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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
“绝笔生花老谋深算,他不会冒险。派在竹山的两个人失了踪,他知道我曾经在竹
山和小茅山逗留过,疑心失踪的人可能招供泄密,所以先派人出来装腔作势诱敌。
这十九位仁兄仁姐,我保证他们走不了三两里路便会折回来,接应第二批出来的正
主儿。”
“如果你估计错误……”
“大概错不了。前辈,我敢坚决相信,他们没有公然说出目的地的理由,而且,石
臼湖的隐身处已被毒无常毁了,他们去石臼湖捉鱼不成?”
“但愿你猜得不错,不然赃物走了,毒无常也被带走了,你岂不两头落空?”
“走不了的。”
“你真的如此肯定?”
永旭笑笑,泰然地说:“你放心好了,背囊中没有赃物,那被挟着走的人也不是毒
无常。”
北丐不以为然,摇头苦笑:“你在赌运气,但愿你是赢家。”
永旭颇为自负地说:“不错,我是经常在赌运气,不过,我赢的次数比输的次数多
得多,如果我不从以往的情势中摸清桑三爷的性格,就不会和他赌。”
北丐突然凝神以耳贴地倾听,欣然低语:“你赢了,他们正折回此地。”
永旭低声说:“不是他们,而是派回来察看动静的三四个人,他们不会现身的,必
定在附近潜伏观察一段时间,咱们千万不可移动,以免暴露了身形。晤!接近了,左前
方两个。”
“右侧方也有两个。”北丐说。
好一场猫伺鼠的漫长等待。在感觉中,似乎已等了一两个时辰之久了,其实还不到
一个时辰。
久久。
永旭附耳说:“人都回来了,决定的时刻将到。”
北丐摇摇头,苦笑着低声说:“太过小心的人,反而被小心所误。他们如果在起初
一走了之,岂不平安大吉?”
永旭笑笑说:“狐狸虽然聪明,但世间却有不少狐裘出售。”
北丐甚感佩服说:“你这老江湖,比我老不死更老江湖。他们是搜遍附近才折回来
的。”
永旭点头说:“所以才从四面八方回来的,瞧!有人到穴口发信号了。”
一个青衣人在北面现身,匆匆奔向穴口。穴口原已封闭,青衣人在上面不住用脚重
重踏下,先踏两次,再三次,最后又是三次,如此重复三遍之多,方门在一旁等候,并
未隐起身形。
永旭向北丐附耳低声说:“前辈,请替小可担任警戒,如非必要,前辈请勿现身,
小可准备出去了。”
北丐抓住他低声说:“敌众我寡,千万不可被他们缠住。”
“小可理会得。”
“小心了。”
穴口重新下沉,然后钻出高大如门神的穿心刀贾昌焕,急急地问:“附近全搜遍了
吗?”
青衣大汉欠身说:“少庄主已搜遍附近三里以内,毫无发现。”
穿心刀向穴内吹了一声口哨,踱至一旁等候,举目打量四周,眼中仍然充满警戒的
神色。
后出来的十六个人,有十个背着大背箩。
最后出来的人,赫然是独脚魈和一个中年美妇。
随在中年美妇后面的两名侍女打扮的少女,各挽住一个人,一男一女,打扮与先前
两个男女俘虏完全相同。
男的大概是真的毒无常,浑身有干了的血污。不同的是,这个男俘虏双脚仍可挣扎
着举步,不像前一个男俘虏那么委顿不堪。
南面不远处,穿黛绿衣的桑王燕从矮树丛中站起,举手相招示意。
穿心刀贾昌焕向中年美妇欠身说:“大嫂,这就动合吗?”
中年美妇脸上冷冷地,挪挪腰间的佩剑说:“好吧!这就走。”
蓦地,狂笑之声乍起,随着笑声人影出现,永旭一身宝蓝劲装,出现在穴口的北面
约二十余步外。
他背手而立,缓步向穴口众人所立处接近。
所有的人,皆被他的笑声吓了一跳。
他走了三五步,斜刺里飞起一个身影,从他的右后方凌空下扑,双脚以万钧之威,
悄然端向他的顶门与背心要害。
他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在脚即将及体的刹那间,突然向下一蹲,右手上伸,半分不
差扣住了那人的左脚踝,大笑一声,后退一步。
“砰!”
