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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杰?”
“终于想起来了?”孙杰恨声道:“我可没忘了你!”
“你不是在牢里吗?”
“看不出你消息倒挺灵通嘛,不过现在我出来了,无罪释放。”
“无罪?”
“当然无罪,正常恋爱有罪吗?不过是多花些钱改口供罢了。”孙杰笑道:“听说雅静今天结婚,我是不是该送份贺礼呀?”
“你来送呀。”我咬着牙说。
“哈……已经准备好了,一份大礼,大吃一惊的礼。”
“孙杰,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什么事,就是想跟你算笔账。”孙杰说:“向右边看,看到那辆白色面包车了吗?现在就过来!”
我抬头看到大约二百米外的一个路灯下停着一辆白色面包车。
“过去?”我笑道:“你的皮又痒了?”
“我让你听一个人的声音,说话,说话……”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就是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
“他还真能忍,一句话都不说。”孙杰喘着气,说:“给你两个选择,一,现在立刻过来,我让你见一个人;二,我继续打,直到他出声为止。”他停了一下,说:“不过看他这样子,恐怕打死他,他也不会吭一声的。”
“你又想耍什么把戏?”
“你不想见见你的好朋友郑炎了吗?”
“郑炎?他失踪很久了,你不知道吗?噢,对了,你不知道,你一直在牢里呢。”
“你不信?”
“愚人节已经过去整整一个月了。”
“好,你不信就算了,那就让你这位好朋友替你全受了吧,我可没空再跟你啰嗦了,再见!”
“等一下,”我听他说得如此自信,心里不禁有些犹豫了。
“好,我过去。”
“这还差不多。”孙杰笑道:“别跟任何人说话,别打手机,我盯着你呢。”
孙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司机是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
“你还真够朋友呀。”孙杰说。
“郑炎呢?”
孙杰一挥手,后面的车门拉开了,相对的两排后座上有四个人。首先映入我眼帘的就是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郑炎,他的嘴被堵着,一个身穿黑色衬衣的男子,将他反扭着胳膊按在靠车尾的后座上。另外还有两个人,以发型区分,一个秃头,一个平头,他俩坐在另一边的车座上,一脸阴笑地打量着我。
“怎么样?”孙杰说:“我没骗你吧?”
郑炎拼命地冲我使着眼色,我明白他的意思,但我不可能抛下他转身跑开。这时,那个秃子和平头忽然向我扑来,我来不及反应,下意识地伸手就是一拳,那秃子轻松躲过,接着反手抱住了我的腰,另一人冲上来捂住了我的嘴,几乎是一瞬间,就将我掳进了车里。
“开车!”孙杰说:“带你们去个好地方。”
车开得很快,转眼就将婚礼的喜庆远远得抛在身后了。我和郑炎都被反扭着双手按在后座上,彼此脸对着脸,眼对着眼,哪怕是在梦中,我也不曾想过我们的再次见面会距离得如此之近。我的嘴也被堵上了,只能用眼神向郑炎问着似乎永远也问不完的问题,而郑炎通过眼神的回答,我却怎么也读不懂。
大约一、二十分钟后,我的手机响了,按着我的那个秃子伸手从我的口袋里将手机掏了出来,反复看了看,问:“这手机怎么关的?”
孙杰接了过去,打开车窗把手机扔到了窗外,说:“这样关的。”
几个人“哈哈”大笑。
我咬着牙,苦于骂不出来,只能在心里把我所能想到的狠毒字眼,全部赠送给了孙杰。
我觉得他受之无愧。
车子又开了半个多小时,我用余光从下往上地看到车窗外高楼的灯光渐渐换成了漆黑的夜空,都市的喧嚣也只剩下偶尔才会响起的汽车喇叭声。
孙杰那帮人松开了我和郑炎,各自悠闲地抽起了烟。
“怎么样?我这些兄弟们的身手不错吧?”孙杰看着我,说:“拜你所赐,在牢里认识的。”
我想到此刻已远在几十里之外的手机,怒气立刻冲了上来。
“物以类聚!”我恶狠狠地说。
“看不出这小子还挺横的嘛。”秃子冲我的脸喷了一口烟。
我冲动地想扑上去,郑炎忙拉住了我。
“怎么?想动手?”孙杰说:“别急,等一下有你动手的时候。”
“孙杰,你到底想干什么?”郑炎问。
“想干什么?”孙杰得意地笑道:“本来呢,我是想带着兄弟们去给我老情人道个喜的,可是我改主意了,因为我逮住了你。”他吐了个烟圈,继续说:“我发现呀,老天真的很帮我,我正在发愁该送个什么样的结婚礼物给萧英呢,正好,你就出现了。你说,萧英知道我送他这么大的一个礼物时,他会不会高兴死的?”
