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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没有钱,就还以诗作抵呀!”莫惜轻笑道,又问:“大人刚才说作诗,可不知这茶可值得大人一首诗?”
“自然是值,不过,慕雪姑娘刚才还子瞻喝了一回胭脂,可不知这笔帐又怎么算呢?”苏轼却是“小肚鸡肠”的不依不饶。
“大人要算账的话,慕雪就清歌一曲赔罪了。”莫惜微微一笑,拿起身后的琵琶。
“如此妙哉,又佳音相伴,子瞻更该文思泉涌了。”苏轼笑着,示意春兰秋菊拿纸笔上来。
“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
轻弹琵琶,婉转的歌喉如黄莺出谷,娇脆清灵,如缠绵不尽的小桥流水,眉眼轻扬,尽展江南水乡女子的婉媚娇羞之态。
一曲已了,苏轼那边却也搁笔写完。
“韦庄的《菩萨蛮》,慕雪小姐唱得婉转缠绵,真是催人泪下。”陈襄微微一笑,神思渺远。
“陈大人可是想家乡了么?”莫惜淡笑问道。
陈襄淡笑不语。
“子瞻这首诗倒是写得有趣。月兔茶,慕雪丫头的茶叫这个名字倒是玲珑雅致。”张先凑过去看着苏轼写的诗,一脸诡异的笑。
“月兔茶?苏大人取的名字么?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呢?”莫惜不由笑问。
“慕雪姑娘自己看看诗不就知道了么?”苏轼却是笑道。
“可是,我不认识字啊!不如,大人念给我听吧!”莫惜微笑道。
“啊?慕雪姑娘不识字?”三人俱是惊奇不已,苏轼尤为失望。
“所以,慕雪才想拜在大人门下读书识字呢!不过,大人不屑,慕雪也只能望洋兴叹了。”莫惜微微一笑。
“可是慕雪小姐文章典故似乎知道不少,怎么会不识字?”陈襄沉思问道。
“家父说过,语言是世间最美妙自由的自然音符,它变化无穷,一生万象;而文字不过是人类根据自己的意思编造而出,文字拘束了语言的发展,也让语言失去了其原始最灵动的魅力。父亲认为,用文字来表达语言,不过是把泥垢抹在了明镜之上。所以,幼时家父只教我背诵诗书,却从未教我识字写字。”莫惜淡淡一笑,将曾经看过的一本书中的观点侃侃谈出。
“令尊还真是个奇人。”陈襄一声惊叹。
莫惜微笑不语,又笑向苏轼道:“苏大人写了什么,还是读给我听吧!”
苏轼却踟蹰起来,微笑道:“慕雪姑娘还是回去让别人读给你听吧!”
“大人不怕我回去了看也不看,就把大人的诗给卖了吗?”莫惜微微一笑。
“丫头,我读给你听吧!”张先却是一手夺过纸张,笑道,说着便念了起来:“
环非环,玦非玦。
中有迷离玉兔儿,
一似佳人裙上月。
月圆还缺缺还圆,
此月一缺圆何年?
君不见斗茶公子不忍斗小团,
上有双衔绶带双飞鸾。”
莫惜听到“一似佳人裙上月”,不由往自己的裙子上瞄了瞄,白色的公主裙边缘的百褶花边上都绣着蓝色的小月亮,她自己都没注意到,他却这么仔细,不由脸上一阵发烫。再听到“上有双衔绶带双飞鸾”,更是不由脸红,桌上的锦囊还在,上面可不正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这本该是闺阁之物,她却拿出随便摆在桌上,竟也被他写入诗中,心想着只连忙抓起锦囊,却又没地方可放。
因为服用寒食散,莫惜的衣着都十分宽大简单,也没有衣兜之类,只能这样捏在掌心。张先看着她一手收起锦囊却是哈哈大笑起来:“小丫头也知道这诗中趣味么?”
