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堤岸边,柳树略见有几株,高高的河床,将奔腾的河水阻在河里,兵士列成一排,严阵待守!
“报——”
“敌军已向我军开进,相距二十里!”
“报——”
“方元帅已率大军从大风口镇向南迂回挺进,以狼烟为号,预计午时同时发起进攻!”
不断的有哨兵来回奔波着,主帐中,将领齐集,紧张忙碌的商讨着,准备着这最后的一战!
段锦初近黎明时,才抵不住疲惫的入睡,此时,被外面士兵操练的声音惊醒,一摸身边,楚云赫早已起床了,她坐起揉揉眼睛,穿衣下地,头探出帐子,小声吩咐了一声,便有玄衣卫端了水盆进来,侍候她洗漱,然后用膳。
膳毕,出了帐子,又去看楚云璃,玉潇子与诸葛璇玑去忙碌布阵排兵去了,楚云璃高烧已退,一张俊脸泛着白,沉睡如钟。
段锦初坐在床沿,伸指至他脸上,勾画着他的五官,轻声的呢喃,“云璃,你要快点醒来,不能一直睡下去,你还有孩子,有王妃,他们都等着你呢!你快醒来,我也在等你,皇上和云赫不会与你生气的,我帮你说话,他们肯定能原谅你的,你不要装睡,不然我会生气的……”
“夫人,主子该喝药了!”离越端着药碗近前,轻声说道。
段锦初扭过头来,伸出手,“我来吧!”
“不敢劳烦夫人,奴才侍候主子便好!”离越未动,语气极其淡漠疏离道。
“你……”段锦初一怔,木讷的看着离越,抿唇小了声音,“我只是想喂他喝药而已,没有什么劳烦的!”
“夫人千金贵体,还是回帐休息吧,我家主子自有奴才侍候,请夫人相让一下!”离越面无表情,嘴上说着恭敬的话,态度与语气却甚是冷冽,使劲的压抑着情绪。PumJ。
“离越,你在……恨我?”段锦初心中有丝明了,缓缓起身,楞楞的看着离越,“你家主子他……”
“奴才不敢!”离越低头,再无其它话。
段锦初眸中一热,迅速偏过了脸,在原地呆滞了稍许,缓步迈出了帐子。
在忠心于楚云璃的手下人眼中,她是红颜祸水,是害了他们家主子的罪魁祸首,不是吗?连这些下人都恨她,那么,他日静王妃,又会怎样的恨她呢?
没有目的的,穿着已洗好晾干的粉色裳裙,段锦初胡乱随意的走着,浑然不管她一个女人出现在军营,引起了多少人的注目,心中,有个结,压着她,令她几近窒息……
经过一处帐子时,隐约似是听到了女人的呜咽声,她不由滞下了步子,疑惑的望着那顶帐子,呆楞了好一会儿,才偏头问向帐外的守卫,“这里面是谁?”
“回夫人,是太子殿下交待看管的人犯!”守卫兵如实回道。
“人犯?”段锦初讶然,眨了几下眼睛,又问道:“是什么样的人犯?怎么会是女人呢?犯了什么罪啊?”
守卫道:“回禀夫人,殿下有命,不得透漏人犯消息!”
“呃,那,那我能进去看看吗?”段锦初想了想,问道。
“抱歉夫人,除非有殿下命令,否则属下不敢放夫人进去!”守卫拱手低头,为难的拒绝。
段锦初扯扯唇,淡笑,“那算了吧,我不难为你。”说完,便向着她昨晚住的主帐营走去。
回帐,却见楚云赫恰巧在,见她进来,立刻起身过来揽住她,轻声责怪道:“去哪儿了?我一回来却不见了你,害我担心!”
“我去看安静王了,然后随便走了走。”段锦初浅笑,扬起脸来看向楚云赫,斟酌着问道:“我回来时,经过一个营帐,里面似乎有女人的哭声,军营里除了我,还有其它女人吗?”
“初儿……”闻言,楚云赫俊眉微蹙,迟疑稍许,道:“是关着个女人,她便是我信里告诉你的萱妃,是你这具身体的亲生母亲!”
“萱妃?她……她就在那座帐子里?”段锦初惊愕不已,脸色白了白,咽着唾沫,小声道:“那你准备将她怎么办?是杀了她,还是……”
“我还没决定,初儿,你要不要见下她?”楚云赫摇头道。
段锦初立刻道:“我怎么见她?我对她毫无记忆与感情,见了她又该说些什么?我事实上已经不是她的女儿,况且……况且她和凤南天,我若认的话,不是让你为难么?论罪,他们都该判决死罪的,凤鸣山上,我差点儿被凤南天杀了,这样的父母,我替这具身体认什么?”
