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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扶着含漾回到座位上,凌雁的手伸过来,紧紧握住她冰冷的手。含漾这才发觉自己的里衣都湿透了。
好险,这一场赌得好险。她仔细观察康熙的表情,终于确定信息已经安全抵达。
她要留在皇太后身边,若这个愿望得到满足,那她一定便能入主后宫。
跪在康熙这个千古一帝面前,绝对承受了很大的心理压力。他虽然在笑,却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她。冷汗涔涔,几乎已经感觉不到了。百转千回之后,决定选择最保险也是最冒险的回答。
她赢了。
含漾在大庭广众之下颇有深意的回答很快传得沸沸扬扬,至少在太医院已经是人尽皆知了。项启源起先是被吓一跳,然后也不得不佩服含漾的胆子真的很大。
本来他的设想是,如果含漾未能如愿入主后宫,至少要嫁一个看上去绝对安全的人。基于她的身份,有极大可能是指给一个皇子为福晋。雍正已经没希望了,接下来的最好选择便是十三。总之无论怎样,绝对不可以是十阿哥,嫁给他,无异于是一种自杀性举动。
幸好,现在问题已经解决了,如果局势不会有突然的转变,那么含漾得偿所愿进后宫应该已成定局了。
一早刚进太医院,宁寿宫就派人来传,说是含漾格格有些不适。这一块的问诊历来由项启源管,自然义不容辞亲自去为格格把脉。
项太医刚进门,含漾便借故将梧桐支开了。项启源看她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知道不适只是托辞,于是大刺刺在桌边坐下,顺手为自己倒杯茶。
“你胆子很大。”他淡淡道。
含漾苦笑:“我没有更好的选择。”
项启源叹口气,索性不说话了。
“接下来怎么办?”含漾问。
“静观其变。”
“只有这样?”
“还能怎么样?”
是啊,还能怎么样,在清王朝这个封建社会中,他们不过是些小卒子,已经尽了最大努力来保护自己。他们并没有能力做更多。
含漾自嘲:“等选秀女过后,进了后宫,我一定会努力取悦康熙,争取越爬越高,好罩着你们。”
“你要小心,我们一步都错不得。”
“怎么说?”
项启源看着她,叹口气,把自己昨晚的设想全盘托出。
含漾吩咐梧桐送项太医出去,自己则去了凌雁的房里。刚进门,就听见天一在叫闷。
“怎么会闷呢?天一,你责任重大,宫里的小道消息全靠你去打听。”凌雁笑嘻嘻。
天一白她一眼,“你以为好打听么?这些个宫女太监虽然八卦,有的时候口风却紧得要命。”
凌雁打蛇随棍上:“所以才要大爷你出马嘛。”
“这还差不多。喏,最新消息,良嫔好像快要晋良妃了,连皇太后都还不知道。”
含漾一怔,迟迟不语。
“喂,你怎么了?”
含漾回过神来,苦笑着摇摇头。“真不明白康熙是怎么想的,他难道果真看不出八阿哥背后潜在的那股势力吗?一而再再而三给与这些人错误的信息。”
“错误的信息?未必吧,他是真的器重八阿哥呀!”
“本来我也以为是这样,可刚才启源的话让我不得不心忧。”含漾看着她们,有些抱歉地道,“有可能是他想得太复杂,但也许这就是事实。”
项启源的猜想是:康熙将八阿哥当作了一枚保护皇太子的盾。
项氏猜想不同于歌德巴赫猜想,最大不同便是前者无法证明。
项启源猜测的基点,是帝王驾驭臣工之术。
是的,高处不胜寒,一个人,被推到人前,虽然风光,但也同时成了众矢之的。康熙为太子竖起来的那块靶子,就是八阿哥。
许多反索额图派的大臣都把赌注押在了胤禩身上,同时又不停接到皇帝给出错误暗示,让这些后援团以为,八阿哥绝对是储位的有力争夺者;太子党当然不会原地不动,显然将把矛头指向目前最出风头的人物。这样一来,八阿哥立时变成一片战场。
枪打出头鸟。
康熙真正的目的,是要保护目前为止心目中最中意的皇子:太子爷。
他把八阿哥拉到很高的位置,挡在太子的面前,十足一枚坚硬的盾,守住四面八方的流矢。即使有人受伤,也只很能是一马当先的胤禩。
这就是帝王,总是要做出重大的牺牲,来保全更重要的部分。
“那么十三阿哥胤祥呢?”凌雁想了想问,“康熙对他的宠爱是有目共睹的,甚至超过八阿哥。”
含漾摇摇头,眼神有些迷茫,“我也不明白,胤祥到底是不是另一个牺牲品。至少目前为止,他还太小,不容易引人注目,毕竟八阿哥太耀眼了,将他遮得严严实实。”
天一有反对意见:“就是因为年龄小,所以更加可能引起别人的猜测。康熙对十三,已经不止于宠爱,而是器重了。器重一个文武双全的十六岁孩子,这代表了什么?”
