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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方文礼的母亲。
方文礼扭脸看了母亲一眼,又扭过头来看那个不会说人话的老混蛋,老混蛋歪着嘴,圆瞪着双眼,一动也不动,脖子血肉模糊。
天啊,他死了!方文礼突然感到全身冰凉,他低下头去看自己的两个手掌,它们还在颤抖,沾满了鲜血!“我杀人了!我杀人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愣在那里,嘴里不停的重复着:“我杀人了!”完全忘了甚至从他刚才听见母亲的叫喊声开始就根本没有注意的母亲的存在。
母亲紧走两步到儿子身后,推搡着儿子。“文礼,,这是怎么回事?这个人,他,他,你掐死了?”
任她怎样说话,方文礼都没有听见,嘴里仍重复着“我杀人了”四个字。
“文礼,文礼你怎么了?”母亲又急又怕。
“妈!”方文礼似乎突然清醒了,他扭过头来看了看母亲,又朝四周看了看,除了他们母子与一个死鬼之外,别无他人。
“妈!”他又叫了一声,伸手抓住老太太的胳膊,“我们赶紧回家,快!快!”他拉着母亲转身就走。
“文礼,我,哎。。。。。。”儿子不容分说,只拽着她往前走。
方文礼是和父母住在一起的,他还没有属于自己的家庭。
母子很快就出了胡同,也很快到了家门口,他们的家恰好在一楼,方文礼迅速掏出钥匙,插进锁里,打开门,与母亲一同进去,随手“砰”地关了门,转过身来,又将门反锁上,这才浑身松软下来,“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呼呼喘着粗气。
“万幸,万幸啊!”他心里说,从胡同逃出来到他们进了家门,没有一个人看见。中午十二点三十分,多可爱的时间啊!
方文礼的母亲一时惊怕交加,又被儿子抓住手腕跑回家里,她感到手腕被抓得很痛,而且现在也喘不上气来,于是就随儿子一起大口大口地喘粗气。但她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儿子为什么要扑在那个男人身上。那个男人死了,是的,他死了,这一点她倒可以肯定,但也不可能是儿子杀的啊!她的儿子一向很文弱的,忠厚,老实,胆子有点小,一向是规规矩矩的,怎么可能杀人呢?然而事实又不容她没有疑问,儿子一直在自语“我杀人了”,这又如何解释呢?她感觉今天怪怪的,而其中又夹杂着许多可怕的东西。
直到五六分钟后,母亲的情绪才稳定下来,抬头看方文礼,儿子两眼盯着白色的墙壁,一脸的茫然,似乎仍沉浸在刚才在胡同中发生的一切中,而他的呼吸却均匀许多了。
“文礼。”母亲忍不住地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了?啊?”
方文礼听到母亲的问话,缓缓转过头来,两眼直盯着母亲,只有五个字从他的嘴里艰难地爬了出来:“妈。。。。。。我杀人了。。。。。。”
母亲心头一沉:“你,你说什么?刚才在胡同里的那个男人,他,他。。。。。。”
“是被我掐死的。”方文礼承认道。
母亲惊讶地张大了嘴,进而显得不知所措了,“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她嘴里小声嘟囔着,两眼看着面前的儿子,轻轻地摇着头,仿佛在看着一个完全的陌生人。然而清晰的大脑十分肯定地告诉她,这个年轻人不是陌生人,而是她的儿子,她的亲生儿子。这是怎么了?生活怎么会如此恶作剧呢?
“为,为什么?”母亲小心翼翼地问,想从儿子嘴里得到一个充足的理由。杀人也有充足的理由吗?她觉得这有些荒唐,可是她还是希望这荒唐变为合情入理。
方文礼又出神了,这一回他好象没有听着母亲的问话,而是惊恐地打量四周围,眼里是害怕与不安。
母亲等待着儿子的回答,却忽听儿子扭过头来问道:“妈,爸呢?爸怎么还不回来?”
“啊,”母亲忙道,“你爸单位里有点事,急着开会,晚一会儿回来。”
母亲的回答也是心不在焉,因为她的大脑里又突然冒出了一个重要问题,那就是:无论儿子为什么杀人,总之,人已经死了,下一步又该怎么办呢?儿子该怎么办呢?杀人是要偿命的!她可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失去他等于挖去自己的心肝。让儿子逃跑吗?可是往哪里逃呢?现在的警察都很厉害的,怎么办?怎么办?。。。。。。自首?!
