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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已经八点了,马羚还在睡,这丫头睡相不好,张着大嘴巴,我真想拿一只臭鸡蛋塞进去。可我没有时间了,八点钟上班,我还要搞搞个人卫生,还得吃点早餐,还要换衣服。对了,得告诉这丫头给我准备几套换洗衣服,我不能老穿脏衣服上班。天气这么热,一天不换衣服就臭了。想到这里我有些呆住了。我这是怎么啦?敢情要把马羚这里当成第二个家了,我心里好像没有了周怡那丫头的位置了。
在单位门口吃的早餐,照例是油条豆浆。以前我经常这样跟周怡对付早餐。后来马羚来了,经常要我陪她去酒楼喝早茶。她最反对我吃油条了,说是没营养。对身体没好处。可是油条好吃,我就喜欢吃。要说对身体没好处,跟她做爱也算一个。可她就不说。她不喜欢吃油条,所以也不要我吃。她喜欢做爱,所以也要我做。可见她尽管没像学院那样发神经,还是不太讲道理。
第六章海拔六千米以上
今天开关长办公会议。八点四十五分在老冯那里集中。大家陆陆续续到了。服务员进来倒茶。胡汉林时代,开关长办公会议都是我准备的,会前我就知道内容,议程一条条的,全列了出来。大家心里有个底。冯子兴时代,大家都不知道关长办公会议要讲什么。老冯是想到什么就讲什么,他怎么说大家就怎么做。大家一开始有些不习惯,慢慢地也觉得没什么。胡汉林时代,尽管有很多明规定矩,也是他说了算。
大家到齐了,冯子兴清了清嗓子,说,开会了。说完他拿起茶杯喝水。喝完了水又要清清嗓子,然后才开始讲正题。这是他开会的程序,大家早就习惯了。这时候大家要么抽烟,要么喝水,要么伸个懒腰。总之要为会议正式开始做点什么。老冯说,又到援藏的时候了,今年南州海关是三个名额,分给咱们东平一个。大家知道,援藏本来是自愿的,可是今年报名不太积极,报了名的又不太符合条件,咱们议一议,派谁好。大家有些面面相觑,这种事拿到关长办公会议上来讨论,还没有过先例呢。以前援藏都是大家争着去的,援藏有很多优惠措施,官升一级,分一套房,还适当解决家属问题。当然不是谁想去就去,关里也得挑一挑,那里是个敏感地区,咱们是去支援人家开展工作的,不是去吃白饭的。首先要身体好,能适应高原反应,其次业务要熟,能带徒弟,还有一条,现今咱们不讲根正苗红了,觉悟还是得讲一讲,去了那儿可不能捣乱。援藏是件光荣的事,去北京集中,领导给戴大红花,还派专机送过去。热闹得很。早几年,报名援藏的人不多,也不少,领导还能挑一挑。如今世易时移,没什么人愿意去了,因为升官不是太难的事,领导一句话,分房也不是太难的事,海关的住房还不是什么问题嘛,至于家属问题,也好解决,进不了机关,那就找家企业嘛。更关键的是,去援藏的人回来了,去时是个精壮的汉子,回来就蔫了,就算没有大病,体质也差了。有人说,那是把后半辈子的精力提前透支了。
不管是真是假,总之是去的人少了,要派差了。现在竟然要关长办公会议讨论。冯子兴看大家都不说话,就说,人事科初步考察了一下,找了几个人筛了一筛,确定了一个人选,吴进,你介绍一下。军伐打开笔记本,装模作样地翻了翻,说,准备派去援藏的人是周怡,这位同志大家都很熟悉,业务熟,年轻,身体好,没有家累,比较符合条件。冯子兴说,大家觉得这个同志怎么样?有没有意见?没有意见就定下来了。
大家都沉默不语。我原来以为李一良会表示异议,因为老冯定下的事他总是唱反调,没想到他也不出声。我看了老李一眼,他低着头喝茶。
我知道这是一个圈套,是军伐的一个阴谋,是冯子兴在搞打击报复,他要报胡汉林的一剑之仇,却拿周怡做替死鬼。可我一点办法也没有。人微言轻,在关长办公会议上,我没有发言权。就算我强出头,也没有用,对自己还没有好处。尽管如此,我还是说了一句话,这句话要是不说,我可能会内疚一辈子。我说,援藏是以自愿为原则,是不是征求一下当事人的意见?
