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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缎。
房间里静悄悄的,可似乎又有什么很不平静。
";为什么那时候不咬下去?";床上的男人语气淡然。
";什么?";窗棂上的灵兽眯着细长的眼睛,同样冷淡的语气。
男人微微一笑,崭新的青铜面具下露出的眼睛里,却像有种极为紧迫的意味:";何必装作不懂?三天前你在魔界的结界边上找到我的时候,我的灵力削弱得厉害。";他的眼睛里精光一闪,";那个时候,反噬我很容易。";
";哦?有吗?";金色狐狸碧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道,";我没注意。";
没有注意?
床上的男人,静静看着它。忽然将手一伸,若无其事地勾了勾:";过来。";
窗棂上的灵兽,没有动。
可是那金色的优美脊梁上,一瞬间的僵硬却瞒不过床上男人的眼睛。
";过来。";他再次道,语气似乎很温柔。
慢吞吞地纵下地,金色狐狸轻如狸猫,靠近了病床,又纵上了床边,来到了主人的身边。
对面的青铜面具下的眼睛,熟悉无比,闪着某种锋利的光芒,那种危险的认知,立刻让它有后退的欲望!
可是晚了。
就算是相隔遥远,它尚且不能真的逃开这个男人的尽力一击,何况现在这么危险的近距离?
一阵迅猛的风声,男人猛然扑向了它,手掌铺天盖地,指向它的尾巴。金光跃起,狐狸眼睛蓦然睁大,灵活无此的身形闪电般窜向了门口。
可惜,棋差一步。
就在它就要窜出微微开了一条细缝的门缝时,尾部一阵熟悉的疼痛蓦然传来,直冲头顶。下一刻,天旋地转,它已经被倒提着尾巴,毫无尊严地擒到了床上,重重摔到了柔软的床耨上。
";你似乎忘了,只要你一天没有反噬成功的话,我就还是你一天的主人。";男人淡然却笃定的话语,没有什么恶劣的意味,却霸气十足,毫不容置疑。
眼疾手快再次制住狐狸的一跃而起,他按紧了自己的契约兽,语气变得悠闲惬意:
";主人的意思,你该很清楚。";
浑身气得一阵发抖,狐狸紧紧闭上了眼睛:早知道,就不该瞻前顾后,放弃了三天前的那个机会!它该狠狠露出雪白锋利的牙齿,冲着光洁的喉咙咬下去!
";说话,别逼我惩罚你。";
简单的威胁,却已经起到足够的作用。似乎那个";惩罚";二字触动了这只金色狐狸的某种禁忌,它霍然睁开了细长的眼睛,细小的白牙却咬紧了:";要我说什么?";
";说你为什么放过那个机会?";猎人学校最冷酷最淡漠的风教官,眼睛里这时却似乎有种一闪而过的温暖笑意。
可惜的是,那只正愤恨地别过脸的狐狸,并没有发现那种表情。
蹬了蹬爪子,它企图想要从风教官手里脱身,却换来更加不公平的对待似乎很不满意它的逃避,紧按住它的男人,恶劣地展开了它的身体,将它掀翻在床上,半强迫地露出了兽类柔软的雪白肚皮。
";呜。。。。。。";小声呜咽了一声,狐狸羞愤地收紧了绷紧的四肢,肚子上一片柔顺的皮毛在微微颤抖。
虽然现在一副驯服的模样,可是它的利齿尖爪,决对有置他这个主人于死命的野心。
是的,他清楚记得那双眼睛里那时露出的野性之光,三天前他终于逃离魔界时,四周无人,魔界的结界已经封闭。
赶来救援的尹东已经重伤昏迷,自己也刚刚从昏迷中苏醒,而刚刚闻着气味赶来的自己的契约灵狐,一反常态的,就那样冷冷地看着自己,既没有相助主人,也没有要上来查看的意思。
相反的,它碧绿的眼睛里,慢慢露出了一种奇异的光芒。
是的,假如早几年,他丝毫不会怀疑给它一个笃定的机会,它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猛扑上来,用它骄傲的利爪,刺穿他胸口的肌肤,挖出他的心脏来!
可是,是什么让他忘记了最初的警惕了呢?是一次次并肩战斗的经历,还是好几次危险关头,一起出生入死的记忆?
