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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盟主以下的人事,由盟主自行决定。
春申君提出总指挥邱荣,副总指挥云千里,统辖从前的东、南、西、北四路令主,因为这四路令主,系以四庄武士为主,是以四路令主,并不更动,仍以东路谢雨亭、南路谢雨奎、西路陈少华、北路玄玑、玄修,总管仍为陈福。他向大家报告之后,大家又纷纷鼓掌,一致通过。
这是一件大事,被推举当选的五位副盟主,自有各该派的人,立即派人急足赶回去禀报掌门人。
这也是一件震动江湖的大事,春申君当选武林盟主的消息,也立即传遍了江湖。春申君陈春华的大名,也立即成为天下武林家喻户晓的人物。
这是舂申君当选盟主的第三天,这三天来,都显得十分平静,但这天的初更时分,岳麓山下开始有夜行人集结。
夜色朦胧,人影幢幢,扼守南路的谢雨奎,早听师父吩咐,这几天要特别小心,他已命手下庄丁,沿路布置了双岗,监视山下大路上的敌踪。
此时山下人影渐渐集合,虽然距离较远,还看不真切,人数似乎不少,显然是黑衣教调来的人手了,但他们到达山麓,就停止了,并没有再往山道上上来。
春申君当然早已获到报告,对方没有动静,白云观的人也只作不知。
快到二更,山前忽然亮起灯火来,不,那是从大路上来的一条火龙,一串数十盏红灯,像被风吹来一般在山前飘浮而来。
火龙渐渐接近山麓,现在已可清晰的看清楚了。这一行人,最前面是二十名手持火把、背负扑刀的黑衣大汉,稍后,是十六名一手提一盏六角形红纱宫灯,一手持一方尺许长红绡帕儿的黑衣少女,她们后面则是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嬷嬷,一头花白头发,一张马脸,她几乎和男人一样,腰插双锏,健步如飞。稍后则是一辆双辔黑漆皮篷马车,蹄声得得,走得不徐不疾。车后又紧随着四名背插双剑的黑衣少女,同样婀娜刚健。
这一番排场,谁都知道来的是黑衣教副教主凤箫女了。
一行人到达山麓,就缓缓停了下来,这时,先前已经在山麓集结的人影中,走出一个黑衣老者和一个黑衣中年妇人,两人一前一后走近黑皮篷车,一齐欠身道:“属下漆啸天,柳飞花参见副教主。”
车帘徐徐撩起,凤箫女端坐车中,含笑道:“总护法、柳副总护法不可多礼,本座今天下午奉到教主金令兼程赶来,你们和武林同盟已经交过手了么?”
总护法漆啸天看去已经六十出头,头发和须眉均已发白,一张小方脸,略见灰色,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他略为抱拳,说道:“属下和柳副总护法,也是初更才到,在此恭候副教主芳驾,副教主未到以前,属下不敢专擅,故而尚未和春申君交手。”
凤箫女风目一转,落到副总护法柳飞花身上,问道:“闵副教主好吗?”
原来这位柳副总护法,是闵副教主的人。
柳飞花看去约摸四十出头,五十不到,虽是徐娘半老,但柳眉半挑,眼神灵活,生成一张瓜子脸,皮肤白皙,别有风姿,只是眉目之间,隐隐透着一股冷肃之气。
她听到凤箫女的问话,偏忙躬身道:“属下临行之际,副教主交代属下,向凤副教主致候。”
凤箫女含笑点头,接着问道:“你们带来了多少人手?”
