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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到自己在这个歌舞厅里的地位有些微妙,杰哥的拜把子收的小弟,在这里帮忙看场子,说清楚一点就是当保安,这里是杰哥的场子,并没有多少麻烦,在顺州没有几个人敢来捣乱?他们这些保安,有时候也就是应付一些烂醉如泥的酒鬼。
所谓的杰哥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只是阿晃临走时向杰哥讨要枪支的时候,去过杰哥的住所一趟,但是阿晃没有带洛渔去,阿晃说洛渔还不配。
天堂火歌舞厅实际上是由小梨来管着的。
多天之前,洛渔只把阿晃的那句话当成了玩笑话,阿晃竟然把他当作了礼物?要知道,这个小梨还没有和说过一句话。
可到了后来,他发现并不像他所想的那样,小梨并非是真的冷漠无言。
每当小梨驾临歌舞厅的时候,所有的小姐和侍者喊她梨姐,当他也出于礼貌这样喊她一声的时候,却被小梨制止了,小梨当着众人的面对他说:“叫我……小……梨吧。”
无形之中,小梨把洛渔在歌舞厅里的地位给抬高了许多,一连的几日,洛渔都在猜测小梨那样说话是不是因为有一点点口吃,这也是她很少说话的原因,这样的寡言少语却让看起来更沉稳果断,要是没有那多人在场,要是在上学的时候,当这样一个小梨跟他说那样一句话的时候,洛渔也许会忍不住会笑出声来,但是现在,洛渔不知道有多少天没有真正开怀地笑过了。
第七章(上)
自从梨姐让洛渔称呼她“小梨”之后,歌舞厅里的坐台小姐们全都对洛渔避而远之了,原因却那么简单,没有谁敢得罪梨姐,但是终究是有一天,有个女孩因为醉了酒,再加食了毒品乱了性,嘻嘻地笑着就不能自控地直接去了洛渔面前,洛渔甚至是出于礼貌或者是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喊来了别人要将那坐台小姐拖走,衣衫不整几乎裸着上身的女孩抱紧了洛渔竟死不松手,说着胡言乱语,甚至是去解洛渔白色的衬衫上的纽扣和黑色的领结,洛渔注意到那个女子可能没有真的醉和失去理智,因为她的手解他纽扣的时候,动作很细腻。
偏偏在这时,梨姐出现了,洛渔竟然无端地生出一种惊惶失措的感觉,可能是自己也和舞厅里所有的人一样默认了他和小梨的那种微妙的关系,难道他也认可了自己就是阿晃送给小梨软的礼物?真要命!
小梨的眼里并非都是那种完全的柔情似水的冷静,至少洛渔是见识过的,像阿晃那样的亡命徒也对她俯首,噤若寒蝉,小梨的似水的冷静是柔中带刚。
小梨是毫不犹豫地将耳光甩在了那个女子的脸上,那个坐台女被两个保安拖走了,小梨看了看洛渔,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怨怒之后,一拳打在了洛渔的脸上,洛渔绝对感到有点儿委屈,甚至不知道自己错在那儿?
小梨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去了舞台上把正在一个舞动的小姐赶了下来,然后整个身体就律动起来,许多个音符像一个小小的精灵围绕着她的身体与她一起飞翔,没过一会儿,她的脸上的阴郁便没有了,脸上渐渐地露出笑意,洛渔揉着被小梨打痛的脸,目不转睛地看她舞着,心想,一个女孩出拳竟会这样重?