“不过被人取笑一回,有什么趣味?”莫惜不由着恼,闷声道。
“子瞻自诩斗茶公子倒也有趣。昔日君谟与周韶斗茶,留下佳话,子瞻今日可又是一段佳话了。”陈襄却也取笑苏轼道。
苏轼只是微笑不语。这时,远远的隐约传来一阵钟声,苏轼不由笑道:“此时并非正点,灵隐寺的和尚想必喝醉了,在乱敲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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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谟为是蔡襄(1012…1067)的字,蔡襄为宋代书法四大家之一,其为福建转运使时,造小片龙茶进贡,一时知名,后为杭州知州,官妓周韶曾与之斗茶,获胜。周韶为当时官妓中的名妓,为陈襄所喜,后面会提到。)
灵隐寺问禅问出神秘身世 (1)
“莫不是大通禅师在宣讲佛法?”陈襄却是道。
“如此,子瞻倒想去看看,和大通禅师论道一番呢!”苏轼笑道。
“反正下午无事,我们就一起去看看吧!”陈襄道。
“丫头,要不你也随我们出去走走?”张先笑道。
“我倒是想出去啊,可是听说灵隐寺在山上,我可上不了山。”莫惜微笑道。
“丫头你要是走不动,叫斗茶公子背你就好了。”张先笑道。
“张老您可说笑了,灵隐寺佛门清净之地,怎么会让慕雪小姐女妓之流进入?”陈襄微微一笑,帮苏轼解围。
莫惜闻言却心里涌上一团火,脸上自然还要和颜悦色,只笑道:“佛门清净地我怎么就进不得了?佛曰众生平等,灵隐寺诸僧戒守佛经大义,难道竟也要分个尊卑贵贱,才让人进入么?大人这样说,慕雪倒真想闯一闯呢!”
“慕雪姑娘果然有胆识,于我心有戚戚焉。如此,我们便一起去闯一闯佛门清净地吧!”苏轼笑道。
“子瞻你可别自己放下的网收不回。”陈襄笑道。
“陈公放心,我保证叫大通禅师亲自接见慕雪姑娘。”苏轼笑道。
“有趣有趣,那老头儿就看子瞻如何说服灵隐寺的秃驴了。”张先笑道。
莫惜闻言不由扑哧一笑:“张先生如此文雅之人原来也会骂人。”
“人生在世,本该游戏红尘,人生得意须尽欢。那些和尚却只教人出家,割裂骨肉亲情、夫妻人伦,可不是该骂么?”张先笑道。
“果真该骂,我们走吧!”莫惜笑着,打心眼喜欢上这个天真直率的小老头。
“慕雪小姐就这么出去吗?”陈襄看了莫惜半晌,疑问道。
“有什么问题吗?”莫惜笑问。
“即使不换衣服,慕雪小姐也该穿双鞋吧!这双木屐可不知能走多远呢!”陈襄笑道。
“这船上可是一双鞋子也没有。”莫惜笑道。
“慕雪姑娘平时不穿鞋子吗?”苏轼却是好奇问道。
“因为练舞,双脚多有损伤,穿了鞋子只怕脱不下来。所以一般只穿木屐。”莫惜微微一笑,这自然是一个原因,更深层次的原因却是,服用了寒食散,皮肤变得十分细腻而脆弱,如果穿鞋子,时常摩擦,脚皮都会磨破。
“而且,木屐还有另外一个功能。”莫惜慧黠一笑,脱了木屐站到一边,笑道:“慕雪现在是不是矮了很多?”
众人闻言不由俱是大笑。
出去得倒也顺利,苏轼只说日落前便将莫惜送回,守画舫的船娘自然放行。莫惜虽在西湖呆了两年却除了霓裳舞馆和梁师傅的家还有画舫,根本没去过其它的地方,看着游艇渐渐划向西湖偏僻处,渐渐离了喧闹,只听闻鸟语花香,不由心底充满了出游的喜悦,只是东张西望的看不够。
“慕雪姑娘怎么好像没到过这里一般?”苏轼看着莫惜东张西望,不由笑问。
“我每天从早到晚都呆在画舫,哪里有时间出来玩啊!就算想出来,他们也不让我出来啊!”莫惜淡淡一笑。
“如此,子瞻以后到可以经常带慕雪姑娘出游。”苏轼笑道。
莫惜微笑不语,不过都是口头应承、逢场作戏罢了,谁要相信,才是笨蛋呢!何况,现在赚钱还是第一要务,我也没那么多闲工夫呢!要是赚够了钱,赎出了玉衡子,我们就可以自由自在的游玩、欣赏风景了,而不是像现在,要时刻讨别人欢心。趴在船舷边,轻轻拨弄着淡绿的湖水,不经意间轻轻吟出:“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
玉衡子,你此刻在哪里,又在想什么呢?
“慕雪姑娘还会背《西洲曲》?可否会唱?”苏轼笑问。
“我不想唱。”莫惜淡淡一句,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由转首笑道:“我是说,我没带琵琶来。大人要是想听,慕雪就清唱好了。”
“慕雪姑娘,不想唱就不用勉强了。”苏轼却是微微一笑,又笑问:“慕雪姑娘好像有心事?”
莫惜微笑摇头,张先却是笑道:“小丫头该是思春了。”
“才不是呢!”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