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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兄,这样吧!彼此让一步,该有折衷的办法解决,是不是?”
“周兄之意……”
“人暂时借给在下带走问口供,以半个时辰为限,问完后人仍交由桑三爷处置,在
下希望在彼此不伤和气之下,解决纷争,皆大欢喜,如何?”
刘十二苦笑,摇头说:“很抱歉,敝长上碍难将人交出。”
“那……”
“而且,敝长上嘱兄弟代为致意。”
永旭淡淡一笑,说:“限在下克期离境,是不是?”
“这……”刘十二期期艾艾。
“只怕在下想离开贵地,也不是易事。”
“周兄……”
“桑三爷自卫的手段,在江湖朋友来说,乃是正正当当的防卫,避免在下揭破桑三
爷身份的最好办法,就是让在下永远不能说话。”
“周兄是明白人……”
“好,在下不是不懂事的人,谅解桑三爷的苦衷。请转告桑三爷,在下不得不采断
然手段来达目的,不得不采取行动各走极端。”
“周兄,兄弟抱歉。”刘十二叹息着说。
“与刘兄无关,用不着抱歉。”
“兄弟告辞……”
“是从现在开始吗?”永旭站起问。
“兄弟只好直说,从现在开始。”
永旭伸手让客,说:“请,在下不送了。刘兄,在下于刘兄脱离视线外开始。”
“在下深领盛情。”刘十二睑上一阵红一阵白。
“好说好说。”
“请留步。”
刘十二行礼告退,踏出房门。
永旭突然一声长笑,身形斜转,右手一扬。
三块茶杯的三角形破片,射入头顶上方的承尘。上面传出一声惊叫,似乎整个屋顶
皆在震动,有人受伤急急向左面逃掉了。
这就是各走极端的开始,永旭抢先一步。
站在门外的刘十二大骇,张口结舌倒抽一口凉气。
永旭所说于刘十二离开视线外开始,是指与刘十二之间的敌对形势而言,这是他对
刘十二客气,按理,在刘十二说出“现在开始”四字之后,他便可以立即开始向刘十二
出手攻击了。
他礼让刘十二脱出视线外之后方采取行动,并不包括礼让其他的人,因此他这次抢
先一步向匿伏在承尘上的人出手,并不是食言背信。
刘十二脸色苍白毛骨悚然地问:“周兄,你……你怎知承尘内有人藏身?你能看透
半寸厚的木板?”
永旭摇摇头,微笑向上一指:“每一块框板,在下皆动了手脚,不但知道是否有人,
而且知道人在何处。那几个可发暗器的活动掩孔,皆被在下封死了。呵呵!我神龙浪子
单人独剑闯荡江湖,如果不小心一点,哪还能活到现在?刘兄请便吧!”
刘十二垂头丧气地告辞,刚折出廊下,永旭叫道:“刘兄,能不能听在下几句忠言
呢?”
刘十二止步,但并未转身,说:“在下不能听……”
“你最好是听,因为与你切身有关。”
“你是说……”
“最好不要在贵店打交道,惊世骇俗连累无辜,对阁下并无好处。”
“这个……”
“在下知道,桑三爷已经豁出去了,他知道我神龙浪子不是易于打发的人,将在下
列为生平劲敌。这里的基业恐怕难以保全,瑞桑庄也难保住,区区一座客店又算得了什
么?所以横定了心,不顾一切立即展开行动,我看他是真急了,失去主见,以致有此大
失风度的举措。请转告他,在县城里最好不要鲁莽行事,他必须保持声誉,最好也不要
失去信心,情势仍大有可为。”
“在下当为转告。”
“谢谢。”
刘十二走了,永旭举步入内,大声说:“再不见机退走,阁下必被钉死在复壁内,
不信立可分晓。”
室右的墙壁内,传出隐约的移动声。
永旭泰然落座,面向敞开的房门说:“内间里那位朋友,你的暗器能不能射中在下
的背心?动手吧!看得清脊心要害吗?最好是射背肋,从第九椎左右下手,右伤肝,左
伤脾,千万别让肋骨挡住了,必须从肋缝中射入。呵呵!要不要在下先标出来给你看?”
内间传出脚步声,有人溜走了。
他扭头瞥了虚掩着的内间门一眼,半悬的门帘还在轻摆,他自言自语:“又是一个
怕死鬼,胆子都不大,勇气不够。”
他的目光,无意识地落在空荡荡的院子里,原来是喧闹的客店,不知何时已变成静
悄悄,似乎空无一人的寂静居室,人到何处去了?
