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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把她们往四楼上抗。女人喝醉了酒,原来也像男人一样沉,可把我累爬下了。最后把梅兰抱上楼,我连动一下的力气也没有。
七
我竞争上岗后,分到码头查货。算是脱离了杨萍的领导。这是一件好事,于双方都有好处。杨萍又有了新司机,但她吸取了教训,除了公务活动,她都是自己开车。单位把她安排到人事科,专管干部的档案。这项工作对她来说简直是活受罪。人事科的同志们在她的领导下,一个个像受气筒。他们平时都绷着脸,下去考察干部时脸皮就像给竹竿撑着,吓得被考察的干部心里七上八下。我们每天在一个房子里睡觉,但连说一句话的机会几乎都没有。这是因为她的生意太忙,每天忙到深夜。我有时就想,一个小女人,赚那么多钱干什么。别说她一生一世用不完,她的所有亲戚也用不完。后来我才想明白,原来这女人生来就是赚钱的,她生命的全部意义就是赚钱。不让她干这活,还不如让她死。等我想明白了这个道理时,我跟她不仅早分了手,还闹得不可开交。要是早一点想明白,我可能还能跟她过下去,尽管她的缺点远比优点要多。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条件是我没遇上梅兰。
我刚下码头时,什么也不懂。不光不懂码头的运作,也不懂海关的政策,更不会操作程序。领导上让一个小青年教我。这小青年玩心太重,该教的不教,不该教的却很尽心。他一有空就打麻将,如果凑不齐脚,你就只能在桑拿房或歌厅里找到他。当然这样讲有推卸责任之嫌,好像是小青年把我带坏了,其实要坏也不用人带,要不坏也不怕人带。这是梅兰说的。我曾经说梅兰把梅丽带坏了,她就用这句话答我。古人也说过,出污泥而不染,可惜出污泥而不染的也就一个荷花。
其实码头的东西也不用刻意去学,没几天就会了(当然精通是很难的,熟到可以钻法律的空子就更难了),就算不会也没关系,有人会就行了。关键是要跟货主打成一片,跟码头上的人沆瀣一气。这是杨萍教我的。她的本意是要我在码头站稳脚跟,好帮她走货。没想到我一到码头就坏得不可收拾,还跟一个骚娘们(指梅兰)搅在一起。一点也没想着要照顾一下她的生意。我没有生意头脑她是知道的,没想到我还不如一个榆木疙瘩,人家榆木疙瘩也就是不开窍,不会给三陪女搞得失心失肺。杨萍托我看着她的货,我满口答应,等到查验时,我就糊涂了,把她的货扣住,把人家的货放了。好在她还有别的路子,没有穿包。那时我的确给梅兰搞得心烦意乱。我看她每天跟一些下三烂的人搅在一起,心里老大不舒服,叫她不要在娱乐场所做了,她就是不答应。我就是不明白那些地方有什么好,不就是钱多一些吗?整天陪笑脸不说,还得糟蹋自己的肠胃,一些女人还糟蹋自己的身体。梅兰每天酒气熏天的回来,真让我又心疼又气愤。最讨厌的是电话不断,每天都有几个麻辣佬打电话找她,要请她吃饭,她还不好得罪他们,想方设法敷衍,甜言蜜语哄骗人家,好让人家帮她订房。这简直就是拿姿色行骗。我看不过眼,可也没有办法。梅兰开始还做我的工作,说这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再说那些人没一个好东西,以为自己有几个臭钱(尽是不义之财)就可以无法无天,给人骗是活该。梅兰觉得那些人对她心怀不轨就该为她破财。她使尽浑身解数哄他们给她订房,一而再,再而三,那些人每次都以为可以得手,每次都给她敷衍过去了。这丫头真有本事。大多数客人在一次次给她糊弄后离她而去,梅兰也不在乎,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就像她名下的小姐,走了一拔又来一拔,歌厅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大半年。但也有少数客人心存不满,找她的晦气。
