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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邱荣道:“江湖朋友给邱某起这个外号,是另有用意的,因为邱某的姓名之上,冠上九环金刀四字,是要大家注意邱某金刀上有九个环。”
黄衣少女道:“你的意思是要我注意金刀九环了。”
“不错。”邱荣道:“敝师弟乘你不备,施用石灰,自然是居心不正,但邱某使的是九环金刀,动手过招之时,刀上九环可以随时出手,刀环同使,是邱某所惯用,姑娘可得小心!”
黄衣少女点点头道:“我会小心的。”
“好!”邱荣洪笑一声道:“姑娘那就接招了!”
喝声中,就虎的跨上一步,九环金刀朝前推出,只此一步,他一个高大的身材,好像更高大了,大有雄视天下之概,随着但见一道耀目金虹,宛如奔雷闪电,劈攻而出,气势凌厉,重逾山岳!
这一刀看得春申君等人莫不暗暗喝彩,叫了声:“好刀法!”
黄衣少女好像不敢和他硬接,在邱荣逼上一步的同时,左脚横跨了一步。
邱荣跨上的一步,气势如虎,刀光如虹,有八面威风的气概,使人觉得他这一刀既不能硬接,又无法躲闪,但等到黄衣少女这一步从横里跨出,大家对先前的看法,随着登时改观了!
在场之人,无一不是当今高手,先前想不到的,现在都看出来了,因为她这一横跨,正是跨到了邱荣劈出金刀的死角上,刀势尽管猛烈无匹,就是劈不到这一死角。
这好像天上虽然刮着大风,但你正好躲在墙角边,有墙替你挡了风,根本吹不到你身上一样。
黄衣少女在横跨一步之时,自然也使了刀,她这一招也和新月一般,刀光是弯的,划着弧形,从邱荣的刀光空隙间乘虚而入。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也在这时候才发现她攻入之处,正是邱荣刀法上留下的破绽之处,而且这一刀好像正该从此处攻入,除了这一处破绽,别无可攻之处了。
本来任何一个武功卓越的人,使出来的任何一招攻敌招法,没有不带破绽的,但你若是要在他发招之后,去找破绽,人家刀发如风,哪里会呆着待你,等你找到破绽,岂不是早已身首异处了?
所以要在双方对敌之时,再找人家破绽,是万万来不及的。动手过招,最重要的就是临场经验,对方招式要发未发之前,你就要判断敌方下一招的路数,你如何去破解,若是以快打快,双方出手奇快之际,那就只有见招拆招,哪有工夫去研究对方破绽在哪里?
黄衣少女这一步(横跨的一步),就先站稳了不败之地(刀势够不到她),等她这一刀出手,乘隙而入,招式之奇,几乎没有一个人想得到,但她又使得那么从容潇洒,好像只是随手挥出来的一般!
仅此一刀,就看得所有在场之人,莫不耸然动容,惊叹不止,也暗暗替邱荣耽起心来!
好个邱荣,果然不愧是使刀的大行家,黄衣少女横跨一步,他已警觉她跨出之处,正是自己刀势所不及的死角,趁着刀招未老,身形突然急转过来,直劈的刀光随着带转,这一拖刀,登时由直劈改成了横扫。
这一来,黄衣少女从他破绽处进招,乘隙而入的弯刀岂非空落了吗?
不,她身形也随着转动,只是把刀势往下沉了些,还是乘隙攻入,因为她刀是钩形的,这一沉,正好又是邱荣横劈一刀的破绽之处,也正因为新月钩下沉,正好迎着横劈的九环金刀钩去。
这本是招术中的“锁”法,藉以锁拿对方兵刃,但她新月钩是削铁如泥的宝刀,若是给她“锁”住,也就把九环金刀削断了。
邱荣自然不会计她“锁”着的,脚下迅疾后退,一退就腾出了空间,自然也使对方的刀势落空,他也在这一退之际,口中暴喝一声,使了一招惊涛拍岸,金芒暴涨,飞卷而出。
这一刀刀光席卷,几乎扩及数尺,一阵“啷啷”金环之声,就像涛声般盈耳,威力之强,气势凌厉已极!
黄衣少女在他疾退之时,身形轻闪,刀式末变,似是乘退追击,但她身法旋飞如电,邱荣的刀势堪堪推出,她已从他正面,一旋而到了他右侧,妙在刀招未变,一弯新月般的刀光已削到邱荣的右肩!