她突然想到让儿子去自首,这似乎是唯一的出路,自首会从宽处理的,是的,她相信儿子杀人一定有特殊的原因,去自首,解释清楚,儿子是不会被枪毙的,顶多坐牢,对!去自首!她打定了主意。
“文礼,”母亲显得有些激动,“去自首吧!”
“自首?”方文礼听到这个词愣了一下,他没有马上明白这个词的含义,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不!”他以毫无商讨余地的口气拒绝:“妈,我不能去自首,我会被枪毙的,妈,我会被枪毙的!”
母亲听了撑过身去,双手抓住儿子的肩膀,急道:“文礼,不会的,你不会被枪毙的,你那是误伤人命,是误伤!最多判你几年徒刑,文礼。。。。。。”
“不!”方文礼仍然坚定地拒绝:“我不要坐牢,我不要坐牢,那会使我发疯的!我不要。。。。。。”他使劲地摇着头。
母亲难过地看着儿子,大脑在迅速地转动。
第三章 杀!杀!杀! 7
很突然地,一股冲动涌上母亲的心头,她“噌”地站起身来,转弯向卧室走去,她的步子很急,匆匆忙忙的。
“妈!妈!你干什么去?”方文礼叫道。
“我去报警!”声音虽是不大,方文礼却听得真真切切,他不禁打了个寒颤,简直是从地板上蹦起来的,撒腿就在后面追了上去。
电话在父母的卧室里,房子又不算太大,待到方文礼冲进卧室时,母亲已拿起话筒,伸手要拨号了。
“妈!你不能!”方文礼大叫着,箭步冲上前去,伸手夺过母亲手里的话筒,“咣当”一声扣在了电话机上。“妈,你疯了!你儿子会坐牢的,会枪毙的!儿子还不想死啊!”方文礼简直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会这样做,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儿子往火坑里推。
“文礼,听话,妈这是为你好。”母亲的情绪极为激动,满脸的焦急痛苦,难过与无奈。她推开儿子的手,又要去抄话筒。
“妈,你不能!”方文礼急得说不出话来,他紧紧按住母亲那只已抓住话筒的左手,冲母亲痛苦地摇着头,“不要啊,妈。。。。。。”
母亲这时脾气上来了,她感到全身似乎抽搐了那么一下,胸口隐隐发疼,她伸出右手抓住儿子的手腕,使尽全身力气往外掰,这倒激起了方文礼的性子,他也探出另只手来抓住母亲的右臂,母子二人争执纠缠在一起。“文礼,你撒手!”
“不能,妈,你不能这样做!”。。。。。。
方文礼不知道今天母亲的力气为什么这样大,亦或是他太虚弱力气小的缘故,总之,他未能使母亲离开电话机;当然,母亲也没有把儿子的手掰开。
方文礼有些受不了了,一股怒气袭上了心头,他竟有些恨母亲了,恨母亲如此狠心把自己往警察那里送,恨母亲把他往死神跟前送。于是他有些急了,更确切地说,是有些愤怒了,一股蛮力涌上,他那紧抓着母亲右臂的手猛地向后一甩,这一下母亲站不住了,而是随着儿子的这股蛮力往后紧退了两三步,方文礼一撒手,母亲收不住步子,“扑通”一声坐在了地板上,与此同时,头部猛地向后仰去,不想身后是卧室的双人床,母亲的后脑也就狠狠地仰到了床上,不,是狠狠地撞在了床角上,撞在了硬木质的床角上。
母亲感到后脑“扑”地一下子,剧烈的疼痛随之传来,全身的血液仿佛全部淤积在自己的头部,眼前顿时漆黑一片,同时又清楚地感觉到后脑的什么地方破了,流出一股滚烫的液体,那液体很是粘稠,是的,这一点她也感觉得到,她还知道这粘稠的液体流速很快,她什么也看不见了,觉得全身发软,软得那么突然与迅速,身体里好象少了很多东西,竟渐渐轻飘起来,恩,轻飘飘的。这一切使她“啊”了那么一声,但是无人理会这声音。她意识到大脑在模糊,粘稠的液体仍源源不断地在往外流,应该像出产石油那样往外冒吧。
恩?疼痛似乎减弱了,身体更轻,大脑也更模糊。
疼痛隐约消失了,身体轻的都没了重量,她简直可以飘起来了,飘在空气中,像宇航员飘在太空中一样。
飘起来了,飘起来了,粘稠液体流得越多,她飘得越远。
飘起来了。。。。。。
方文礼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发生的事情,他的全部精力集中在那部可恶的电话机上,摆脱开母亲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