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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两个女孩子了。说不后怕是假的,只是我很遗憾,如果连这样偏僻的小寨民风都不纯朴,那这个世界,我们要去哪里寻找乐土?
大自然,我喜欢它,但我越来越惧怕人类。
泣猫由来
我猜,你从来没有问过自己一个问题——我从哪里来?
大多数幸运的人,不会去追究这个愚蠢的问题,然而很不幸的,我却是极少数中的一份子。
有时候,我会将某个梦中的情境当成自己的前世今生,自以为,那是我上一辈子的事情。
例如:公主、皇后、名女人、交际花,甚至天使,我们总渴望自己拥有美好的前世。
偶尔脑子秀逗的时候,我知道,我是一只游进妈妈肚子的小蝌蚪创造出来的奇迹,很蠢,是吧?
然后,有一天,我突然……
不管你信或是不信,告诉你,我就是这么来的。
从前有一只猫,很漂亮的家猫,雪白如丝的毛发,绿宝石般的眼眸,体态优雅、步伐轻盈。
它,就是我的妈咪。
妈咪常常徘徊在午夜街头,吸引那些粗犷性格的野猫,与他们交配,各取所需,天明时,分手。
我出生在一个暴风雨夜,妈咪知道自己快要生了,就溜出舒适的主人家,躲在某个黑漆漆的屋檐下。
妈咪生孩子很有经验,它知道过程就像大便,一用劲,就拉出来了……
红乎乎、湿哒哒,稀里糊涂的一团……再一用力,又是一团……又一团……
我们这一胎,一共有三团,我是老大,后头还有两个小弟弟。
当我好不容易睁开眼睛,还没发出第一声啼叫时,就看见妈咪在咬断最后一根脐带后,毫不犹豫一口咬破了小弟弟的喉咙。
弟弟的皮肤粉嫩剔透,薄薄的一层,被妈咪尖利的牙齿穿透,殷红的血如花般,在它胸前雪白的毛发上绽开,一朵……两朵……灼眼的红色。
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为这是生命降临的一种仪式,本能的嫉妒,嫉妒第一个被妈咪关注的,不是我。
眼睁睁看着第二个弟弟呜咽着失去呼吸,我发出不甘、屈辱的嘶叫。
凄厉的叫声终于引起了妈咪的注意,它一步一步,优雅的向我走来,霹雳闪电中,它幽绿的眼眸犹如一潭死水,倒影出我的轮廓。
这是我第一次感应到危机,第一次有了本能反应,向后退步,可是我的脚还太柔软,无力动弹……
风声、雨声、人的脚步声……
妈咪如同受惊的小鹿,灵敏的跳起,逃窜离去,那是我最后一次看见我美丽高贵的妈咪,它那一身如雪毛发,即使在黑夜中,依然触目惊心,它是一只,家猫。
老天在流泪,雨水淌过那两团血肉模糊,带着腥红的痕迹,蔓延至我的脚掌,乏力的我,不能动弹,发出虚弱的呜呜声,在这漆黑寒冷的夜里,呜呜……呜呜……
吱吱……吱吱……吱……
来了个跟我差不多大小,丑陋无比、黑乎乎、脏兮兮的生物,后来我知道,它的名字,叫老鼠。
老鼠的皮毛被雨水打湿,灰溜溜来到那两团血肉前,嗅了嗅,警剔的瞟了我几眼,琢了琢,不知道是不是味道不好,它对它们失去了兴趣。
我冷得直发抖,奄奄一息,看着它大摇大摆的离开,天敌的本能,我觉得它真丑。
不远处有个壁洞,不小,它钻了进去,探头探脑。
我躺在冰冷的污水中,意识模糊,隐约感觉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麻麻的,咬过的地方,余温留存,丝丝透入心里。
再后来,当我醒过来时,身边黑乎乎的一片,依附在一个毛茸茸的生物旁,它小小的,滚圆的眼睛紧闭着,毛皮相贴的地方,温暖如阳,我还活着。
饿,好饿,于是我只能哭,不停的哭,我还没有学会说话,我只能哭。
老鼠为我弄来了食物,被雨水泡烂的,粘乎乎的东西,没有香味,可以入口。
我们相依取暖,在这样初春的时节,雨没完没了的下着,食物越来越稀缺,热量越来越小,我越来越饿……
每一个生物,都有一种共有的本能,生存下去的本能,这是上天赐予的礼物。
当我们面对危险时,我们会本能的反抗或逃跑。当我们生病时,我们就会寻求治疗。当我们饥饿时,我们就要吃!
