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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可能真是幻觉吧。”杨飒端着红酒朝通往二楼的楼道走去,这支价值不菲的名酒是包厢里一位客人点的,能喝得起这种酒的人想必是哪家富豪的大少爷吧。
她沿着铺着红地毯的阶梯往上走,心里却始终想着刚才所感觉到的震动,那震动真的像地震一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但却真实地传到她的脚下,让她感到地底那破碎的岩石所承受的巨大冲力。那种感觉太真实了,她难以相信那只是自己的幻觉。也许是在某一个遥远的地方,或许是山村,或许是城市,发生了强烈的地震吧?
想到这里,她的身体僵了一下,眼前突然出现一幅奇怪的画面,破碎的岩石从地面冲天而起,漫天都是弥漫着的烟尘,就像到了世界末日一般。在那狂乱四溅的碎石中,站着两个人,看不清容貌,依稀可见是一男一女。那女子一身浓黑,曼妙的身材似曾相识。
“楚曼!”杨飒突然惊呼了一声,脚下一滑,整个身子都朝前扑去,红酒脱手而飞。她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凭着本能伸手往旁边墙上一抓,只听嗤地一声,厚厚的墙纸竟然被她扯下了一块,但她的膝盖还是嗑在了阶梯上,疼得她倒吸了口冷气。
这时,她的手臂上突然一紧,一只有力的手已经将她扶了起来。她转过头,竟是那个一身名牌的英俊男人:“你没受伤吧?”
“没……没有……”看着他俊美的容貌,杨飒不禁呆了一呆,想也没想就回答,其实她的膝盖已经擦破了皮,渗出了点点血迹,只是穿了又长又厚的裤子,看不出来。
男人的脸色突然一冷,目光定在了墙角,杨飒心里奇怪,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被她撕下来的那块墙纸下面竟然有一块绿色的石头。那绿色石头大概鹅卵石般大小,牢牢地镶嵌在墙壁里,发出幽幽的光。杨飒有些好奇,凑过去仔细看那石头,说:“这是什么?”
“是结界……”男人喃喃地说了一声,他声音很低,杨飒没听清楚,眨了眨眼睛,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话音未落,就听见一个愤怒地声音吼道:“是谁砸了我的酒?”
杨飒这个时候才发现红酒已经不在手中了,顿时吓得脸色惨白,脑中闪过酒保陈爽说的那句话:“我们工作一辈子都赔不起啊。”
工作一辈子?她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却听那愤怒的声音突然转为了惊讶:“杨飒?你怎么会在这里?”
杨飒抬起头,看到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楚云飞?”她夸张地张大了嘴巴,叫了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这句话该我问你吧?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我在这里打工啊,专门给客人上酒……”看到落在楼梯上已经四分五裂的酒瓶,杨飒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连忙用双手捂住了耳朵。
只听楚云飞一声怒吼:“原来打破我1968年la romanee的人就是你!”
“你知道那瓶酒值多少钱吗?”楚云飞坐在豪华包厢里,满脸愤怒,旁边是幸灾乐祸一边吃糕点一边看笑话的雷昊。
“我……我……”杨飒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站在楚云飞的面前,低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个时候她只想一头撞死,为什么谁不好惹偏偏惹上了这个扫帚星!她今年真是流年不利啊,好不容易找了个满意的兼职,却在上班的第一天就闯了这么大的祸。那瓶酒她可是一辈子都赔不起啊,她的一生就这样完了……
“你什么?”楚云飞怒道,“你自己说,你要如何赔我酒?”
“这个……”
“别这个那个了。”雷昊在一旁说风凉话,“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赔不起了,不如卖身到楚家为奴,来抵债吧。”
“我们家不缺佣人。”还没等杨飒开口反对,楚云飞就大声地说,“况且让她来我家做事,恐怕不出三天我爸爸收藏的那些古董都得给她打碎。”
“我……”她本想说她哪有那么差,但一想到自己的生死还掌握在这个男人的手上,只好将到了嘴边的话给生生地吞了回去。
敲门声响了起来,楚云飞冷声道:“请进。”
门开了,进来的是鬼鬼酒吧的领班,他一进门就向楚云飞鞠了一躬,说:“楚先生,非常抱歉,因为我们的失误造成了您的损失,请您放心,我们一定会赔偿……”
“不必了。”楚云飞看了杨飒一眼,说,“酒钱我会照付不误,剩下的就是我和这位杨小姐之间的事情了。”
看着他恶狠狠的目光,杨飒知道,她的前途……真的是一片黑暗……
颜色双绝我为妖(五)
当杨飒垂头丧气地回到沁园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李幽似乎刚刚起床,拿着一根树枝在阳台上练武,见她满脸乌云密布,奇怪地说:“怎么了?工作不顺利吗?还是被人欺负了?”
