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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眼眸赤色精光变幻,那男人的嘴角,现出一个细不可查的冷笑。
一团纯正的无色气流瞬间布满他的身边,不知形成了一个气场还是微小的结界,星赤那股用尽全力的攻击,如同击中了一片绵软的,裹着棉花的丝缎。。。。。。
没有像常见的一样反弹开,星赤的力量,石沉大海。
伸出一只手臂,那男人巨大的手掌展开抓下!就是那么一只简单的手掌而已,可是星赤却惊骇地发现,无论他怎么闪避,他原本傲人的身形,却完全躲不开那只似乎带着魔力的手掌笼罩。
炙热的感觉,在那只手掌压制住他的脖颈的同时,灵力燃烧起来。
尖锐的刺痛,炙烤的疼痛仿佛那手掌,是一只烙铁!
完全无懈可击的敌人。。。。。。被制住的一刻,星赤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凌空一抓,散落在星赤身边的那些五彩符线,被那个男人抓了过来。
三两下,星赤的四肢重新裹上了那些看似无用的符线。和原先松散的捆绑不同,这次的符线紧紧缠绕着他的足踝和双腕。
";居然知道那些符线能够吸收灵力。";那男人的声音越发冷酷,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所以这个少年在出击的一霎,没有动用任何异能。这无疑很冒险,但是他对了,所以躲过了符线的监控。
是靠着人类最基本的腕力,在假装的蜷身下,掩饰他脱开束缚的动作吗?
有趣,真的非常有趣。
";冒个险而已。";星赤垂下眼睫,一副若无其事的口吻。
当然,他怎么会以为,这几根细线真的就是无关痛痒的稻草?
虽然再次陷入狼狈的境地,可看上去,他的表情依旧冷静得不像一个十七岁的少年。
原本一时兴起的兴致,终于被浓浓地挑逗起来,强势的男人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内心,正因为这个有趣的人类少年,泛起了怎么巨大的嗜血感。
这让他兴奋,不是吗?普通的人类大都愚蠢得可笑,低能得叫人失望。
";你惹火我了。";他俯下身,慢慢拨弄着星赤凌乱的黑发,";我决定收回让你毫无痛苦死去的承诺。。。。。。";
冷冷地迎着他的目光,星赤并不意外。主动要求前来日本卧底调查的那天起,他就有某种奇怪的,不安认知:也许这一次的任务,没有那么容易全身而退。
可是,为什么自己还要那么迫切地渴望这次的任务呢?无论风教官怎样一再反对,他都坚决地请缨,似乎。。。。。。内心有种奇异的诱惑,在遥远的地方对他蛊惑召唤。
他凝目看着这魔族之王的眼眸。
还是幽深的琥珀色,犹如不再是刚刚惊鸿一瞥看到的赤红。可是,他确信,就在刚才,他看到了那瞳孔中一抹妖异,迷人,又熟悉的红色!
心里那种奇怪的不安感在扩大。
虽然明白接下来要禁受的,将会很难熬,但是星赤没有想到的是,这种对待会以这样难堪的形式开始。
四肢上除了那些可以抑止灵力的符线,又加上了粗黑的铁链,锁扣被链在远远的几米之外,这下子,就算有再灵巧如簧的开锁技巧,也没办法脱因而出了。
而最让他不安的,是另外一种待遇。
他的人,居然被锁在了一张豪华却冷硬的大床上。。。。。。
难道是怕这些束缚不保险,所以用这么幼稚的方法,确保他没办法光着身子大摇大摆逃出去?
