是真实的。
“喵!”言儿乖顺的叫了一声。只是没有过去的话语呈现。
“太好了,言儿找到路回来了。”聂端衡小心地探出手来碰碰言儿的头。
言儿回以一舔。
聂端衡展露笑容,肯定地说:“它是言儿没错。”这幺让他不会害怕的黑猫,是言儿没错。
“喵!”言儿像是应答似的叫着。
“聂,你等等,我先跟言儿沟通一下。”想到什幺似的言予诺抱着言儿就往房里跑去。
聂端衡还来不及说什幺,言予诺已跑得无影无踪,他微笑摇首叹息。将刚从信箱拿上来的信件一一检阅。手倏地一震,聂端衡眉头拢起,盯着那张制作精美的邀请函兀自发呆。好一会儿,他拿起那张邀请函想要丢掉,心念一动,终是拆开。
端衡:
半年未见,这次我的生日希望能看见你。
如果你有女朋友,也带回来让我看看好吗?.
如果,你有……“朋友”的话,也一起带回来吧!
母字
合上眼,陷入冥思良久,聂端衡决定问一问言予诺的意见。来到他没有关好的门前,才要敲门,里头传来的话语让他放下手,侧耳聆听。
“你真的是言儿吗?”言予诺一进房就迫不及待的问。
“喵!”出口的仍是喵叫,但这次她加了点头的动作。
“言儿!言儿!”
“你怎幺又回来了?不是离开了吗?”
言儿琥珀色的大眼直望着言予诺,接着跳离他,开始演起默剧来。演到最后,言予诺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那,你的惩处期限呢?”原来言儿回到幸福诊所后,因帮助言予诺而被处罚到人间当家猫,刑期满了才能再重新担任守护者的职务。
“喵。”言儿用尾巴在空中划了个十字。
“十年?”言予诺闻言,宽慰的上前抱起她。“太好了,我们还能在一起十年。”
太好了,即使十年后还是会别离,但总比没有的好。
“喵呜。”是啊。
“这十年你就好好的当猫吧!”他的脸摩掌着言儿的颈项。
“喵。”她根本不会当猫。
“呵呵呵。”言予诺轻笑。“没关系,有我跟聂在啊。”
说到聂端衡,再看看偷得十年共处时间的言儿,言予诺的笑容掺入些许苦意。“你回来的正好,我正在为如何跟聂说明幸福诊所的事情而烦恼呢!”
“喵?”怎幺回事?
“我不愿意欺骗他。我想他一直在等我自己跟他说明白。”言予诺感觉得到聂端衡在等,再一推想,便知那天他果真看见他那双变异的瞳眸。
“喵呜。”那就坦白啊!
“但是这一说,一定会提及青儿死前委托我前来给聂‘幸福’,却把自己给赔进去的事。幸福诊所没有人知道是谁设立的,我也是在穷途末路之际被你挑上担任主治医生,靠着吸取‘幸福’延长了自己的生命,而且不会老。除了你,没有人知道我已经是一百多岁的老公公了。我怎幺能跟聂说呢?我怎幺跟他说我其实已经这幺老,只是因为担任幸福诊所的主治医生才会没有老化的迹象?怎幺跟他说他是我的命定之人,而我一遇到他,命就给了他?怎幺告诉他命给了他,卸下主治医生的责任后,我就是普通的人类了?”
言予诺在言儿面前可以长篇大论,在聂端衡面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喵呜!”别说好了。
“可是……”言予诺不愿意再隐讳下去。
“喵。”不说反而是好事。
“是吗?”言予诺不确定的喃问。“我喜欢聂,不想欺骗他。”
不愿欺骗却无法开口坦承。
门外的聂端衡扬起唇角。其实早在言予诺不愿他做传单协寻时,他便隐约知道了什幺。金色的眼眸、灵巧到不可思议的黑猫、时好时壤的身体……一切的一切,原是如此。
聂端衡心中有所打算的抬手敲门。
敲开两人的未来。那是一片光明。
六个月后--
“这是什幺世界?”言予诺皱起眉头,低问。
“瞄呼……”膝上的言儿安适地合起眼来,下巴搁在曲起的前脚上,尾巴摇啊摇的,好不自在。
言予诺揉揉泛着血丝的眼,疲累地动动颈子。
“这真不是人过的生活……”逸出一声叹息,言予诺往后一倒,倚入椅背,让自己轻松一下。
办公室的门扉传来敲门声。
“进来。”言予诺一听,强打起精神挺直背脊,答应。
“总经理,聂先生来了。”秘书的身影出现在门外,随着她的通报、让开的身子,映入眼帘的是聂端衡高硕的身影。
秘书在领着聂端衡进来之后,朝他们两人点下头便出去,不一会儿,她端着一杯咖啡、一杯茶进来,放下后才出去。
“下课了?”言予诺在秘书关上门的瞬间整个人一软,挑眉看着相交半年的恋人。
“嗯。”聂端衡点点头。“来带你回家。”
心疼地看着言予诺微布血丝的眸子、下垂的嘴角,这半年来,辛苦他了。
“我也想回家啊!可是你妈不准我有什幺办法?”言予诺拍下腿上的言儿,言儿立刻清醒,跳下他的大腿,让他起身。
他走到聂端衡面前抱住他,聂端衡揽着他坐到沙发上,手抚上他的太阳穴揉按。
“我好倒霉啊!为什幺我要过这种非人的生活啊!”言予诺舒服地叹口气,想起自己“悲惨”的命运,就不甘心只有聂端衡一个人逍遥自在。
“对不起。”聂端衡好笑地看着他,如他所愿的说出歉语。
事实上,要不是因为他赌那一口气,言予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