“孙杰。”郑炎说:“你放了他,我随你处置。”
“郑炎……”
郑炎打断我说:“你别说话!”
“我不说话?我能不说话吗?”我激动地说:“你跟他说这些有用吗?他怎么可能放了我?”
“对,说得对!我为什么放了他?”孙杰说:“我不放他,你就不随我处置了吗?”
“你放了他,不管你怎么处置我,我都不会还手,以后也不会找你麻烦。否则……”郑炎说:“否则,我以后一定不会放过你。”
“哎哟,我好怕,哈……”孙杰狂笑道:“过了今晚,你再说大话吧。”
“孙杰,你……”
“别说了!”我看着郑炎,说:“你以为他放我走,我就会抛下你走了吗?你还把我当朋友吗?”
“你不明白……”
“明白什么?我只明白一件事,你是我的朋友!”
郑炎看着我,说:“我不怕死……”
“那我就怕死了吗?”我有些生气,说:“要是他们放了你,你会走吗?”
“哟……还真够朋友呀。”孙杰说:“这不是我不放他走,是他自己不愿意走,你还……”
“你他妈的闭嘴!”我怒道:“要打就打,哪来那么多的废话?我只是后悔上次没把你打怕了。”
“你还有脸提上次?”孙杰脸色阴沉地瞪着我,咬着牙说:“他妈的,要不是因为你一直多管闲事,我早就跟雅静好上了,还会去犯事坐牢吗?”
我冷笑道:“你说的这些话,你自己信吗?”
“他妈的,到了没有?”孙杰磨拳擦掌地说:“我等不及了,我他妈的要废了他!”
“什么到了没有?你打人还要选址选景吗?”我怒气冲天,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何况本来就是敌强我弱,敌众我寡,人和已经被他占了,天时地利当然不能再让他选了。
因为孙杰坐在前排,所以我立刻就把目标锁定在了掏我手机的秃子头上,我毫不犹豫,一拳狠狠地打在了他的下巴上。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包括我在内,我没想到这一拳会中得如此容易、如此结实,于是信心大增。
车里的空间坐的时候够宽敞,可打起架来就显得过于狭窄了。秃了红了眼似地向我扑来,结果秃头重重地撞到了车顶,我趁机弯腰冲向他的肚子,将他按在了椅座上。平头转身一拳向我打来,郑炎连忙抱住了他,接着穿黑色衬衣的人又压在了郑炎的身上……
一时之间,烟头与拳脚乱飞,痛呼共诅骂四起。
车子猛地刹住了,一股惯性让正在撕打着的我们摔成了一堆。
“他妈的,废了他们!”孙杰叫嚣着,和司机一左一右地跳下了车,“哗”的一声,打开了车门。
月黑风高,天时显然也有利于孙杰。
我和秃子扭打在一起,他狠狠地扯着我的头发,一脚将我踹到了车外,我滚到了公路边,刚想爬起,那秃子却又阴魂不散地冲了过来。
“你他妈的孙子,老子还没被人这么打过!”他边说边朝着我一顿猛踢。孙杰也围了上来,拽起我的头发,拖着我往车门上撞去。郑炎不知从哪里冲了过来,一下将孙杰撞倒在地。
公路北边一辆红色轿车恰好路过。
“救命……”我和郑炎同时大叫道,那辆轿车并没有停,反而加速驶离了我们。
“救命?”平头笑道:“鬼他妈的来救你们。”说完,他一拳向我打来,我低头避过,只听“咣”的一声,那一拳狠狠地打在了面包车的车身上。
“哎哟……”他捂着手,一声惨叫。
郑炎趁机一脚踢翻了他,说:“靠着车打。”
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和他并肩靠在面包车上,这样一来,不仅对手出拳有所顾忌,速度和力量都弱了许多,而且我们还少了来自身后的威胁。
至少地利被我们占了,这样僵持了半天,我和郑炎倒也不落下风。
“把车开远点!”孙杰恼怒地叫道,那司机立刻跳上了车,将车开了出去。
我只觉背后一空,听到郑炎大叫道:“快跑!”
“别让他们跑了……”
我俩在公路上狂奔着,身后的叫喊声变得越来越远,跑出了约有几百米,孙杰他们又坐着面包车追了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