邱荣大吃一惊,迫得他不得不行奇蹈险,回刀以求自保,急忙身形一矮,卸肩蹲下,朝前劈出金刀,用刀背往后斜磕黄衣少女的刀背,人却乘机向左滑出。
但新月钩是弯形的,黄衣少女刀势轻转,但听“当”的一声,黄衣少女钩尖划过,削断了九环金刀上的一枚金环。
这时邱荣已经向左闪出数尺,她也并未追击,只淡淡的道:“这是第一招。”
她才第一招,邱荣却已经连使了三招,还被人家削去刀上一枚金环!
这真把九环金刀邱荣一张本来是红脸的脸上,胀红得色如猪肝,洪笑一声道:“姑娘刀招果然神奇,但邱荣先前说过,这是给我死去的同门师弟报仇,不同于一般比试,姑娘不用再数几招了。”
黄衣少女道:“你可以不算,我却非算不可。”
邱荣停刀不发,面有怒容,嘿嘿笑道:“这是姑娘目空四海,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了,以为天下武林同道,没有一个人走得出你三招了?”
“我不是瞧不起人。”
黄衣少女道:“因为这是我师父交代的,若是有人在我刀下走出了三招,我就不用回去见她老人家了……”
邱荣愕然道:“令师这话是什么意思?”
黄衣少女道:“我师又是天下第一刀,她老人家的门下若是给人家接住了三招,就证明我学艺不精,哪有脸面再去见她老人家,自然得横刀自绝,以谢她老人家了。”
“哈哈!”邱荣仰首洪笑道:“天下居然会有这样的师父,邱某真还是第一次听到。”
黄衣少女怒声道:“我师父这话说得对,你笑什么?”
邱荣笑道:“难道姑娘令师一生都没有被人家走出过三刀么?”
黄衣少女正容道:“我师父既是天下第一刀,自然没有人能走得出三招了。”
“那好。”邱荣道:“咱们不用再打了。”
黄衣少女望着他问道:“你不是说要替师弟报仇么?”
邱荣道:“不错,但这仇邱某不报了。”
黄衣少女道:“为什么呢?”
邱荣道:“因为邱某想去会会令师,看我九环金刀是不是会在三招之内,死在令师刀下,若是侥幸不死,那就是走出三招了,令师这天下第一刀五个字,就该自动取消了。”
黄衣少女脸色一沉,冷冷的道:“你在我刀下,都走不出三招,还想跟我师父去较量么?”
邱荣以刀成名,一向自视甚高,此时给黄衣少女这一喝,心头怒恼已极,洪喝一声道:“邱某那就先试你的三招再说。”挥刀朝她攻去。
他方才已经试出黄衣少女甚是奇诡,因此在这一刀上,特别注意,几乎凝注了毕生之力,刀光耀目,锐不可当。
同时因他刀上内力迸发,刀背上八枚金环受到内力的鼓动,也化作八圈金芒,像流星般激射而出。
邱荣是因黄衣少女出言不逊,动了真怒,才全力一击,你说我走不出你三招,我要你在我刀下,走不出两招!
黄衣少女身形轻旋,不避不让,手中新月钩直劈而出。
他这一刀,骤看之一,似乎是两败俱伤的拼命打法,但实则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先说她身形轻旋,八枚金环正好呼啸着从她身侧掠过(邱荣刀上九枚金环,先前已被她削毁了一枚,此时发出的只有八枚金环,在位置上说,就空出了一枚金环的缺口,她这一轻旋,正好从缺口旋入),尤其这一刀竟然后发先至,快得异乎寻常,邱荣攻出一刀,还没攻到,她一道钩形银光已经到了邱荣的脑门。
邱荣大骇之下,顾不得伤人,急忙向左窜出。
黄衣少女刀光一闪,刀势闪电直落,此时邱荣虽已闪出,但闪出的还只是上身,左脚仍是箭步未收,她刀势落处,他一条左腿至少有半条被刀锋削断。
这简直已经成了定局!但就在此时,人影一闪,只听“当”的一声,任云秋从旁闪入,长剑一下拍在黄衣少女的刀面上,把她新月钩震开了寸尺光景。
邱荣先前还不知道他闪出慢了半步,一条左腿几乎被新月钩削断,耳中听到这声金铁交鸣,才知自己不论刀招、身法,都比黄衣少女要慢上半步,高手过招,这相差半步,就是致命伤了,心中暗暗叫了声:“惭愧。”
黄衣少女的刀势被任云秋震开,她自然也和任云秋对了面,她目光一凝,冷冷的道:“你要和我动手,也该等我先击败了姓邱的再出手。”
任云秋抱抱拳笑道:“在下确实冒昧,但若是在下不出手,邱老左腿岂非断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