他居然忘记了,这也许只是因为,它在等待而已。
等待一个真正的,可以摆脱一个人类的契约兽这屈辱身分的机会。一击即中,毫不犹豫。
所以,当它迈着无声的步伐走近他身边,冷冷露出了它闪光的牙齿时,他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了这几年越来越淡忘的某种危机。
这并不是一只可爱的宠物兽,它的攻击力,足以杀死一百个猎人学校里低级别的猎人。
还记得多年前收服它的那个时候,这只灵狐眼睛里炙热的怒意和愤怒不甘,那目光明明白白,说着一句不曾出口的誓言:别让我找到反噬的机会,否则,你等着尸骨不存!
要不是那时身边的尹东忽然发出了一声呻吟,它到底会不会真的咬下来呢?
也许不会吧,它总是这样,在不甘中挣扎得这么难受就如同现在一样,虽然羞愤难言,虽然浑身的皮毛都因为不甘而悄悄发抖,却也不得不温顺地蜷缩在他的手下,咬牙不发出一点声音,乖乖扮演着一只乖巧忠诚的契约兽。
乖巧?忠诚?
风教官为自己脑海中蹦出的这两个形容词失笑。也许在猎人同僚们的所有契约兽中,这是最有反噬之心的一只吧?
";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不试试反噬?我记得你已经露出了牙齿。";他再次逼问,声音低沉。
";。。。。。。";沉默了半晌,在雪白被褥中显得弱小乖巧的狐狸,暇中碧光闪烁,有如天上初经天露的星辰。那是他看不懂,或者看懂了也不敢相信的东西。
半晌那幽绿的光彩慢慢藏起,狐狸终于淡淡开口,";我不敢肯定,能不能杀死你。";
";就只是这样?";
";尊敬的主人。。。。。。";金色狐狸的眼睛眯起来,仿佛被忽然踩到了尾巴,带着明显的讥讽,";您希望我怎么说?因为我对您有了忠心,有了宠物对主人的感情,所以不忍心杀死您?这样说,是不是更适合一只契约兽的身分?";
静静看着它,风教官按住它的手腕,忽然一紧!
";原来你还记得你的身分。";他暗哑的声音透着某种难解的情绪,重重摩擦着手下光滑细腻的毛皮,";我还以为,你不记得一只契约兽胆敢背叛主人,会得到怎样的惩罚。";
身下的狐狸,浑身一僵。
它的身分。对,它的身分不过是一只有利用价值的兽类,被征服者强迫定下效忠终身的契约,再不能反悔。
背叛、惩罚、主人和契约,这一个个对于一个人类主人来说简单不过的词语,如今却像一条带着尖刺的鞭子,直抽打得它伤痕淋漓。
";没错我已经受够了!";它眼中的虚伪乖巧散去。露出不顾一切的激愤。";我那时就是想反噬你,咬得你皮肉翻卷,白骨森森!";
深深吸气,它小小的尖嘴巴里,露出野气森然的牙齿,冷冰冰咬得咯崩地响:";主人,你已经很多年没有让我尝过";惩罚";的滋味了。也许你该试试看,再重来一次。";
风教官的眼神,却没有因为听到这明显的挑衅,面露出它意想中的怒气。
";你真的想试试吗?";他轻描淡写道。";我听说尝过契约者施行的惩罚滋味,所有的契约兽宁愿死掉,也不愿意再经历一次。";
金色狐狸的身体,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似乎也有一丝不能控制的颤抖。
是的,那是种地狱般痛苦的滋味。要不然那么多不甘而被逼的契约兽,都不敢随便反噬他们的主人?
当然不是因为什么狗屁忠诚原本就是山野精灵的这些灵兽们,也许自由是它们最想得到的东西。
可是,他不该用这种东西来一再恐吓它,却从不真正施行,这显得虚张声势,色厉内荏。
对于一个主人来说,原本就该用最直接的法子,教他的契约兽在吓破胆魄中,学会真正的臣服。
默默冷笑,金色的狐狸心里一阵抽痛,尖锐开口:";你为什么不现在就试试看?光是恐吓,有什么屁用?";
";你认为我不敢?";身上的男人,眼睛烁烁生辉。
狐狸挑衅般一笑:";对,我赌你不敢。";
风教官的神情,忽然一厉!无形的压力瞬间充满室内,窗边停着的一只小鸟雀,忽然扑腾着翅膀,受了惊吓似的,猛然展翅飞离。
室内安静下来,等待着某种不可避免的尖锐冲突迫在眉睫。
";你在逼我吗?逼得我自己承认,我的确不舍得,再对你动用那种痛苦的惩罚?";
温柔的声音叹息着,男子轻轻放开了按紧它的手,却把它一把抱进自己的怀里。
这少有的亲近,让冷漠的金色狐狸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