我的行为来自我的本能,本能让我吃东西,而我唯一能吃的食物,只有老鼠。
于是,我把它吃了。
满足,满足感让我幸福,当你肚子是空的时,填满它,就叫幸福。
这样的幸福,在我活至今天,仅有这么一次,人们往往不知道什么叫幸福,因为他们从未真正饥饿。
不再哭泣,不再饥饿,可我感觉寒冷,剌骨的冷。
老鼠呢?老鼠去哪里了?你快回来,我需要你为我取暖。
老鼠在我肚子里,很多事情,不能两全,要么温,要么饱,你要哪样?
我开始长毛,是那种细细的绒毛,比老鼠的柔软,比妈咪的干糙,有如雪的白毛,也有如夜的黑毛,我是只黑白相间的花猫。
雨水的倒影中,我看见自己的轮廓,眼睛四周,围绕着一圈触目的黑毛,如同哭泣后的红肿,又如同,老天的恩赐。
雨停了,风大,空气如水潮湿,我在长毛,我在长大,我又开始饥饿,我决定出去找老鼠,要么取暖,要么,填饱肚子……
这是我第一次走出鼠洞,第一次站在阳光下,暖洋洋的,剌眼的阳光。
行走,不停的走,碰到无数只跟我一样的生物,没有家,饥饿、寒冷,流浪……
我好饿,老鼠,为什么没有老鼠?老鼠都到哪里去了?
空气中,传来一股味道,无从对比,不知道好坏,本能告诉我,能吃。
这是一个阴暗的巷子,这个叫城市的世界,似乎有许许多多这样的巷子,这里的老鼠比猫厉害,捉不到。但你可以跟它们一起分享垃圾筒里的食物,没有鲜美的老鼠肉好吃,也没有温热的血好喝,仅能填饱肚子。
运气不好,晚了一步,要么是老鼠,要么是猫,或者是一种叫狗的东西,一定有人先到,把能吃的都吃光了,可我也走不动了,又冷,又饿,又累。
垃圾筒旁边有一块布,我本能的钻进去,很温暖,里面有一只没毛的生物,真奇怪,居然没有毛。
她比我要大上一些,光滑滑的,皮肤细腻,全身红得发紫,热量稀薄,甚至说不清楚,是我在为她取暖,还是她在帮我?
我窝在棉布包里,听到奇怪的声音,有什么东西在跳动,越来越虚弱,越来越缓慢,万分遗憾的发现,这个生物越来越冰冷,好冷。
我已无力动弹,饥饿让我全身无力,只能闭上眼睛,一动不动,静待最后的能量从体内流走,流干,流尽。
我开始怀念我的老鼠,怀念它丑陋的皮毛,粗俗的姿态,如暖阳的体温,细腻甜美的肉质,香醇的血液……
饿……好饿……
……
这个时候,你们一定是在猜,它是不是死了?
唔,怎么说呢?的确死了一个,不过是她,那个襁褓中的弃婴。
当她心脏停止跳动的刹那,当她失去生存下去的信心及本能时,我替代了她,继续生活下去。
这算是生存的本能还是信念呢?
我们灵魂交换,我们有了一场交易,她把皮囊给我,我把棉布包还给她。
棉布包,包裹着那个黑白相间,毛茸茸,失去灵魂的躯体,永远埋葬在垃圾堆中。
那个皮囊,带着我的灵魂和生存的本能,被一对拾荒夫妇收养。
渐渐的,我身上的皮囊开始生长,涨大,遗憾的是,始终没有漂亮的毛发,这让我有些苦恼。
虽然依然温一顿,饱一顿,有温的时候没有饱,有饱的时候,没有温暖,可我已经不再去吃老鼠,看见猫就跑。
尤其是那种高贵漂亮的波斯猫,家猫,白色的那一种。
我常常看见它们半眯着宝蓝或绿色的眼睛,在主人的怀里,或卧躺在舒适的沙发上,慵懒的晒太阳,仿佛它们的世界里,永远不会有风雨。
它们一生不用烦恼饥饿,要不要吃老鼠的问题,它们只需要咬死自己的孩子,就可以换来主人的宠爱和安逸。
或许它们永远不知道什么叫幸福,所以它们总是在午夜时分出去猎艳,填补空虚。
饿,我总是会感到饥饿,饥饿时,我就哭泣,这样,也许会有食物。
冷。雨夜里会寒冷,寒冷时,就想找一个温热的身体来取暖,午夜时分,徘徊街头夜店。
其实,生物的本能,都是一样的,无论你是人,猫,还是老鼠。
所以,我是泣猫,一只,哭泣的猫,因为饥饿,饿,好饿,皮囊下空空,充斥着饥饿感,要哭泣,不停的哭泣……
就像,那个雨夜,泣猫降临的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