漆啸天躬身道:“属下调来了十五名护法。”
柳飞花接着躬身道:“属下奉命,率同两队刀剑武士,前来听候调遣。”
凤箫女微微一笑道:“本座一向在外,很少和大家见面,今晚也只是奉教主飞鸽竹讯,要本座前来督战,这调遣人手,如何作战,还是以两位为主,本座若是过问,反而会乱了秩序,时间不早,我看咱们应该上去了。”
漆啸天、柳飞花同声应“是”。
退后数步,漆啸天朝着那边憧幢人影挥挥手道:“咱们上去。”
柳飞花没有说话,从身边取出一黑一红两面三角小旗,向空一指,另一边的幢幢人影,也迅快移动,但见数十条人影,捷如猿猴,纷纷朝山上掠去。
漆啸夭、柳飞花也紧随他们朝山上奔去。
凤箫女娇声道:“冉嬷嬷,咱们也该上去了。”
说完,车帘又缓缓放下。
二十名手持火把的黑衣壮汉和十六名手持宫灯的黑衣少女,也相继往山道上行去。
山麓间人影移动了,山道旁的暗卡就接二连三的报了上去。
白云观前也挑起十六盏气死风灯,观前两旁,早已一边雁翅般排列了二十名武士,只是正主还没出来。
不过盏茶工夫,黑衣教的人迅快登上白云观前面的一片平台,火把、宫灯,和气死风灯的灯光相映生辉。
凤箫女的黑皮篷车驰上平台之际,春申君也从白云观中缓步走出。
他蓝袍佩剑,脸含微笑,气度雍容,就在门前石级上站停下来。
他左右两边紧跟着任云秋和依然男装装扮的叶菁菁。接着走出来的则是十一门派、三大帮,和沈仝、谢公愚等人。
春申君呵呵一笑,迎了下去,朝凤箫女坐的黑漆篷车拱拱手,清朗的道:“凤副教主远莅,恕陈某迎迓来迟。”
冉嬷嬷迅快的打起了车帘,凤箫女一双秋水般眼神朝春申君投来,欠身含笑道:“贱妾听说陈庄主受到江湖各大门派的拥戴,当选盟主,真是可喜可贺。”
春申君大笑道:“陈某德薄能鲜,这是武林同道的抬举,陈某愧不敢当。”
他目光一抬,朝凤箫女拱拱手,说道:“凤副教主难得到白云观来,请到观内奉茶何如?”
凤箫女道:“不用了,今晚我是奉教主之命,前来督战的,我们立场敌对,陈盟主这份盛情,凤箫女心领了。”
春申君看了凤箫女座车两边为数不少的黑衣人一眼,说道:“难道我们不能化敌为友吗?”
话声方落,突听凤箫女以传音入密说道:“待会动起手来,你要任云秋、叶菁菁注意我车子右边的两队人,他们是由闵副教主心腹副总护法柳飞花所率领,可能都是迷失了心神的杀手,和他们动手,无须客气,能一举搏杀最好,如果他们暂时不出手,你就务必留下一部份实力,予以监视。”
一面盈盈一笑:“这有可能吗?”
春申君暗暗点了下头,大笑道:“黑衣教和武林同道为敌,残杀异己,阴谋并吞各大门派,横扫江湖,所作所为,凤副教主和诸位在黑衣教任事的朋友,都有目共睹。自古以来,邪不胜正,纵是实力雄厚,也必自取灭亡,凤副教主和诸位都是江湖上人,自然可以明辨是非,识时务者为俊杰,本同盟以人无分邪正,地不分南北,只要能够及时悔悟,咱们都竭诚欢迎,试看贵教右总监云千里、护法令狐宣、殷长风、使者江翠烟,不是都投过来了么,和咱们合作得很愉快,共同为维护武林正义而努力,兄弟欢迎凤副教主和诸位老哥一起过来,化敌为友,化干戈为玉帛,不是很好么?”
他话声清朗,说来极为诚恳。
漆啸天听得大怒,洪喝一声:“住口!陈春华,你自封总令主在前,又假藉各大门派名义,再僭号盟主,天下还有谁再比你善用心机,妄自尊大的人了?教主看你还有点才干,聘你为副教主,你居然不识抬举,要和本教作对,告诉你,凡是和本教作对的人,死无赦,我看你死在临头,还敢鼓动如簧之舌,说服别人么?”
春申君大笑一声道:“哈哈,陈某和贵教作对,已非一日,连贵教副教主晏天机都为我所擒,还没有人能以死威胁得了陈某,阁下是什么人?你自问比晏天机如何?”
只听身后响起云千里的声音说道:“他是总护法漆啸天。”
春申君哼了一声道:“原来你就是天山觉明禅师的叛徒漆啸天,听说你在关东一带沦为响马,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最后被关东大侠雷震天一剑削去三指,销声匿迹了二十年,如今又和黑衣教沆瀣一气,摇身一变,当上了总护法,你原是贼性难改的人,无怪忠言逆耳了。”
漆啸天最恼火的就是青年被关东大侠削断了三指,认为是毕生奇耻大辱,远走西域,投师学艺,和晏天机成为同门,他投到黑衣教担任总护法,就是晏天机所力荐,晏天机在白云观被擒,押回少林寺去,他就一心要替晏天机出气。
此时听了春申君这番话,是可忍?孰不可忍?一张灰色的脸上,气得发青,目射凶光,口中大喝一声:“陈春华,老夫先劈了你!”
一道人影快如天马行空,朝春申君当头扑来,人还未到,右臂一振,一只巨灵般的右掌照着春申君当头劈落!
任云秋站在春申君左首,几乎连拔剑都来不及,口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