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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脑昏昏沉沉,像是有谁刻意把所有的东西就搅乱了一般。
烟花在空中爆开的声音还在耳边回想,而且似乎拉近了很多,连大地都连带着震动着。
之前似乎是有人想要对她说些什么来着,对了,是迹部景吾,他说他想起了什么,后面的听不清楚了,爆炸声淹没了一切。
手心黏黏的,是伤口吧……
“喂。”
一个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很轻,是谁?
身体像是在被谁移动,每动一下就钻心地疼,折腾了好一会才终于稳了些,似乎是在某个人的背上。
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喂,别睡过去啊,睡着了就醒不过来了……”
还是之前那个声音,这次近了很多,仿佛就在耳边。
又一声尖锐的声音,她忽然觉得呼吸异常困难。
凌落尘有些不太适应现在这个局面。她大脑清醒的很,但眼睛却怎么都睁不开,她清楚地感觉到是有人在背着他行走,但无论是空气中的血腥味还是耳边的轰鸣声,甚至是她浑身的疼痛,都让她不得不想到了一个地方——
战场。
“……再坚持一下,很快就结束了。”
背着她的人声音忽然变得飘渺,像是有着无限伤感,但即使如此,他的脚步也丝毫不见停下。
他像是在对她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凌落尘被小心地从背上放下来,背后靠上一棵树。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她以为身边早已经没有任何人的时候,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好了。”
空气好像一瞬间由浑浊变得澄澈,而那一直压抑着她使她无法呼吸的压力也几乎是徒然地消失,凌落尘肩膀一滞,睁开了眼睛。
这里……
果然是战场。
“哦,你醒了。”
声音的主人蹲下身望着她,一身利落的黑色装束,有些地方因为湿润而紧紧贴在身上,蒙在脸上的面罩有些破损,盖住了一只眼睛的头箍,正中间的铁片上还印着奇怪的花纹,白色冲天的发上还沾着尘土和鲜血。
凌落尘定定地看着他,一时间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他受伤了。
呆滞了两秒,凌落尘抬起手,眼前人还没反应过来,面罩便‘刷’地……被扯下来了……
“……你……”露出完整脸颊的少年被震惊在当场。
“仁王前辈,你的头发这样竖着,挺好。”凌落尘一字一句慢慢开口。
眼前的少年楞了一下,‘刷‘地回过头,两秒钟不到,便又恢复到了戴着面罩的模样,“你认错人了。”
凌落尘:“……那好,堂哥。”
“……”
“仁王前辈,你打扮成这样是要参加学园祭么?”凌落尘执着坚持。
“我记得暗部没有叫仁王的啊……”眼前人挠了挠头,“你真是暗部的吗?怎么穿成这样出任务?”
凌落尘:“……”
“喂……”白毛少年指了指她手中一直紧紧攥着的东西,“这不是你的面具?”
手指下意识地一松,凌落尘这才意识到自己手中竟然还握着切原赤也买给她的面具。她翻来覆去地看了两遍,发现面具连一点裂痕都没有,只不过血迹斑斑。
“是我的。”凌落尘开口,她终于意识到眼前人真的不是仁王雅治,也不是柳生比吕士,不是她所熟识的任何人。
“你是谁?”
眼前人几不可察地抽了下眉毛,“旗木卡卡西。”
凌落尘点了点头,望着眼前和她年龄差不多的少年,“不认识。”
卡卡西:“……”不认识你点什么头啊你!!!
“这是哪儿?”凌落尘开始环顾四周。
这里绝对不是神奈川,更不可能是东京,她所在的地方是个小山坡,从上向下看去,满眼都是硝烟,这是战场,绝对的战场。
“木叶外围。”旗木卡卡西似乎有些惆怅,原本蹲在她前面,现在则一屁股坐在了她的旁边,“……这次是真的结束了。”
凌落尘沉默着没有说话,顺着眼前人的目光望向远方,那边冲天的火光正在一点点消逝,刺耳的声音重新在天空中中盛起来,搅的她一阵眩晕。
“老师……”名叫旗木卡卡西的少年像是在自言自语般吐出两个字。
不知过了多久,天的那边终于算是安静了下来,火光不见了,刺耳尖锐的声音也停止了,空气中那股摄人的压迫力量像是随着世界的安静而逐渐烟消云散,很细很小的声音传进来,像是有人在欢呼,又像是有人在哭泣。
凌落尘看着眼前白色头发的少年,虽然此刻他正竭力压制着自己的感情,但她却还是会一不小心感受到一些来自身边人的无比悲伤和难过。
他是失去了什么人吗?