小梨在舞台的翩翩舞动,可是她的目光仍然在忽明忽暗的灯光里搜寻,等看到了洛渔,便轻轻地抛给洛渔一个媚眼,对他灿烂地笑,至少洛渔是感到莫名其妙。但是这次没做任何回应。
天堂火歌舞厅里,可能谁都知道了洛渔是阿晃送给梨姐的礼物了,只是梨姐并没有说收下,也没有完全拒绝,于是,其它的打手便开始在心底隐藏着对他的不屑便会有竟无意地显露出来,毫无疑问,他被放在一个尴尬的位置上,而洛渔想,这仅是他暂时的栖身之处,下一站在哪儿,他还不知道。
此刻,小梨有意无意地庇护对他来说并不多余。或者说,他还不能令小梨感到满意,只是他还不知道而已。
从这天开始,洛渔才隐约地知道,“天堂火”歌舞里还在偷偷地卖毒品,可是再看看小梨那张清纯可人的小脸儿,很难把这个人和这件事联系在一起。也就是从这天以后,那个食了毒品坐台女再也没有在“天堂火”出现过。
再接下来的一次斗欧事件,便让洛渔彻底改变了自己,那晚的事情,洛渔被置于一个不得不出手的境地。
小梨正在舞台起舞的时候,忽然跳上来两个醉意醺醺男子要求与小梨一起跳舞,毕意是敞开门做生意的,这样的事情,小梨一定是经历的多了,洛渔是看的出来小梨在心里是非常介意的,但是仍然保持着起码的风度,小梨示意另一位小姐上了舞台,以便自己转身离开,但是其中一个男人要去抓小梨的手腕,却被小梨巧妙地解脱了,另一个男人却说出轻薄之语,两个醉酒的男人情绪已经完全失控了,这无疑已经是对“天堂火”的一种侮辱,小梨有些应付不过来,一个男人无意中抓住了小梨的衬衫,白色丝绸衬衣的袖子“咝”的一声,发出的清脆的“裂帛”声,再被热烈的音乐声和鼓点声淹没了,那个男人把撕下的袖子放在鼻子前陶醉地嗅着。小梨不再忍让,飞起一脚将那个男人蹬到了台下。
台下的所有人都突然静了下来,音乐也嘎然而止,等那个男人再爬上舞台时,小梨已不失时机地跳下舞台,四五个打手跳上了舞台,看样子是要动手,一场恶战开始了,而此时的洛渔木然站在一边,完全忘了自己在“天堂火”也是个打手,洛渔在这里呆了那么些天,能够感到天堂火的背景不小,这两个男人敢来这里闹事,简直是不知不死活。
这时,小梨与他对视了一眼,意思是让他也上,洛渔会意,也上了舞台,也跟着其它打手对两个男人大打出手,但是,情况突然发生了变化,正在他对其中一个男人大打出手的时候,背后被另一个男人重重地砸下来一拳,等他撑着站起的时候,却愣住了,他发现舞台上只剩下他和那两个惹事生非的男人了,而其它的打手却早已经跳下舞台,大家都在齐刷刷地看着他,这种感觉并不好,处于劣势他倒并不介意,只是这种尴尬的境地令人难受。
洛渔想,小梨绝对特意要看看他的身手或者勇气什么的,像一次考核,或许是。
尽管他并不在乎自己能不能过小梨这一关。
两个男人当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当他们的面前只剩下一个对手时,他们更是变本加厉。疯狂地向洛渔进攻过来。
与两个男人恶斗了一阵,洛渔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洛渔有些眩晕,意识开始有些模糊,想起了两年与那个高旭交手时候的情景。而这时的洛渔已经看到其中一个男人已经像高旭当年那样拿出了一把水果刀,向他刺过来,洛渔还算机灵,躲了几下还算躲过了这样的袭击,洛渔的鼻子和口里都在流血,那个男人的水果刀划伤了洛渔的胳膊,与洛渔对峙着,终于,洛渔放弃了有别人支援的想法,这分明是小梨给他的一个独自表演的机会,也许一不小心,那个男人一刀就结果了洛渔的性命,但是,小梨好像并不在乎,只是静静地观看,脸上没什么表情,也许是在欣赏。
洛渔记不清是怎么把这两个男人摞倒的,总之,人性最深处藏匿着的兽性被激发出来,他被迫变的嗜血和亡命,当两个男人看他变的如此拼命的时候,便露出了胆怯,洛渔却没有就此收手,直到两个男人躺在地上一动都不动了,最后开始呻吟着喊求饶的时候,洛渔还在将身上所剩余的力量都凝集拳头和双脚上,而后发泄在这两个男人身上,当然,洛渔并不知道,这是他潜意识里的一次情绪的爆发,他已经将对亲人的思念而产生的精神折磨,和对恋人的眷恋之苦,以及这两年的奔逃岁月中所隐忍的孤独和沉闷全都转化成愤怒,像火山爆发一样转化成岩浆,发泄出来。他的拳头还在雨点般地砸在那两个男人身上和脸上的时候,一只手猛然间握住了他的手腕,阻止了他的疯狂行为。
够……啦。
小梨尽量让语言简短,而尽量不重复以前说过的字,这样虽然她说话速度慢些,却显得很有力度。可能小梨并不算口吃。
洛渔抬头一看,这才注意到自己还是在众人的围观中,但是,这样的一次抬头,让他看到的是所有人的目光里都有一种惊谔,特别是天堂火里所有的小姐和保安们,刚才是一个看起来还是慑慑弱弱的大男孩,突然成了一头怪兽,他从那些目光中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一个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都不认识的自己,他是突然间感到,这个世界与他是如此陌生。
他感觉到他又开始了一次蜕变,这样的蜕变竟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没注意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