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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微微皱眉,因为长者的口水已经喷到她脸上。
“说话啊!为什么没有入帐?那笔汇款到哪里去了?”
“你凶恶的表情好似在说我吞了那笔款子。”女子淡淡出声,声音轻甜,带著不习惯说中文的怪腔。
“难道不是?!”他尖声道:“那你说,那笔款汇到哪里去了?”
女子扯动嘴角,似在嘲笑他的无知,“别忘了我们同在一艘船上,船沉了,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那笔款子呢?还有谁胆敢拿我的东西?!”
钱钱钱!肮脏污秽的脑袋里除了钱还是钱,畜牲的气味令人作呕。女子不屑地撇嘴。
“款项根本没有汇进来。”
长者盯著她看,凶狠的目光似想将她拆吃入腹。
“有警方的人介入这件事,传出消息说,在死亡原因未证实前,暂不给予死亡证明书。”女子冷静地说。
“调查死亡原因?”长者歪歪头,神情古怪,然后突然笑出声,“哈!要查就去查吧,就怕他们一辈子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哈哈!”
女子蹙眉,不认同他大放厥词的狂妄态度。
“我觉得你这次的行动太仓卒、太冒险了。行动前你为什么没先和我商量一下呢?”
“没必要。”他挥一下手,语气果断而强势,“我对自己研发的药有绝对的自信,那些警察就算把尸体拆开来查,也只能知道是心脏病猝发罢了。”
“可是台湾警方已经注意到这件事!”女子气嚷。
“那又如何?他们查不出什么的。”
“所以你就这样肆无忌惮的杀人!我劝你还是小心些,俗话说,被路走多了,还是会碰上鬼的。”
长者回头,蹙眉看她。“你这是在指责我?”
“我是在提醒你,警方已经在汪意这件事,你也清楚我们干的事有多么天理不容。如果让他们查出些微蛛丝马迹,他们会像狗咬肉般紧咬不放。”
长者仍盯著她看,眼神怀疑里带著刺探。
“听你的口气,敢情你是后悔了?”
女子冷笑。“我有后悔的余地吗?我可没忘记我们同在一艘船上。”
“你知道就好。”长者嗤道:“有时间在这里指责我,不如想想如何尽快将款项弄到手,那才是你该做的事。”
女子瞪他一眼,续问道:“你杀谢香绮,我没有话说,但是朱絑对我们尚未有贡献,你为什么把她也杀了?”
“我没有杀她。”
女子睨他一眼,摆明不相信他的话。
“我真的没有。”长者摇头,沉吟道:“我猜她应该是受不了药效,神志不清,才会一头栽进海里。”
“你既然知道她承受不了,为什么还要给她那么重剂量的药?”
“你知道什么!那女人对我们有所怀疑,如果不给她下重药,难道你要让注她出去大声嚷嚷吗?”他们相互对峙著,良久,长者缓慢地吐气。
“好吧,我承认,这件事我太急切、太大意了。但是事情已经发生,再追究也於事无补,顶多我以后更小心就是。你也别再生气了,尽快去把那笔遗产弄到手,这对你我都好。”长者温言相待,女子也不好恶言相向。
“知道了。”她回答。
黄昏的夕阳透过窗棂洒落,他们分坐两隅,心中各有所思,千回百转的心思已不若以往般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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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老,你在忙吗?”
夏昱人用手捂著鼻子,在解剖室外探头,没有走进去的意思。
“是谁在外面?”
“是我夏昱人。你忙吗?可以出来一下吗?”
“喔,等等呀,我就来。”半晌,从里头走出一个年近古稀的老人家,一头白发,连眉毛部白了。“进来呀,你干么杵在那里?”
