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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的制香,必须尽量在没什么人能察觉的地方进行……难道还要花钱去租个屋子?
有租屋子的钱,他们早就能搬出去了啦!
“唉……”
展眉进屋的时候,看到舒绿又在对着眼前的一堆香药叹气。
“别叹气了,小心早早就叹出了鱼尾纹。”展眉走过去顺手揉了揉妹妹的脑袋。
“哎呀,我的头发。”舒绿手忙脚乱地把把展眉揉乱的头发拢起来,不满地瞥了哥哥一眼:“人家好容易梳好的……”
“头可断,发型不可乱么?”
展眉耸耸肩,调笑了一句,接着像是不经意地说:“我已经替你把制香的地方找好了。”
“真的?”
舒绿惊喜地看着哥哥。
第十章:调香
“我已经替你把制香的地方找好了。”
“真的?”
舒绿惊喜地看着哥哥。
展眉略带不满地蹙起了眉头:“你这话说的……我啥时候骗过你来着?”
“那真是太多了,要从上辈子数起。”舒绿毫不客气地吐槽了一句,随即甜笑着拉住了哥哥的袖子:“不过这辈子还没有。好啦,快带我去看看,是什么地方?”
展眉神秘一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呃?什么意思?
舒绿被展眉的话搞得一头雾水。直到她被展眉带到与这寄居的院子一巷之隔的,他们原先和祖父一起住的宅子,更是忍不住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这屋子……不是都被烧得差不多了么?”
舒绿指着那扇被熏得黑乎乎的大门,脸上尽是疑惑之色。
这宅子,是他们的祖父卖掉了乡下老宅以后,在凌家本家后街跟一位亲戚买下的。本来就是只有一进的小院子,祖孙三个凑合住着,倒也便宜。
只是那天发生了火灾,他们俩被救出以后,舒绿就没回来过。她对这儿又没什么归属感……展眉倒是跟着凌家的管事来过的。当时是来收拾一下里头的残骸,找找还有什么剩余物资,以及带走祖父的灵位。
从那以后,这间烧坏了的屋子,就一直搁置在这儿了。不过因为这属于他们祖父留下的产业,虽然屋子烧了,地还是他们的,日后如果有了钱重新再把屋子盖起来也行——但是,现在?
“进来看看就知道了。”
“哦……”
好吧,眼见为实。既然哥哥如此笃定,那应该是不会错的。
等他们进了院子,穿过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天井,几间被烧通了顶的屋子就一览无余地展现在舒绿眼前。
展眉笑笑:“北屋贴着邻家的墙,已经烧透了。东屋也烧得差不多……但是西屋这边,虽然门和窗都熏黑了,屋顶和墙还是好端端的。”
他一边说,一边拉着舒绿四周看了看。
“我昨天来收拾过了。你看,西屋我打扫了一下,还是可以用来做事的……桌椅、火炕,基本上都完好。还有,你看看——”
此刻他们正站在西屋里,展眉指着窗外的天井让舒绿看:“院子里本来就有口小井,取水也方便。厨房那边烧得厉害,不过如果需要的话,我也可以收拾出来给你用……总之,这儿虽说住不了人,但用来给你制香还是没问题的。”
舒绿眼里亮了起来。
她在狭小的西屋里转了转,拍手笑道:“哥哥你说的是,这真是挺合适!”
当天午后,他们瞅着大杂院里走动的人不多,就把制香需要的各种器皿都转移到这儿来了。舒绿算了算,距离过年还有几天,如果抓紧时间,还能在除夕把这批香囊卖出去。
只是,舒绿在小院里做的第一件事,并不是制香,而是——继续打扫。
“我知道你素来爱干净,不过也不用洁癖到这份上吧。”
展眉手里拿着块抹布,一脸无奈地用力擦拭着西屋仅剩的家具。
舒绿则是用一个棕毛小刷子,细细地刷出屋里各个角落的浮尘。她一面刷一面用手里的小簸箕把浮尘收集好,再倒到屋外去。
“哥哥……既然这儿是要用来制香的地方,那可不能太脏。虽说你已经收拾过一遍了,但还是不够呢。”
舒绿轻轻拭去额上渗出的汗珠,笑着应了一句。
并非她有洁癖,而是制香,本来就应当如此。
“调香,宜尘净、身净、心净。”
舒绿淡淡地说着:“香本是雅致之物,应燃于明窗之下,焚以熏心热意。如今碍于形势,不得不在这火场废墟里制香……但还是想尽可能的让这儿更干净些。”
展眉若有所思,看了看妹妹,没有再说什么,转而埋头擦拭家具去了。
他这个妹妹,从小便是这样。她表面上看起来很随性温和,但骨子里却是极执拗倔强,对许多事情有着自己的原则与坚持。
她一旦决定的事,就没人能劝得她回头——即使是自己这个哥哥,也没办法。
他……只要好好守护着她,就好了。
自那日起,两人白天都到这儿来。舒绿几乎都把时间花在了制香上,展眉也不去打扰她,只在小院子里做着锻炼。
刚刚“接手”这身体的时候,展眉很不适应。这身体的确太弱了……
可是这几日来,他从头开始慢慢锻炼,才发现这身体也有好处。
这是一具完全没有受过大伤的十四岁少年的身体——展眉达到现在的水平,不知是捱了多少苦、受了多少伤,才换回来的。在上一世,他的体能与技击达到了巅峰,可是身体的受损也的确不小。
而现在,他就像是一位已臻化境的画家,拿到了一张上好的纯白的宣纸……他可以酣畅淋漓地在上面作画,以以前数倍的速度进步着,不需要再走弯路。
“哥哥,你来闻闻……这味道如何?”
