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宋蕙莲出来送吴月娘、李娇儿、孟玉楼进到后边二门口,故意说道:大娘,小的不送,往前边去罢。
吴月娘道:也罢,你前边睡去罢。
宋惠莲嘴里说,但就是不动。
吴月娘进二门内,她在在二门口站了一会儿,见无他人,就一溜烟往山子底下去了。
宋蕙莲走到花园门口,门虚掩着,只说西门庆还未进来,但走到里面,来到到藏春坞洞儿内,见西门庆早在那里秉烛而坐。
宋惠莲心是热的,但浑身是冷的。
虽然地下笼着一盆碳火儿,但毕竟是冬天,毕竟是山洞里面。
宋惠莲袖中取出两枝棒儿香,灯上点了,插在地下。
依旧冷得打兢。
宋惠莲掩上双门,回头在床上先伸下铺,上面还盖着一件貂鼠禅衣,与西门庆上床就寝。
两人做的好事。
潘金莲打听他二人入港了,在房中摘去冠儿,轻移莲步,悄悄走来窃听。
潘金莲到角门首,推开门,遂潜身悄步而入。
苍苔冰透了凌波,花刺抓伤了裙褶。
潘金莲依旧不改初衷,蹑迹隐身,在藏春坞月窗下站听。
宋惠莲说:爹,你这受罪不济的老花子,就没本事寻个地方儿,来这寒冰地狱的地方?
西门庆道:爹是一家之主,但爹是男人,在家里,女人说了算,爹有爹的苦衷。
宋惠莲说:爹,你口里衔着条绳子,冻死了往外拉?
西门庆道:那倒不至于,冻死我,这个家就完了,娘们也就没有落脚的地方了,他们谁都不舍得。
宋惠莲说:爹,冷合合的,睡了罢,怎的端详我的脚?我又没双鞋面儿做鞋,只好看着人家做鞋,生闷气。
西门庆道:我的儿,没想到你比你五娘脚儿还小,不打紧,到明日替你买几钱的各色鞋面!
宋惠莲道:拿什么比她,昨日我拿她的鞋略试了试,还套着我的鞋穿,我不在乎大小,只是鞋样子周正才好。
外面的潘金莲在外听了,自言自语道:这个奴才淫妇!终于说到我了,等我再听听,还说什么。
外面,潘金莲继续蹑迹隐身,在藏春坞月窗下站听。
里面宋惠莲问道:爹,五娘来家多少时了?是女招的,是后婚儿来?
西门庆道:也是回头人儿,你五娘原是街上卖烧饼的武大的老婆,一朵花插在牛粪上,遇到我,是我给她全新的生活,幸福的生活。
宋惠莲说:我还说是个大闺女呢,在你面前说一不二,原来也是个意中人儿,露水夫妻。
西门庆道:你五娘有个性,敢在我面前说不,我喜欢,也就任他去。
外面的潘金莲听了气得两只胳膊都软了,半日移脚不动。
潘金莲莲恼恨恨地自言自语道:若叫这奴才淫妇在里面,不把我们都吃撑下去了?
潘金莲就想张口大骂,又忍住了,西门庆性子不好,她是领教过的。
当年,潘金莲初到西门家,恃宠生骄,颠寒作热,整日夜不得个宁静。
丫鬟春梅,十分不耐烦。
一日,潘金莲骂了春梅几句。
春梅没处出气,走到后边厨房大闹一场。
孙雪娥看不过,假意戏他道:小蹄子,想汉子,别处去想,怎的在这里硬气?
春梅正在生闷气,听了这句,立时暴跳起来,道:那个歪斯缠我哄汉子?
孙雪娥见她性不顺,不理她。
春梅便使性急走几步,走到前边来,挑拨潘金莲知道。
潘金莲恼恨在心里。
次日,西门庆许下潘金莲,要往庙上替他买珠子穿箍儿戴,早起来,等着要吃荷花饼、银丝柞汤,使春梅往厨下说去。
春梅只顾不动身。
潘金莲道:你休使他,有人说我纵容他,教你收了,俏成一帮儿哄汉子,百般指猪骂狗,欺负俺娘儿们,你又使他后边做甚么去?
西门庆听了不对,便问:谁说的?你对我说。
潘金莲道:谁说的都无所谓,你知道就行,你不让她去就行,打听那么多做什么?你另使秋菊去罢了。
西门庆遂叫过秋菊,吩咐往厨下对雪娥说去。
约有两顿饭功夫,还不见回来。
西门庆如雷暴跳,使春梅去催。
春梅有几分不乐意,使性子走到厨下。
见秋菊正在那里等着,春梅便骂道:狗奴才,娘要卸你那腿哩!说你怎的就不去了,爹等着吃了饼,要往庙上去。
孙雪娥误听是说自己的,心中大怒,骂道:小蹄子,锅儿是铁打的,也等慢慢儿的来,预备下熬的粥儿又不吃,忽然要烙饼做汤,那个是肚里蛔虫?