含漾倒吸一口冷气,回过头去问凌雁:“雍正当上皇帝时,胤祥还活着,对吗?”
“书里是这么写的。他被圈禁了十多年,直到康熙快不行了,四阿哥冲进府把他放出来,后来胤祥带了以前的兵镇压住其他阿哥,让雍正顺利当上皇帝。”
“书里写的东西不能当真,十三阿哥的额娘不是土谢图汗的公主宝日龙梅,他也不是从小被其他阿哥欺负的可怜皇子,谁知道历史上的胤祥是什么时候死的?含漾,你怎么了?要记住,他不是我们应该关心的人,充其量,也不过是用来接近雍正的一块踏板。”天一说。
含漾低下头。
或许是她意气用事,可是,她真心不希望胤祥死或者受到伤害。
胤祥是她少年时代的梦想。梦想和偶像不同,含漾崇拜康熙这个厉害的男人,也幻想过自己像他一样厉害。但是很难,千古一帝,不是人人都做得的。
可是梦想不一样。十几岁的时候,看了二月河的小说,深深被胤祥折服。意气飞扬的男子,放浪不羁,有他的苦闷悲伤,也会借酒浇愁。像是古龙笔下那些鲜衣怒马的少年,苍茫一剑,连天空都会因此明亮几分。
含漾相信,每一个男孩子,就如同穿越前的她,心底有一份小小的渴望,渴望自己能像胤祥一样潇洒过一回,抑或者,有一个这样的兄弟、朋友。这是她的梦想。
现在,她机缘巧合,结识了真正的胤祥,虽不似小说中般桀骜张扬,却也亲切可人。他待她如自己爱慕的女孩子,有一点羞涩,又竭力讨好。含漾恍惚中,如同看见十多岁的自己,鼓起勇气去追求隔壁的班花。
历史上的十三爷,似乎毫不比小说中逊色。是自小受宠的皇子,少掉了那一点自卑和偏激,对皇父满抱景仰之情,友爱四哥胤禛,并且深得养母德妃的好感。除去外表上的缺陷,简直是个完人。
含漾也想过,如果自己本就是个女人,恐怕会真的爱上他,嫁给他。
现在,只能退一步,努力争取这个手足。她想保护他。虽然知道自己能力微薄,却仍存一份小小的希冀,渴望为胤祥指一条明路,让他避过风险,至少是她可以预期的风险。
转眼到了二月。
皇帝要出巡永定河与畿甸,拟定太子、大阿哥、四阿哥和十三阿哥随驾。
出行之前,皇子们照例要来同皇太后道别。
含漾这天特意早早到太后处问了安,然后就躲在房里没出去过,以免不小心撞上十三阿哥。自从新年的宴会过后,他和十阿哥便三天两头找上门来,言语间不断试探她的想法。含漾无奈,只好一径装弱智:太后待我很好啊,我在这里很开心啊,人家不要嫁人啦……就这样,也稀里糊涂混到了今天。
她叹口气。纵然十阿哥和十三阿哥因为爱她,而将她视为弱小天真,相信她的解释,可四阿哥、八阿哥、九阿哥以及其他有脑子的人,都不会相信这种没有说服力的话。她虽然从小娇纵惯了,可毕竟是后宫里长大的,心思自然比寻常女子细密灵巧些,况且钮钴禄氏的女儿一向懂得凭借婚姻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事关选秀,又怎会不细心筹谋,进而说出这等暗示意味颇浓的话来?
恐怕现在人人都觉得她是心比天高,想要步两位姑母的后尘了吧。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棋子落到了棋盘上,凌雁得意地笑道:“哈,我又赢了。”抬起头来,却看到含漾木木的表情,不禁有些懊恼。
“喂,你专心一点好不好?这样我赢得一点意思也没有。”
含漾强颜欢笑,“我如果专心,你还有机会赢吗?”
“切!”凌雁不理她,走到门口叫天一。
梧桐和天一正带着几个丫头在整理冬天的大衣裳,预备找个好天气晒了收进箱子。听到凌雁叫自己,忙跑过来应道:“来了!格格有什么吩咐?”
“别在外头忙活了,进来陪我下棋。”
天一乐得清闲,忙答应着跟进房,她一向是没上没下惯了的,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