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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衣该是怎样的凄美,想必那嫁衣是她毕生的心血和展望吧?只可惜……世事难料……”
“姑娘……如此说来,那嫁衣……”小月的意思很明白,嫁衣为不祥之人所缝制,怕是另有隐情。
“小月,……我明白你想说什么,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嫁衣承载了织女上仙一生的愿望,她一定希望穿着它的人能幸福……”
“是……我帮姑娘穿上它吧,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行动了。”
“姑娘果然天姿国色,五百年的时光真的没在您身上留下丝丝缕缕的痕迹,您还像当初那样惊艳,真是倾城倾国呢!”小月笑意盈盈地说道。
“如今再美的容颜对我来说都一样,因为懂得欣赏的那人永远地不在了。……有时候,午夜梦回间多么希望一切能重头来过,希望还是当初那个懵懂执着的少女,只为相遇那一刻的惊鸿一瞥……”
“紫垣帝妃,吉时已到!请出塔!”天兵拖得悠长悠长而奸细的声音极富穿透力地传来,华丽丽七彩霞光溢彩的裙裾拖过地面,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不记得她是如何被关进了这里,只记得醒来时头痛欲裂,身子已经破败不堪,……往事不堪回首,提起流光溢彩的裙摆,前脚沉重而决绝地迈出那道浮雕着巨型张牙舞爪的无头干尸刑天的石门,回头满目苍凉,但见黑水翻滚,四方之地一片瘴气缭绕,……不敢相信,夜鸾竟然在此浑浑噩噩地消耗了五百年!
暗暗发誓,这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来到这里!无论如何,她将永远不会让历史重演!
抬望眼,再次见到广阔苍远的天色,一切的一切竟恍若隔世一般,浮生若梦,夜鸾仿佛做了一场大梦,在深重苦难的梦中,她失去了最亲最爱的烨华,失去了他们还未出世的孩子,失去了一身的法力武装……天色苍蓝,那竟是她从未见过的明澈透亮的深蓝,彷如泪洗过的良心一般,以极其高远辽阔的姿态,呈现在眼前。
恍然间想起,从前竟太过执念于恩怨情仇,以至于竟忽略了人间仙境中至醇至美之境。
“帝妃娘娘……”小月见有外人,不得不改口呼道,顺着她的提醒,夜鸾看得前边负责指引上路的仙子纤细白皙的指尖,最后一次回眸,跟这段苦难的历程道别,之后缓缓地将粗糙的手交到了仙子手里。
黑暗中浸淫了太久太久,连心境也苍凉阴霾不已,再次暴晒于金灿灿的骄阳下,竟有些微的不适应!好似身上有太多太多不愿别人见到的秘密一时间被连根拔起,统统一并拿到阳光下暴晒,遭受世人的指指点点。
鼓足的勇气竟在那一刻有了些许的动摇……那一瞬间,夜鸾能清晰地感受到内心的怯懦,她始终忘不了烨华惨死的场面,正如许许多多个眼前之人忘不掉他们的亲人如何在她的眼皮子地下化为齑粉一样,纵然他们成仙,纵然神仙都了却了尘缘,心中那一份牵扯的痛是永远不会忘掉的!
孤立无援的境地,必须此身独闯!……如此漫漫的长夜夜鸾都熬了过来,必须要熬过来,必须要!
仙家天帝指派下的沐浴场面不可谓不隆重,各路神仙,甚至是流落在某个小岛上的散仙也都前来“捧场”。一路上仙风道骨、风神矍铄的老者不时地扫过长长的白色拂尘,不时悲悯的摇着头;白衣飘飘、仙姿绰约的上仙们抬着高昂的头颅一副冰冷漠然的神色,嘻嘻哈哈的欢喜佛陀左摇右晃地一路飘了过来,一手随意潇洒地拿着喝了一半的酒坛子,一副凑热闹的神情扒拉开拥挤的怡红快绿、彩衣蝶舞的仙子仙女们。
仿佛置身于一个没有出路的困境,悠长悠长而没有尽头的人们围堵着她,对她指指点点,耳畔不时地传来几声难听的咒骂声,虽然时隔五百年,虽然夜鸾是冠冕堂皇的紫垣帝妃,虽然……有些疼痛,并不会随着时间而消减,眼前忽然闪过旧时时节那些有失妇德的女子被厚重的绳索紧紧捆着,游街示众,不时地有烂菜叶子、烂鸡蛋光临到她头上,她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样子,看上去怪可怜的……一步一步拖着千斤重的步子向前挪着,接受着世人们无尽骂、羞辱……
顺着没有尽头的拥挤人潮望去,在人潮尽头夜鸾对上了那双正凝视她的双眸,冰冷中透着丝丝惊艳之色,依稀还有一丝怅然……来不及深究,直觉间有人灼热逼视的目光让夜鸾不得不收回了视线,顺着那条视线过去,正看到多日不见的紫垣帝君一袭紫衣临风独立,邪魅而完美的侧颜看不出悲喜,可夜鸾却无比清楚的感应到来自他的疯狂而压抑的怒气……也难怪,骄傲如他,又怎会甘心别人的强加与摆布?!