一阵心潮汹涌,毛骨悚然的感觉,透过他的身心,像是处身在充满不可测的危岩深
渊中。
这种感觉,令他心生警兆。
静得可怕,好阴森,好寂静。
右侧的明窗外人影一晃,透过木窗格,他看到一个脸色苍白的老年人,站在窗外丝
纹不动,那一双不带任何感情的山羊眼毫不眨动,就这样不稍瞬地直瞪着他。
老人白发披肩,形同枯槁,虽看不见下半身,看不到手的形状,但可看到右肩前半
段那根怪杖,其色灰黑,活像一条作势攻击的独角蛟。
他心中一紧,沉静地说:“独脚地魈木扬,三魔之一。”
独脚蛟颊肉略为抽动,用那冷厉刺耳的嗓音说:“很好,你居然认识老夫。”
“老前辈从不在白天活动。”永旭沉静地说。
“对,所以老夫的绰号魈。”
“今天白昼现身,异数异数。”
“因为老夫认为你的话不无道理,因此打消晚上来客店找你的念头。”
“怕惊世骇俗?或者是怕毁了绝笔生花的基业?老前辈似乎从不理会世俗,必然是
为了……”
“不必问为什么,你只要记住一件事。”
“说吧!”
“老夫等你。”
“在下……”
独脚魈一闪不见,身形捷逾电闪。
永旭摇摇头,苦笑自语:“看情形,这老魔与绝笔生花定有渊源,示威来了。”
院廊有了声响,店伙正领着一群客人进入店中。
店伙在前领路,后跟的是一个中等身材,相貌平庸的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留了掩
口胡,手中有一根问路杖。
后面,一位花样年华,俏丽脱俗的蓝衣女郎,黑油油的长发披肩,手中挽了一个硬
硬的锦囊,内行人一眼便可看出,那是盛琵琶的锦囊。
蓝衣女郎身后,是两名十三四岁的秀丽少女,各带了包裹行囊。
最后,是两名健仆,携有箱宠杂物。
店伙客气地在廊上说:“杨爷,这里是本店最好的上房,不知杨爷是否满意?敝店
没设有独院,十分抱歉。”
中年人瞥了左右一眼,目光并未在永旭的房间停留,转身向蓝衣女郎恭敬地说:
“大小姐,既然这里没有独院,去别的客店看看,这里人多口杂……”
“杨总管,我乏了,就在此地住一宿好了。”蓝衣女郎的声音俏甜,像银铃一般悦
耳动听。
“属下道命。”杨爷说,转向店伙:“替我们准备四间上房,赶快派人来侍候。”
“是,小的理会得。”店伙陪笑说。
四间上房位于永旭的右邻,右邻第一间便是大小姐的房间。
永旭久走江湖,见多识广,但就无法看出这群客人的来路,猜想必定大户人家的千
余小姐途经此地,家中设有总管,当然是钟鸣鼎食之家。
天下各地富豪大户千千万万,他怎知这些人的来历,因此并不在意。
但一瞥之下,他已有了些少印象。
其一,这位大小姐该已超过双十年华,已有丰盈的少妇动人体态,但为何秀发披肩?
按当时风尚,大户人家的内眷外出,在修饰方面绝不马虎。
待宇闺中的必梳三丫髻,结了婚的必定各式巧各,珠翠满头,除非是在家中起居或
内院与外客隔绝的所在,不然绝没有这种秀发披肩,野人打扮的大户人家女眷出现在大
庭广众间。
其二,杨总管与大小姐的口音,显然不同,杨总管的官话带有湖广腔,大小姐则带
有标准凤阳腔官话,这表示大小姐定是南京附近人氏。
其三,两健仆两侍女皆神色泰然,不像是少在外地出入客店的人。
他第一个念头是:这群旅客很可能是江湖人。
邻房的人正忙于安顿,他懒得过问,信手带上门外出,恰好碰上送茶水的店伙,含
笑向他说:“周爷要出去?小的送茶水来。”
“谢谢。”他笑答:“在下出去走走,到各处去打听消息,请转告刘掌柜,最好不
要派人跟踪。”
“刘爷不在。”店伙说。
“到瑞桑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