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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其他牌子感觉不干净。”
“切,怎么可能,你就是败家,承认吧!”某人做起了鬼脸。
“信不信由你。”苏睦言兀自喝着水,不和某人计较。
看着某人棱角分明的侧脸,陶云漪突然变得好奇。
“喂!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啊?”
苏睦言转过脸,就看见陶云漪歪着脑袋,瞪大着那双黑亮的眼睛,像是在看外星生物一样地看着他。
“没有。”转过脸继续喝水,脑袋里却是刚才她那双镶着黑宝石的眼睛。
“还说没有,你看:不借我橡皮、作业不借我抄、说话又不爱搭理……”某人开始列举苏睦言的罪状。
“说了没有。”苏睦言不耐烦地打断。拎起手边的双肩包,三步并两步地消失在陶云漪的视野中。
陶云漪的大脑又开始犯迷糊,不然为什么她会觉得苏睦言的背影像极了圣斗士星矢里的紫龙呢?
是从那时开始吗?睦言?
是从那时开始,我就在不断地凝视你的背影中度过了吗?
导师拍拍陶云漪的肩膀:“该回家了。”
生生从回忆中把自己撕扯出来。原来天已经黑了,画室里刺眼的日光灯空洞地照亮着墙壁上的油画。陶云漪将画从画板上取下来,本来想从包里拿出速写 本,手一松劲,背包和速写本就重重地摔在地上,一张张素描散落在画室铅灰色的地砖上。
陶云漪默不作声,蹲下身来捡,笔直的长发从耳后垂到眼前,让人看不清她隐藏在长发里的表情。
每一张素描画的都是苏睦言的脸:生气的、微笑的、寂寞的、冷漠的,生动却还是静止的脸。她突然没有力气再去捡剩下的素描,像是被人抽空,悬挂在 寒夜里,那张寂寞的脸下面写着:07年7月——永远爱着睦言大人的小陶子于深夜1:00。
谁都没有看见,谁也都没有听见,陶云漪细心隐藏在长发后,无力的哭泣,眼泪径直从眼眶掉到铅灰色地砖上,溶化了一块干掉的颜料。
第2章 猜不透的肖邦
肖邦在世时最为反对别人用文字解释自己的音乐作品,作品繁多却只有体裁没有标题。好事的出版商威塞尔为了给作品提供噱头,常常为它们加上让肖邦 嗤之以鼻的愚蠢的标题。肖邦的信念是:让音乐本身去说话,让人们尽情地猜吧!
而唯一一部差一点打破肖邦这条原则的作品——OP。15。3 G小调夜曲,据说原先差点被叫做“悲剧《哈姆雷特》观后感”。
G小调乐曲,慢板,世人总是愿意用痛心、叹息、幽静去描绘它的情感表达。
它像是一位刚刚失恋的诗人,沉默,悲伤,思念情人的美貌和温柔,留恋情人缠绵的眼神。转而愤怒、忿然、痛斥令人窒息的悲痛扼住了他创作的喉咙, 茫然,无奈,消沉,沉浸在失去恋人的噩梦中无法释怀。反复、纠缠、落寞,找不到可以亲吻的红唇,继而,走向新的恋情。
诶,让人苦恼的肖邦,能不能告诉人们你深邃的双眸,透露给了乔治•;桑怎样的爱意?
催眠的音乐课。
老师不厌其烦地介绍肖邦的伟大创作。陶云漪用手指撑开眼皮,倒在桌子上的前一秒看到苏睦言被老师请上讲台,将修长的手指放到了黑白琴键上。
不省人事。
一个月的惩罚结束。
陶云漪终于松了一口气,又开始了与老师的游击战。上课有空打打瞌睡,下课抓紧聊聊漫画,放学没事为自己添置两本漫画书……
虽然马虎、健忘、少根筋,但并不意味着迟钝,当然感觉得到苏睦言一天比一天冷漠的态度。
无论什么话题,不论上课下课,连一个字都吝啬回应。
以前考试多多少少还会给她点提示,现在就算她把嗓子咳得全班都听见苏睦言还是毫无反应,一本正经地答题。
陶云漪有时候也会疑惑,但更多的时候是生气。为了发泄怨气,只能更加专注地投入到漫画世界里去。非常非常生气的时候,连漫画也无法使她解脱,只 能在草稿本上把苏睦言画成大乌龟才能解气。
然后有一天,那本画满乌龟的草稿本不知怎么的就到了苏睦言的手里。陶云漪回到座位的时候就瞥到苏睦言专心致志地在看一本书,表情平静、眼神闪烁 。陶云漪不禁好奇,瞥了眼书的封面然后就傻眼了,这小册子怎么看怎么都是那本“苏氏乌龟集”啊!这回她没有再犯傻,一拍桌子一声吼。
“你!凭什么看我的草稿!”