春梅愤愤不平地骂道:功夫与你扯淡,有与没,我们到前边说的一声儿,你浪气什么?
春梅一只手拧着秋菊的耳朵,一直往前边来。
孙雪娥气不过,两人在厨房吵起来。
西门庆听了大怒,走到后边厨房里,不由分说,向孙雪娥踢了几脚,大骂道:狗东西,我使他来要饼,你如何骂他?你骂他奴才,你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
西门庆刚走出厨房外,孙雪娥气愤地对着来昭妻一丈青说道:你看,我今日晦气!你在旁听着,我又不曾说什么,他走过来,凶神恶煞似的,大吆小喝,取丫头的彩,反倒在主子面前轻事重报,胡闹一场,我眼不瞎,看着主子给奴才长远硬气着,只休要错了脚儿!
不想被西门庆听见了,西门庆回来,又是进拳,大骂道:狗东西,奴才淫妇,你还说不欺负他,我亲耳朵听见,你刚才还骂他,你还有什么好说?
西门庆再次出去,往前边去了。
孙雪娥气的在厨房里两泪悲流,放声大哭。
吴月娘知道,使小玉到厨房,撺掇孙雪娥和家人媳妇忙造汤水,打发西门庆吃了,往庙上去。
孙雪娥气愤不过,到吴月娘房里诉苦。
孙雪娥说潘金莲怎的霸拦汉子,背地无所不为,最后说:大姐,你还不知那淫妇,比养汉老婆还浪,一夜没汉子也不成的。背地干的那茧儿,人干不出,他干出来,当初在家,把亲汉子用毒药摆死了,跟了来。如今把我们也吃他活埋了,弄的汉子乌眼鸡一般,见了我们便不待见。
这时,房外潜听的潘金莲,冲进来,望着孙雪娥说道:我当初弄死亲夫,你就不消叫汉子娶我来家,也省得我霸拦着他,撑了你的窝儿,那个好意死了汉子嫁人?如今这事,也不难,等他来家,与我一纸休书,我去就是了。
孙雪娥随即接了过去。
两人对骂起来,险些儿打起来。
吴月娘看不上,使小玉把雪娥拉往后边去。
潘金莲一直归到前边,卸了浓妆,洗了脂粉,乌云散乱,花容不整,哭得两眼如桃,躺在床上。
晚上,西门庆回来,潘金莲放声大哭,问西门庆要休书。
西门庆问清情况,三尸神暴跳,五脏气冲天,随即一阵风飘到后边,抓过孙雪娥头发来,尽力拿短棍打了几下,大骂道:狗东西,我亲自听见你在厨房里骂,你还搅缠别人,我不把你下截打下来也不算。
但潘金莲并不想就此收手,她决定给他们点记性,好回头,见西门庆有话说,于是,她走到角门首,拔下头上一根银簪儿,把门倒插了,懊恨归房。
20,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起来,宋惠莲先起来,穿好衣裳,蓬着头走出来。
宋惠莲开门不开,吃了一惊,又摇了半日摇不开,才回头去叫西门庆。
西门庆起来,隔壁叫迎春把开了。
看看是潘金莲的簪子,就知道晚夕她听了出去,宋惠莲心怀鬼胎,离开山洞,走到前边。
正开房门,看见平安儿从东边厕所里出来,冲她直笑。
宋蕙莲骂道:狗东西,呲牙笑什么哩?
平安儿道:嫂子,我笑笑,你怪什么?
宋蕙莲心里有鬼,反问道:大清早,平白无故地笑什么?
平安儿道:我笑嫂子三日没吃饭,眼前昏花,我猜你昨日一夜没回家!
一句话捅破窗户纸。
宋惠莲闻听,脸红了,她骂道:狗东西,我哪一夜不在屋里睡?怎的不回家?
平安儿道:我刚才还看见嫂子锁着门,你还想抵赖?
证据确凿。
宋蕙莲编瞎话道:我起得早,去五娘屋里,刚出来,就碰上你这狗东西。
平安儿调戏道:我听见五娘教你腌螃蟹,说你会劈的好腿儿,我自己还纳闷,五娘使你在门口,看着卖簸箕的,还说你会咂得好舌头。
这时,宋惠莲急了,也顾不得自己是女人的身份,拿起条门闩来,赶着平安儿绕院子大骂,道:狗东西,看我到明日对他说不说,你狂的有些褶儿了,不与你做个功德,你是不知道什么是怕。
平安儿也不生气,而是嘲弄道:耶,耶,好嫂子,你将就着些儿罢,你对谁说,当我不知道?我晓得你正攀高枝儿呢。
宋蕙莲更是急起来,赶着他打平安儿。
这时,玳安从印子铺走出来,一手把门闩夺了。
平安儿得手,就往外跑了。
宋惠莲楞住,犹豫起来。
玳安是西门庆最贴身的奴才,也是自己实现梦想,最需要帮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