“不用了,彭老,你忙完了吗?我想和你谈谈。”
“是要谈你让人送来的那两具尸体?那就进来。”
“彭老,您老就别为难我了。”夏昱人苦笑。
“又是为了那小妮子?”他了然地打鼻子里出气,“我就是不明白,解剖室的味道又怎么了?不喜欢闻,那就别跟嘛。”
“彭老,您老人家别和小女孩计较好吧?就当看我面子可以吗?”一直没有告诉彭老,那次小墨来解剖室,出去后就直奔厕所,大吐特吐起来。
不论小墨那天是吃坏肚子,抑或真受不得解剖室的味道,他都不愿再冒险,不想再经历自己在女厕外坐立难安的心情。
“就当我拜托您,去换套衣服,我在外头等您。”
“还要换衣服?!”彭老叫道,嘀嘀咕咕往内走,“毛病真多。”
夏昱人歉然地笑著,身子往后退,再离解剖室远点,小心不让自己沾上解剖室里的死人味──小墨的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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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墨在咖啡厅里等著夏昱人带法医来。桌上一壶花草茶,由热放到冷,她已经等得很不耐烦。
“讨人厌的老头子,一定又是他,像只乌龟一样拖时间。”她嘟著嘴。
“小墨。”夏昱人拉著彭老,终於出现。
“嗨,阿昱,这边!”
夏昱人拉著彭老过来,彭老不忙著坐下,直直走到小墨面前。
“臭丫头,你刚刚偷骂我对不对?”他故意靠得她很近。
果然,小墨掐起鼻子。“才没有,你坐好啦。”
“没礼貌的小丫头。”他撇嘴,头探到她面前,“真的没有?可是我觉得耳朵好痒,好像有人在骂我。”
那是你人缘太糟,得罪的人太多了。
“哦,你骂我,我听见了!”彭老嚷道,身子倾斜,差一步就要跌到她身上去。
“讨厌,你走开啦!”
夏昱人请服务生换一壶新茶,一回头就瞧见彭老在戏弄小墨,他忙拉著他坐好。
“别玩了,彭老。”
“你就会让她!”彭老对他吹胡子瞪眼,“这小丫头多没礼貌你知道吗?你你你的叫,也不懂得尊重我。”
“您老同一个小辈计较,不也为老不尊?”
“你……哼!”他气呼呼地,又无言可辩。
“好了,别生气,我们谈正事要紧。”夏昱人温言笑道──顺手替他和小墨倒茶──随即神色一正!“言归正传,我让人送去的那两具尸体和那些黄色药丸,您查出什么了吗?”
“说到那两具尸体,我倒要问你,怎么连落海淹死和心脏病发的你都送来?下一回你不会连车祸死亡的也送来要我解剖吧?”
就算彭老借题发挥,夏昱人依旧含笑应对。
“您说他们一个是淹死,一个是心脏病发?”又是最平常的死因!
“抱歉,您知道,我最近在查一桩宗教杀人案,这两位死者都是我调查的对象。他们的死因或许无甚怪奇,但是却死得太过突然,尤其死亡时间巧合得匪夷所思。所以,我怀疑他们的死亡背后大有文章,才会请您解剖,希望找出原因。烦劳您老来解剖。
彭老停了半晌,好一会都没有话说,然后他长长吐出一口气。
“好,我老头子今天算是服了你,我敬佩你修养好,我就老老实实的告诉你。没错!你的怀疑成真了,那两个人的死亡背后的确大有文章。”
小墨好得意、好高兴,有一种与有荣焉的喜悦。这个胡搅蛮缠的老头,他在称赞阿昱耶!小墨决定,以后对他好一点!
“那你就快说呀,有什么文章?”她催促道。
你?“别插嘴,笨丫头。”
“哼。”讨人厌的臭老头!
“的确?您用肯定语气,莫非您有确切的证据?”夏昱人缓声问。
“我当然有!”彭老自豪地仰起头,“我详细查过,死因不奇,但是我却在她二人体内找到一样有趣的东西。”
“是什么?”小墨立刻追问。
“NBD3”
“嘎?”小墨怔住,表情有些呆楞,“那是什么东西?”
彭老表情凝重。“是硝酸甘油和异山梨醇二硝酸盐的混合品,一种治疗心血管疾病的药物。”
“我不太明白,”小墨一脸茫然地摇头,“你扯这个做什么?”他们又不读医。
“彭老特别提到这种药品的来源,是因为它不寻常吧?”
“没错。NBD3是禁药,早在四年前就被美国政府禁止使用。”
美国?夏昱人挑挑眉头。
“好,NBD3是禁药,应该被禁止使用,可是你在两名死者身上发现,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