“那就不要见了,你好好休息一会儿,快开战了,我有些忙,不能陪着你,你自己小心些,开战后,我要负责指挥,你不要乱跑,外面的玄衣卫会寸步不离的跟着保护你,你要听他们的话,知道么?”
“嗯,知道了!”
午膳后一刻钟,敌军逼近,两军呈对垒之势,擂鼓声,军号声,震天响起!
三军阵前,战马相对,天溯方,楚云赫一袭盔甲居中,左右分别是诸葛璇玑、将军、副将、中军、校尉等;敌方,萧若云白袍外罩着红色的铠甲,持剑相对,左右是路飞扬、何玲,及军中各等级将领!
“萧若云,你现在率军投降,还来得及!”楚云赫勒着马缰,冷冽的嗓音穿透在两军上空。
萧若云冷笑,“是么?可惜萧某的认知里,从未有投降二字!今日之战,胜者为王败者寇,死有何惧?”
“好!那我们之间,便没什么好说的了,开战吧!”
“开战!”
令旗挥动,狼烟起,三军肃穆!
十五万精兵分左中右三路包抄,大风口镇的方煜显,看到狼烟升空,立刻从敌军后方左侧发动进攻,前后夹击,共二十多万兵马,合围之势顿显,激烈的吼声从四面八方而来,风,卷起战旗,战鼓擂的更响,厮杀声震天,在刀光剑影中,战局呈一面倒的厮杀。
十面埋伏,四面楚歌,萧若云十五万军队,只剩下主将带着残兵在负隅顽抗中艰难的挥动着长剑!
夕阳西下,天边的晚霞,将千江堤的滚滚河水染成红色,浓郁的血腥味充斥在空气里,悲凉而沉重……
楚云赫仗剑而立,深邃的墨眸,凝视着西北方向,眸中冷意渐深,一挥手,又是一批士兵冲将过去!
随着身边一个个士兵的倒下,空门大开,攻守已陷于瘫痪,路飞扬满脸是血,完全杀红了眼,眼看又有敌人冲来,大喊着,“何玲,你快走!走啊!”
“飞扬!”
何玲大吼一声,一剑飞起,扫过两个欺近的天溯兵,转身时,背心却被划了一剑,顿时血流如注,路飞扬冲过来,将她护在身边,边打边吼,“何玲,我挡着,你快走,能走一人是一人!”
“大师兄呢?你呢?你们怎么办?”何玲通红着眼睛问道。
彼时,这一方战圈里,只有他们二人还活着,手下的兵已全军覆没!
“何玲!小心!”
路飞扬扭头回望,却惊的脸色煞白,身子旋即一转,扑到了何玲身上,天溯一名中军的长剑,穿透了他的心口,身子重重的晃了几晃,又有无数的刀剑落在他身上,利刃刺进身体的声音,清脆而响亮,他手中紧握的剑,“铛!”一声掉落在地,双腿屈倒,向一旁栽去!
“飞扬!”
何玲全面崩溃,抱着路飞扬的身体跟着栽倒,哭喊中,凌乱的挥舞着手中的剑,数不清的天溯兵纷涌向她,在路飞扬闭上眼睛的一刹那,她亦身中数剑,倒在路飞扬身上,口吐鲜血,瞳孔涣散,抬手去探路飞扬的脸,艰难的发出最后的声音,“飞扬……我……我愿做……做你的妻子……”
纤指,终是未探到那一张脸,何玲头一低,缓缓闭上了眼睛,僵在半空中的手,无力的垂落……
远处,楚云赫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微微敛眉,战争是残酷的,国仇必当如此,何况还有旧恨!
战场上,喊杀声依然在继续,萧若云带着亲随卫队,还在奋力厮杀着,长剑不断的挥起,不断的落下,两方士兵不断的有人瞬间变成尸体,亦不断的有天溯兵冲来,他不惧不逃,在血花漫天中,以命,做着最后一博!
终于,身旁再没有一个活着的卫队,只剩下他一人,白袍上染满了血,鲜红刺目,周身,全是敌兵,举着手中的兵器,虎视眈眈,人人带着决然与义无反顾的杀气!
“全部退后!”
对峙之时,一个冷寒入骨的嗓音,自后方飘来,天溯兵立刻后退三丈,让出一条路来,楚云赫提剑一步步走近,与萧若云一丈相对,盯着他,淡淡的问,“这样毫无意义的死,值得吗?”
“呵呵,值不值得,你我各为其主,有什么可比较的?”萧若云嗤笑,冷睨着楚云赫,微风中,挺直了身躯,一身傲骨,决不低头!
“是,的确各为其主,但我想,这世上还应有令你牵挂之人,你便想就这样带着遗憾而死吗?”楚云赫蹙眉,目光缓缓移向那边,死时才做鸳鸯的路飞扬与何玲,眸中多了一抹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