第二章
头一次,他对自己的状况产生完全不能控制的无力感。
就算只有十七岁,可从有记忆的那一天起,他几乎没经历过任何挫败。
是的,他的记忆是从婴儿时开始的。
他清清楚楚记得,自己在襁褓中睁开眼时,看到的,就是猎血同盟总部那金光闪闪的招牌。
明亮的阳光下,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低下身子,轻轻地,沉默着,把被丢弃在同盟门口的、小小的他抱起来。
这个怀抱虽然很生涩很僵硬,可是,也很温暖啊!所以他张开嘴巴,冲着那个少年嘻嘻地笑起来。
风教官。
那就是后来一直抚养他长大的风教官,虽然那个时候,他还是同盟的一个新进猎人。
那一天,风暖洋洋的,阳光很灿烂,映着风教官那年轻的脸庞,一切都安然美好,可是他还是看到了眼前这个沉默少年眼中微微一闪,晶莹闪烁,像是纯净的泪光。
虽然长大后追问过很多次,可风教官从来都对自己看到他泪光的说法非常不屑。
";几个月的婴儿而已,记得什么才怪。";风教官总是这么嗤笑道,";假如真记得那么小的事,说说看在你被丢到同盟前,发生过什么?";
这是很能打击星赤的事,因为任凭他想破脑袋,的确想不出来。
就算那一天以后,他的记忆是如何纤毫毕现,但是那天以前的,竟然真的一片空白。
";一定是我一生下来就被丢在那里了,所以我只记得出生后的事。";他每每沮丧地叫,瞪着一脸淡然的风教官,迎上那双永远深沉却清澈的眼睛。
";星赤,记住你的记忆,本来就是从我捡到你的那一天开始的。";
然后,就是他那简单平淡,却平平安安的成长,十七年。
因为经常要出各种危险而长期的任务,所以,风教官对着嗷嗷待哺的他,并不能做到怎样呵护有加。常常让自己和他一起吃冰冷无味的饭,从来不知道会在天冷的时候叮嘱加件衣服,甚至有段时间,他还被寄养在一家孤儿院里,天天看着窗外,等待风教官完成任务归来,再接他回家。
直到十二岁生日的那天,风教官终于淡淡地问他:假如这个时候让他走,他能不能自立?
虽然心中重重沉下去,可是骄傲的他还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要被送去的地方,会有一点点温暖吗?他不知道。
在孤儿院里等待风教官来接他的那段日子里,他学会了把心里一切的希望降到最低,这样当微小的快乐来到时,才会放大成幸福的错觉吧?
别的孩子希望的玩具或者拥抱什么的,他似乎从来也没有奢望过,而那时,怎么可以奢望一个陌生的地方,没有风教官的地方,能温暖的起来呢?
他早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啊。
所以,被送到猎人学校开始寄宿生活的时候,他很安然。
自己是和一般的孩子不同的,他早知道,也很为这一点骄傲。从小就表现出惊人的超能力,能自如地学习各种语言,无论是体术攻防,还是精神引导术,都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学习到精熟无比。
除了天赋,还有勤奋吧他是那么想早点站在和风教官比肩的位置,和他一样出任务,迎战敌人!
那样的话,就可以不再被风教官当成一个累赘了吧?
可是,终于有一天,他知道,就算自己再努力,也不会站在和教官一起并肩的位置了。
因为,不知什么时候起,教官的身边,多出了那么一只金毛狐狸。
那是教官的契约兽。一只冷漠而易怒,别扭却力量强大的灵兽。第一次见到那只狐狸,他只是好奇地伸出手去想要摸摸它那好看的柔顺毛皮,就被那只狐狸狠狠猛一回头,差点咬掉手指!
";不要当它是小宠物,除了主人,这种灵兽不会服从任何人。";而教官居然笑着,伸手示意那只狐狸到他的脚前,丝毫不顾他已经气红了脸。
而那只桀骜不驯的灵狐,居然甩都不甩他一眼,就那么冷冰冷地冲他露出雪白的牙齿,威胁似的,斜睨了他一眼。那眼光,简直就在看着一个乳臭末干的小孩子!
他讨厌那只嚣张的狐狸。。。。。。星赤躺在床上,想到风教官和他的契约兽在一起亲密无间、并肩战斗的样子,再一次在心里确定。
更何况,教官看着它的时候,眼光总有点奇怪的样子。
假如说风教官看自己的眼光,还是看一个孩子;而看那只狐狸的时候,那种专注的表情,到底是怎样呢?
那是看着一个可以一起同生共死的同伴的表情吧?可那明明只是一只没有人性的野兽!
那让他如此的不服气。
所以,他才会迫不及待地,接下一个又一个困难的任务,想要证明些什么吧。。。。。。?
十七岁,他已经十七岁了,而实际上,再过几天,他就要满十八岁了,成人的年纪了呢。
就连一向从来不记得生日这种无聊事情的风教官,也在他这次临行前,认真地说:
等他平安回来,他会送他一件生日礼物,庆祝他的成人。
可是,自己真的还能回去,亲手接过风教官给他的成人礼物吗?
心里有点浅淡的酸楚,他静默地躺着。
时间好像停顿了,被这么锁在这间冷冰冰的房间里,终于敌不过越来越重的困乏,他陷入了沉睡。
直到昏暗的室内忽然灯光大亮,特有的警觉才将他转眼从睡梦中惊醒。
冷冷的光线聚焦在他的脸上身上,赤裸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