那人重重地摔倒在地,双手竟然无方撑住地面,脸与胸结实地吻上了坚硬的地面,
立即失去知觉,被摔昏了。
“你……”穿心刀骇然叫,向前迎出。
永旭拍拍双手,继续举步,笑吟吟地说:“我,神龙浪子周永旭,在此久候多时。
可惜,桑三天却不见出面赐教。”
穿心刀站住了,怪眼中厉光闪闪,似要喷出人来,双手垂在两旁,似乎没有任何拔
兵刃的意图。
附近人影纷现,先前出来的人从四面八方现身,向中间汇集。
永旭在穿心刀前面两丈左右止步,泰然地说:“阁下,似乎轮不到你出面打交道,
何不请桑夫人前来谈谈。”
穿心刀哼了一声说:“过得了在下这一关,你才配与庄主夫人打交道。”
桑玉燕到了,从左侧欺近,凤目中冷电四射,双手绕动着长鞭,火辣辣地说:“贾
叔请退,让侄女教训这狂徒。”
永旭并不急于动手,能拖延就拖延,他希望拖延至桑三爷现身,与主脑人物打交道
较省事。
他呵呵笑,怪腔怪调地说:“你必定是桑二小姐,啧啧!你神气得很呢!可是……
不过……”
桑王燕被他那满不在乎的悠闲神情弄糊涂了,附近三十余名高手已完成大包围,任
何宇内名宿高手也会悚然而惊,但他却笑容满面,大概是白痴或疯子。
“什么可是不过?”桑玉燕沉声问。
“不过,我不喜欢你手中的皮鞭。”永旭摇头说。
“皮鞭是本姑娘的……”
“你的兵刃。”永旭抢着说:“一个大姑娘,握着一根丈八长鞭,真够唬人的。呵
呵!我猜,附近的年轻小伙子,谁也不敢向你表示爱慕之意……”
桑王燕脸一红,一声娇叱,手一抖,长鞭矫矢如龙,向永旭飞舞而至。
永旭疾退丈外,大笑:“哈哈!好险好险!我怕你……”
桑玉燕一鞭走空,跟进反手又是一鞭抽出。
不等永旭身形移动,身后已传出沉雷似的叱喝:“此路不通!”
锋刃啸声起自身后,有人挥刀阻挡他的退路,逼他等着挨长鞭。
身在重围,高手环伺,他的耳目已充份发挥潜力,四面八方的任何变动皆在他的神
意控制下。
虽则他表面轻松泰然,其实心意神皆临聚而为一的境界,浑身充满将欲爆发的火焰,
整个人被一重危险的气息所笼罩。
刀临肩背,他鬼魈似的一闪一旋一晃,间不容发地脱出前鞭后刀的夹击威力圈,反
控住用刀进攻阻挡的大汉右侧空间,在那电光火石似的刹那间,靴已闪电似的挑在大汉
的右胁下要害。
这瞬间,桑王燕的鞭梢反卷而回。
大汉右胁挨了一靴尖,正好挑中京门穴。
这地方位于最下面的浮肋骨尖端稍下处,挨上了必定震断这根脆弱的浮肋骨,灾情
惨重。
由于挑中穴道,而且力道也恰到好处,大汉的身形并未被震倒,向前急进的冲势略
为加快些,想稳下马步已是力不从心,更不用说收招闪避了。
黑芒一闪,啸风声刺耳,鞭卷住了大汉冲出的身躯,在腰胸部位缠了两匝,缠得结
结实实,拖带的力道也在同一瞬间光临。
“砰!”大汉摔倒在地。
永旭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迅疾地跨前两步,俯身右手下沉,五指如钩扣住了长鞭,
沉声说:“貌美如花,心如蛇蝎,你给我过来。”
原来大汉被拖倒时,腰脊已经断了,长鞭一卷一勒之下,可怕的劲道几乎将大汉勒
成两段。
人一倒地,便失去挣扎的力道,睁大着充满痛苦恐惧的双目,绝望地瞪视着天空,
猛烈地呼吸等死。
桑王燕舍不得丢鞭,沉马步抗拒可怕的拉力,但身形仅略一停顿,便突然向永旭发
狂般冲去。
一旁的穿心刀大吃一惊,惶然急叫:“二小姐……”
在急叫声中,同时双手齐动,两道几乎肉眼难辨的电芒,超越桑玉燕射向永旭的心
坎要害,人亦冲上。
永旭早查出毒无常失手被擒的经过,对门神似的巨人穿心刀早怀戒心。
穿心刀发射飞刀的内劲极为惊人,再就是手长脚长,手一伸便比普通身材的人长了
一尺左右。
如果双方交手之际,手长了近尺,对方根本无法躲开,这就是穿心刀绰号的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