“喂,我要回去了。”
旗木卡卡西的声音响起,他依然看着远方,唯一露出的那只眼睛正流露着不能言的哀伤。
凌落尘把思绪拉回现实,这才发现她竟然受了很重的伤。身上依然穿着花火会出门前的那身碎花黑色的和服,手上也还缠着冷泉小姐给她的丝巾,血透过丝巾渗透出来,混着尘土,动一动手指都会一阵生疼。
她看向眼前银白色冲天发的少年,开口,“去哪儿?”
此时此刻,凌落尘已经充分认识到了足以让她内心生出一种扼腕的惆怅的事实。
在即将得知答案的时刻,她穿越了。
忽然好想骂天。
旗木卡卡西怔了一下,指着一个方向,那是之前火光冲天的地方,“木叶。”
上下打量了她半天,少年微微皱了下眉头,“你不是村子里的人吧?手里拿着暗部的面具……是暗部的人救了你吗?”
凌落尘沉默。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果然……这附近所有的村落全都遭到了九尾的袭击,你能活下来真是幸运。”
凌落尘:“……”(浅:果然卡卡西你适合做作家或编剧……)
“真是麻烦……”少年低声嘀咕了一句,随即直起身,“我要回村子,你要愿意跟着就来。”
说完,转身便迈步离去。
于是,三秒钟后,凌落尘经过短暂的思考,毅然决然地选择跟着陌生人走,从此踏上了另一条不归路……
事实上,对于不能控制的事情凌落尘向来都在无奈之后选择接受,就像上次百物语时对战菲格罗尔一样,因为逃不出去,因为不想死,所以只能迎战。
而如今的情况抑是如此。她才在那个世界里呆了不到三个月,刚刚对那个世界有了些了解,认识了一帮人,寻找哥哥的事情也有了些眉目,差不多快要听到答案了,结果只是一个晕倒的过程而已,她便已经来到了一个以前从未见过的世界。
“所以说,卡卡西发现你的时候你已经晕倒了?”眼前一个戴着斗笠拿着烟斗的老人正操着嘶哑的声音开口,脸上满是疲惫。
“恩。”凌落尘应声。
她和老人之间隔着一张长桌,桌上凌乱地摆放着各种文件,一旁的卷宗几乎随时能倒下来压到老人,而整个房间里,虽然只有三个人,老人低头沉思,白发少年怅然地望着窗外,但凌落尘却无时无刻不感觉到有人在看着她。
这显然是这个村子最机要最中枢的地方,而这个村子,恐怕刚刚遭遇了比战争更可怕的毁灭。
“不介意的话,就在村子里住下吧。”
眼前被称作‘三代’的老人在思索了许久之后下了结论。他抬起头看凌落尘,历经沧桑的眼睛里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只有疲惫,只有惋惜。
“让卡卡西帮你安排住处,在这之前,你们两个都先去处理一下身上的伤。”
凌落尘面无表情地敛了下眼眸,说了声谢谢,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白发少年。
旗木卡卡西,旗木卡卡西。
“你叫什么名字,小丫头?”老人忽然开口。
凌落尘顿了一下,“柳生落尘。”
“柳生落尘……呵,丫头知道忍者是什么吗?”老人把烟斗凑进嘴边,帽檐在他脸上投下大片阴影。
“皮毛而已。”凌落尘回答。
“那么……有兴趣学吗?”老人重新看向她,眼睛一片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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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落尘离开那个房间的时候旗木卡卡西跟在她身后,出门前她听到老人对卡卡西说今后可能有更多的难民来投奔村子,要做好收容工作之类的,看来自己因为出现在恰当的时候,所以身份的问题才忽然变得不重要了。
她沿用着柳生落尘的名字,或许也是因为想保留一些东西罢了。
名叫旗木卡卡西的少年给她安排的住处是在他家的隔壁,这不是巧合,凌落尘更愿意相信是因为他懒得去找。房间不大,她一个人住刚刚好,里面所有的设施都很齐全,据说前任主人也是个忍者,只是不幸牺牲在了这次九尾肆虐中。
凌落尘虽然对于住一个死人的屋子没什么忌讳,但面对着房间里多如牛毛的灰尘垃圾臭袜子脏衣服时,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带她来看房子的旗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