舒绿捧着一个新制好的香囊走到屋外,笑着招手让哥哥过来。
展眉轻轻一嗅,一阵略带辛香的味道直冲鼻端。
“香得厉害,哎……你们女人家就爱这么浓的味道?”
舒绿呵呵笑道:“浓就对了。我这是要卖到那些普通绣庄里去的。我之前查过,绣庄里最好卖的香囊,便是这种类型的香味。寻常人家的女子,都偏爱浓香……香气养性,其实淡雅才好,但为了迎合市场嘛,还是应该制这种香。”
“哥哥你不知道,为了用便宜的草木香调出浓香来,我还不得不花多了些钱去买了沉香屑。”舒绿俨然一副小守财奴的模样,看得展眉有些好笑。
“沉香屑很贵?”
“当然了。”舒绿叹息道:“这是省不了的。沉香是调香里最重要的香药,它能协和诸香,使之和为一体,其他香药替代不了它这作用。”
虽然说花了大钱买沉香,但其他的香料却并不贵,舒绿这些香囊要是能按市价卖出去,还是有得赚的。
说话间,太阳不知不觉下了山。两人锁了小院回到大杂院,才刚进门,就听见大杂院里比平时更加喧闹了数倍。
发生什么事了?
二人面面相觑,正疑惑着,便听见香秀冲他们招呼了一声。
第十一章:除夕,“拼饭”
“舒绿妹妹,快来领年货。”
香秀笑吟吟地招手让舒绿到他们家的屋子里去。舒绿走过去,才听香秀解释了一句:“下午的时候几位管事带人给咱们送年货来了呢。你们俩的份,我娘已经替你们拿了……喏,就是那些。”
舒绿这才反应过来。是了,早两天就听说过的,过年前本家会给他们这些寄居的亲戚们发些年货。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大家族的福利吧,凌家要维持着江城豪富的体面,总不能让亲戚们连过年都过不好。说出去,凌家自己都要丢脸的。
兄妹俩分到的年货不多,还是米面粮食油盐这种实用的东西。凌家是商贾人家,做事倒是蛮讲究实际的。另外就是有十斤带着肥膘的五花肉——这年月,肥膘越多的肉越受平民百姓欢迎,所以这算是上等肉。
比较有年味的,则是一小坛年酒。据说是凌家自己的酒坊里出产的,闻着的确不错,有一种米酒特有的清香。
舒绿特意开了坛子闻闻,又伸手蘸了一点放到唇边舔了舔。嗯,低度酒啊……她回想了一下,似乎这时候的制酒工艺还比较传统,高度酒的蒸馏技术不知道问世了没?不过这对她而言不是问题。
“妹妹,要倒一点给你喝吗?”
展眉把扛回来的年货在阁楼角落里安置好,回头看到舒绿在研究那坛子年酒,随口问道。
他自己平时是烟酒不沾的。一来是多年严格的体能锻炼让他本能的排斥一切会影响身体机能的东西,二来也的确是对这些兴趣不大。但他一旦要喝起来,酒量却是惊人。
不过他知道妹妹时不时爱喝些红酒,好像听说她在国外读大学时,还在什么国际知名红酒庄园的研究室里待过一阵子。
舒绿摇头笑了笑说:“我不是要喝酒……嗯,哥哥,反正这酒你也不喝,我拿去做实验吧。唔,这么一点似乎不够啊,还得再买些……”
展眉挥了挥手,让她自己随意。
一如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