被某人大声质问的苏睦言气定神闲,好一会儿才微微抬起头,好整以暇地看着两手插腰,愤怒得坐不住的陶云漪,眼里又开始汩汩地往外冒冷气。
陶云漪以为他要开始狡辩,不依不饶起来:“未经别人同意,窥探他人隐私,你你你……”舌头打结,“亏你每年还拿三好学生!”两眼冒火,恨不得和 他大干一架。才开了头,却半晌不见回应。
苏睦言收回斜睨的目光,合上本子扔到她桌上,冷冷淡淡地来了一句:“心虚什么?”
语塞中……
有些人总是可以让你对不上话。
“学过画画?”貌似不经意地问起。
“呃,学过……”竟然立刻变老实了。
苏睦言转过头,几个星期来头一次正视着陶云漪的眼睛。眼神是不符合年纪的深邃、冷静,仿佛带着微愠,好似又有几分探寻。
“以后打算以画画为生,所以可以上课睡觉、下课聊天,可以随便对待学业,是这样吗?”
“啊?”无奈的,只要碰到他脑袋就会短路。
“如果不是,你岂不是在废置你的人生”难得的愠怒,硬邦邦的表情。
废置人生嘛?
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
“即使不知道未来的人生要做什么,也应该为未来的可能性做好铺垫不是吗?”
几句话,像是掀开了井盖,先前一直快乐地呱呱叫的青蛙,突然就没有声音了。没有想过、没有计划过、也没有人告诉她要想、要计划。
陶云漪脑袋里不知为什么想起一些画面。
八岁的时候,吵着闹着要学画画,看到画笔就拖着妈妈要买,把家里的墙图的花花绿绿。妈妈终于松口答应她学画画的那天,高兴极了,一个劲儿地蹦蹦 跳跳,妈妈拉起她的手放在掌心,让云漪坐在妈妈腿上,妈妈替云漪把散发拢到耳后,细细抚摸着云漪的耳垂说:“漪漪只要答应妈妈一件事,妈妈就让 漪漪去画画。”
“漪漪都听妈妈的!”小云漪乖乖地抱住妈妈的手臂。
“漪漪,妈妈要求你,无论如何,不要把画画当作事业。”妈妈的眼神变得飘渺,仿佛正透过她在看着另外一个人。
“好!”彼时的云漪还不知道“事业”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于是没有任何疑虑地回答得响亮。
妈妈的话仿佛还在耳边。
如果真的要挑一件事情作为未来的“可能性”的话,就只能是画画了。
放学回家,陶云漪一反常态地没有溜到厨房偷吃妈妈的菜,而是卸下书包,趴在书桌上,回想着妈妈说的话。
“来吃饭,今天烧了你喜欢的牛肉粉丝汤。”妈妈端着汤锅,招呼云漪吃饭。
陶云漪坐到饭桌前,却没有动筷。
“妈妈……”
“恩?快点吃,冷了就不好吃了。”没觉出女儿的异常,还在帮孩子盛汤。
“为什么,不可以把画画当作 ‘事业’啊?”
停下动作,原本脸上的笑容迅速褪掉。肖瑛放下汤匙,脸色苍白。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没有为什么,妈妈什么都可以依你,画画,不行。”从没见过妈妈这么严厉。
妈妈解开绑在腰上的围裙,径直回到自己的房间,剩陶云漪一人在饭桌前发愣。
直到后来,陶云漪才了解妈妈如此坚决的原因。
只是这个原因,就足以击败陶云漪那时所有的幻想。
陶云漪生长在一个单亲家庭,是的,你肯定觉得不可思议。活得如此没心没肺的陶云漪确实是由母亲一手抚养长大的。在陶云漪出生到现在的记忆里,妈 妈就从没有提过有关“父亲”的任何话题。生病了,别的孩子有爸爸背着他们送医院,陶云漪就只能躲在妈妈怀里呜咽,幼儿园里老师要求画《我的爸爸 》,小云漪拿着水彩笔愣了一课也没有下笔。每当同学炫耀自己的父亲如何能耐,小云漪就躲在一边静静地听,用羡慕的眼光直愣愣地盯着他们。渐渐地 ,那些失落被陶云漪用傻笑取代,或者说掩饰。越来越缺心眼、少根筋,不知道笑的理由就可以笑得很开心,可是即使有很多可以哭的借口,也从来不哭 ,也许生来坚强。是的,从来,不哭。
一切,都是因为遇见苏睦言而改变的。
地球上绝无仅有的神奇生物陶云漪,终于学会了哭泣。
可是,原来并不是学会什么都会有成就感,学会哭泣的那一瞬间,心是痛的。很奇怪。
小时候,夏铭熏撺掇陶云漪一起爬树,结果两个人一起从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