大家全不出声了。后来军伐说,我征求过本人的意见,她没有反对。冯子兴说,既然本人也愿意,那就这么定下来了,散会。
回到办公室,我就给周怡打电话。我说,你想去援藏呀?是不是有毛病?周怡说,援藏?谁说我要去援藏?原来她什么都不知道,这就是说,军伐在撒谎。他在关长办公会议上说大话。他说起谎来一点也不脸红。我把关长办公会议定的事说了。周怡说,他妈的,军伐几时跟我谈过话?老娘见到他都恶心。这丫头,她对去不去西藏似乎不太当回事,对军伐有没有跟她谈话却很在乎。周怡说,不像话,我上来找他。说完就把电话挂了,我一看,大事不好,关长办公会议才定下来的东西,文还没发呢,我就捅出去了,这不是违反组织原则了吗?周怡那丫头激动起来,非把大家搞得鸡犬不宁不可。我给她打电话,想叫她注意分寸,至少别把我卖了。再说,跟军伐对质,不是死无对证吗?人家一口咬定谈过话,谁也奈他不何,何况他还是冯子兴跟前的大红人。周怡那婆娘大概气昏了,不接电话。她连我的电话都不接了。
我在办公室里坐立不安,六神无主。估计她快到了,就跑到大门口堵截,等了半天,鬼影也没见着。我后来想起还有个后门,她要是从后门进去了,这会儿不正吵得天翻地覆?我赶紧往二楼人事科赶,准备装做路过的样子。万一真吵起来了,我就进去把周怡拉出来。上了二楼,感觉静悄悄的,没有一点战争的迹象。我从人事科门口慢慢走过,漫不经心地往里瞅了一眼。军伐正跟什么人谈话,看他那样子,不像给人算过账。
我往前走了几步,故意跟团委一个副书记打了声招呼,才往回走。走回来时认真看了军伐一眼。那丫挺的正笑着呢。
这丫头跑哪儿去了?难道她跟我闹着玩?我懒得跟她周旋了,她爱干什么就让她干吧。老冯要治我早治上了,用不着拿这件事开刀。
推开办公室的门,里面站起一个人来,可把我吓坏了。原来是周怡这婆娘。我说,你怎么进来的?我出去的时候可是特意锁了门的。周怡说,你这道门还能难住我?这丫头还给自己泡了壶茶,正有滋有味地品着。我说,你倒是舒服,害得我在外面站了半天,看,衣服全湿了。我走到里间换衣服,问她来了多久。周怡说,半小时吧。看她那语气,一点内疚的意思也没有。我说,还以为你真要上去干戈相见。周怡说,以为我才十七八岁呀?我在周怡旁边坐下,在她脑门上敲了一指头。周怡说,别打,会打傻的。我说,傻一点好,你刚才不是很大气吗?这么快就消了?周怡说,刚才是很大气,走着走着就没气了。我呵呵笑着,说,是怕连累我吧?周怡说,你倒不傻。由此看出,这丫头对我还是情深义重。她甘愿忍气吞声也不愿意把我拉进臭水坑里。我说,你倒对我有些情分。周怡说,由来已久哇。看她一副恬不知耻的样子。
周怡说,你给我汇报汇报吧,他们是什么狼子野心?我说,不是都给你讲了吗?他们是摆明了要给你穿小鞋。周怡说,昨天石留还劝我,要我向他们低头,我会向恶势力低头吗?我是堂堂的国家公务员,又不是替他们打工,我干吗要向他们低头?这丫头说完自个儿先笑了,笑得不可抑制。我望着她发了会儿呆,她笑得有些神经质,不过她大笑的样子真让我喜欢,让我怦然心动。
原来石留找她是要当和事佬。难怪昨晚一直在那里窃窃私语。这就是说石留一早就知道消息了,她老公要跟学生过不去。可她说服不了军伐,他报复心太重了,她只好去说服周怡。周怡没什么报复心,可她是个愣头青。看来这事不简单,军伐犯不着这样对周怡,他的目标应该是我。可他拿我没办法,就恶心周怡,恶心周怡就等于恶心我。
我说,你知道我说话不顶用的,可我还是替你说了句话。结果冯子兴扔了一盒烟。他把香烟拍在桌子上,把大家都吓了一跳。周怡说,这么说,你心里还是有我呀,让我亲你一下。她还真亲,在我左脸上扑的来了一下。我摸了摸左脸,说,看你这德性,就该你去西藏。周怡说,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