天兵神将曾说为了他们的婚事,他曾在大庭广众之下跟少典闹翻,……估计此刻也是余怒未消吧,……忽然觉得她从何时开始竟喜欢默默关注他的情绪了,真没出息,难道她忘了他曾如何折磨她么?她的胳膊到现在都没好,他又曾管过么?!
她不曾欠他什么,她跟他之间只是互相利用,其他什么也没有,也不会有!
缓缓将视线飘向别处,心却始终难以平静,每走一步,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一步一惊心,……众位仙家窃窃私语着,似乎仙界已经平静了太久太久,真的该好好热闹热闹了。
许久许久,在少典的示意下,一旁的仙官终于开始列数夜鸾犯下的罪行以及惩处方式,夜鸾淡然恬然安然地伫立着,久久不语。
“夜鸾妖女,你可伏法?”直到仙官第三次开口问夜鸾同一个问题。
“夜鸾愿意接受一切责罚!”夜鸾缓缓开口,视线却是不由自主地飘向那一抹妖冶的紫色,紫垣薄唇紧抿,脸色一片淡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心里有些难受,夜鸾在期待他做点什么么?他们之间本就该这样,尘归尘、土归土,难道她还期望什么?!
“传令妖女夜鸾上戮仙台,戮仙剑斩断一切罪恶!”仙官冷冷的开口,众位仙子迅速主动而迫不及待地替她让出一条道来。
“放手!我自己会走!”挣脱开那人的禁锢,偌大的天地之间,只有夜鸾一人拖着大红的嫁衣,在一片白茫茫的仙袂飘飘中,显得很是讽刺。
“姑娘……等等我!我陪你!……”没想到生死关头,竟是小月跑了上来。
“小月!……放心,我会一直坚持下去的!你回去吧……万一,万一我回不来……”正说着,小月泪雨滂沱地赶紧打断了夜鸾的话。
“不!……不要说!姑娘一定会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我会的!……我会的!”说给小月,也是说给自己!
“小月……你回去吧,等我的消息!”
“姑娘……”小月坚持道。
决绝转身,再没有回头。
最痛苦的莫过于是徘徊在放与不放之间的那一段。真正下决心放弃了,反而,会有一种释然的感觉。从此,痛和爱都深深埋进心里。人生就是这样,难免有痛,难免有伤,无论她是否曾经抓住抑或远去,那些东西都不可能离她而去,虽然有些事不能回首,有些回忆不能梳理,有些人只能永远埋藏。
那是一座高台,一如凡间用来祭祀的铜雀台,只不过都由夜光石砌成,四周有无名的业火焚烧着,台子看上去与别处并没有什么大的不同,只是在踏上去的瞬间,便有一股难以阻挡的力道如一道闪电般劈过全身,膝盖支撑不住地瘫软下去,很快便跪倒在地。
窸窸窣窣的邪恶之力撺掇着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浑身奇痒奇痛无比,好似抽丝剥茧一般,每一根神经都在被锋利地挑割着,……自从住进了可怕的锁妖塔,关于仙境美好的印象全部都付诸东流。夜鸾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所谓的勾心斗角的仙人们的,但她还不料,这些人竟会下劣凶残到这种地步!如此祸不单行、处心积虑想要置夜鸾于死地的安排,任谁都不会相信这竟是那些满口慈善的仙人们所为!
更让夜鸾难以置信的竟然是……所有这一切的折磨只是个开胃小菜,更可怕而疯狂的折磨竟然还在后头!
“你这个妖女!……今天我要为我的孩儿报仇!今天你死定了!”夜鸾竟没想到仙界原来也是有刽子手的!更让她没想到的竟然是——少典居然会派一个如此憎恨她的仇人来了结她!莫非……他的本意是让她死!
戮仙剑一出,清冽湛蓝的凌厉剑锋将彤云密布的天色劈开了一道裂缝,天地间骤然变色,彤云暗涌,黑云压城,犹如奔腾着的千军万马纷至沓来!
戮仙剑果然法力无边,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