有一天,我在梅兰宿舍等她,等着等着就睡着了。早上起来,发现梅兰还没回来。打她电话,关了机。我赶紧去敲梅丽的房门,梅丽揉着眼睛来开门,嘟嘟啷啷地说:一大早就敲门,干什么呢?我才睡着。我说:你姐整晚没回来,是不是出了事?梅丽一听就要关门,要去睡回头觉。我赶紧一把抓住她。梅丽说:放手呀,一晚上没回来算什么呢?有些人天天晚上都不回。我说:梅丽,你讲的什么话?你睡醒没有?你姐是这号人吗?梅丽说:我又没讲她跟人开房,就不兴她去跟别的妈咪睡。说完就一摆手,把我挣脱了,哐的一声关了门。我又去敲邓红的门,邓红也是一晚没睡,她是打麻将。邓红把门打开一条缝,探出半个脑袋,对我轻声说:在里面呢,刚睡下。我一听就挤开了门,邓红吓得呀地一声大叫,原来她就披了件上衣,下面就穿着内裤,那内裤又窄又透明,还不如不穿。梅兰躺在床上,我一进去,她就坐起了身。看到我又赶紧躺了回去,还拉起被子蒙住脸。就这么一眼,我就看见她脸上有伤痕。我说:梅兰,你怎么哪?伸手拉被子。梅兰死死抓住被子不放手。邓红说:藏什么?不就是给人打了吗?自己的老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我把梅兰和被子一起抱了起来。梅兰已经泪流满面,她的脸上有几道抓痕,还有几道泪水,纵横交错。我一时心疼如绞,抱着梅兰进了我们的房间。进了门,我一脚把房门带上了。然后我轻轻把梅兰放在她自己的床上。梅兰把脸扭向一边,不让我看。我把她拉进怀里,先检查了一下伤口,发现只是几道红印,过不了两天就会消失。我说:怎么哪?跟人争风吃醋?梅兰一听就哭出了声。我说:别哭,告诉我是哪个娘们儿干的?我去跟她拼命。梅兰哭泣着说:是娘们儿,不是争风吃醋。除了你,我谁的醋也不吃。我说:哪个遭天杀的对你下这黑手?梅兰说:得罪人,遭报应呗。
原来在回来的路遭了埋伏,那时是深夜两点。她和三个妈咪从公司坐的士回来。在马路口她先下了车,刚拐进小巷,几个娘们突然从巷子里冲了过来,围着她就一顿暴打。梅兰开始还以为是打劫,吓得差点死过去,劫点财还没什么,她最怕劫色。心想这下完了,要是给人强奸,还不如死了好。这样一想,她就豁出去了,手脚并用,四面出击。没想到这一招还很管用,几个乱拳挥舞,居然击中目标,打得对手嗷嗷叫,最后还给她杀出了一条血路。梅兰一杀出重围,就高叫救命,向宿舍猛跑。后来感觉不像打劫,倒像寻仇的,而且还是几个女人,梅兰一时好奇心起,想弄个究竟。她折回巷口,看见那几个女人还在老地方,她数了一下,一共四个人,其中一个蹲在地上,一个站着,正在身上擦什么,另外两个在向马路口看。尽管夜里看不清楚,她感觉不像是认识的。蹲在地上的那个说:臭婆娘,把我的鼻子打烂了。另一个说:我脸上也给她打了一拳,不过我在她脸上抓了两把,够她受的。梅兰一经她提醒,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她伸手一摸,好像凉丝丝的有血出来。心想得赶紧回家看看,搽点药,千万别破了相。这时那几个女人开始往外走,边走边说话。
――听说那妈咪在蓝宝石红得很,月月订房都是第一。男人给她玩得团团转。
――可不是吗?连关大哥都给她骗了,在她身上花了多少钱,连毛都没有摸到。
__别说了,回去找姓关的要钱,他妈的臭男人,小气得要死,要老娘们做这么大的事,才给八百块钱。
__是呀,一半还要事成后再给。不知这算不算事成啊?
__敢不算?不算我们就把今晚的事曝出去。
梅兰像泄了气的皮球,浑身发软。连提脚的力气也没有。她好像靠头提着身体,硬把自己提上了四楼。进了门,才猛然想起我在她房间等她。她轻手轻脚进了门,对着镜子照了照脸,发现伤得不重,不过还是拿了点万花油搽在脸上。心想这种样子不能睡在自己房里,给我看到坏了形象不说,还要问三问四。这种事不提也罢,提起来徒添烦恼。那姓关的是帮梅兰订了半年房,大概消费了四五万块钱。他约了梅兰十几次,梅兰一次也没答应。他后来就直接跟梅兰讲数,问她要价多少?梅兰说:你给得起吗?一百万。她本来想开个天文数,吓唬一下人。没想到姓关的一咬牙说:行,就一百万。梅兰一听呆住了。她以为一百万是个大数,没想到人家根本不当回事。梅兰把自己看轻了,以为自己还不值一百万。早知道就说一千万。梅兰在这些事上对我很诚实,她说如果没有我,她不会拒绝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