“你说得还真准。”杨飒浑身虚脱地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一个人居然可以倒霉到我这个程度,真是百年难得一遇。”
“你还能够这样开玩笑,看来不用担心你会自杀了。”李幽笑了笑,继续练武。
杨飒在心里暗暗骂了她一句没心没肺,将被子往身上一盖,打算好好睡一觉。哪知她眼睛还没来得及闭上,就看见思然从门外走进来,拍了拍她的肩,说:“阿飒,楚曼呢?”
楚曼?杨飒一惊,猛地坐了起来,说:“她早就走了,怎么?还没回来么?”
“自从她昨天晚上出了寝室,我就再也没见过她了。”思然微微皱起眉头,在杨飒床边坐了下来,良久才道,“阿飒,你知不知道,昨天我们卫华市有个地方发生局部地震,震塌了好几间民房。”
地震?杨飒脸色一变,脑中又闪过昨晚那个画面,漫天飞舞的碎石中,楚曼和一个男人互相对恃着,她始终看不到那个男人的脸,但是那个身影,却让她觉得有些熟悉。
“她……应该不会有事吧?”杨飒有些不确定地说,楚曼可是不知道修行多少年的狐狸的啊,她应该不会被人给袭击的吧?可是……如果对方不是普通人呢?
思然什么也没说,只是颦着柳眉,起身走了出去。杨飒愣在那里,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李幽脸完武走进来,望了望思然的背影,说:“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杨飒略一沉思,站了起来,说:“小幽,陪我去看看。”
“去哪里?”
“昨晚发生局部地震的地方。”
那是一个非常偏僻的小区,周围大多都是快要拆迁的危楼,角落里都是一些肮脏的垃圾,散发出刺鼻的恶臭。这种地方平时便很少有人来,现在发生了地震,更是成了一个禁区,没人敢走近一步。杨飒和李幽一走进这条街,都吃了一惊,在道路的中央,有一个圆形的大坑,像蜘蛛网一般从中心向外蔓延,周围都是粉碎的石屑,就好象一颗陨石掉落在大地上所造成的坑穴,周围几栋原本就十分破旧的平房成了一地的瓦砾。
李幽诧异地说:“到底是什么地震,竟然能震成这个样子。”
“不是地震。”杨飒围着大坑走了一圈,那坑十分浅,里面有许多垃圾,她蹲下来仔细看了看,从碎石中掏出一件东西,举起来放在眼前,竟然是一只钻石耳环,无数个平整的剖面在阳光下闪动规则的光。
“这只耳环是楚曼的。”李幽惊道,“这条路是回凝华学园的捷径,楚曼可能是想回学校,结果被人伏击了。”
杨飒将耳环紧紧捏在手里,坚硬的钻石硌得她隐隐生疼,到底是谁袭击了楚曼?谁有这个本事?他袭击楚曼又是为了什么?
蓦地,她的脑中闪过昨晚那个英俊的男人,难道……
“阿飒?”李幽见她脸上表情阴晴不定,抬起手放在她的肩上,担心地说,“你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我不知道,也许……”杨飒低着头,突然之间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脸,激动地说,“也许有一个人可以帮我们。”
古董店里弥漫着清茶的芬芳,朱颜用瓷做的小勺舀了一些茶叶放进紫砂茶壶,脸上露出一丝诧异:“你们说,楚曼被人袭击了,至今下落不明?”
“是。”杨飒点了点头。
李幽坐在一旁,惊讶地打量面前这个穿着粉红色褙子,绾着朝云髻的美丽女子,几乎要以为自己掉入了时空隧道,回到了几百年的的古代。这女子简直就是从画上走下来的仙子,阿飒是什么时候认识她的?她和楚曼又有什么渊源?
朱颜似乎也察觉到李幽在打量自己,抬起头,朝她露出一道温柔的笑容,幽深的眸子里似乎有某些未知的东西,让李幽在那一瞬间产生了错觉,觉得面前这女子似乎看见了自己的前世今生,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