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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什么好笑,那对男女,墙外野合之时,被我巧遇过。”黄卦一脸不以为然,随即一愣,小心翼翼地看向阿菊,“娘子~”
唤得我心口麻,“还未成婚呢,莫要污了阿菊的清誉。”
阿菊斜眼看他,“什么时候,这馅饼掉在了你头上?”
他一脸瑟瑟,“还不就是那日…”
“哪日?”她巧笑嫣然。
“那日花满楼喝酒,他兴致来时,非得开开窗,咏咏诗,一不小心就长了针眼,忙回去洗眼了呗,还是我去关上窗时,才发现他说醉了全是借口。阿菊,后来他可与你讲过?”一语言罢,换来二人狼眼相视,阿菊有些脸红,“没…没讲。”黄卦全是恼羞成怒,“油坨坨!!”
我掏掏耳朵,以示听到了。那厢说书之人已然敲下惊堂木,“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小童替他整理好案桌,施施然回到了帘后。“走吧,故事完了。”
“等等,你还没说……”
“说什么?说你二人何时成婚,我何时能做上黄卜辞的太保?”
“黄卜辞是谁?”他满脸疑惑。
“周易是你父亲,八卦是你,你说卜辞是谁?”老早就想起名了,今日他问到,随便告诉他一声,免得改日他忙糊涂忘了。
可他不领情,“游子冶,我的儿子我自己取名,不劳你代替!”
一口饮尽苦茶,瞧着他,“下次不要逼我了,逼我做我不愿意的事,后果你是晓得的。”拍拍阿菊的肩头,“走吧,留他反省反省。”
下楼之时,在阿菊耳旁说得大声,“记得,如果是儿子就叫黄卜辞,如果是女儿就取黄檀香,你二人与佛结下善缘,佛必定送你们两个健康善良的孩子。”远方传来虎豹之啸,背上多了一坨肉,与我过招,我甚是欢喜地揍了肉一顿。
回程的路上我一直在冥想,没注意又碰上了先前那对璧人,黄卦松开掐着我脖子的手,走至二人面前环胸仰首,状似恶霸,“喂,你可是太守淳于意,你可是名妓凤娘,光天化日之下还请二位有些私德,咱平民百姓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我瞧了眼阿菊,她点点头,“这话我说的,我让他去说的。”我才晓得,再多阴谋诡计,也比不上女子百炼钢成绕指柔的本事。
“你是谁?”太守一脸温润,揽着凤娘紧了紧,“我二人并非小兄弟所言那般不堪,凤娘也并非被圈在院子里、见不得人,若是小兄弟受了刺激,淳于愿找最好的大夫替小兄弟医治。”
许是与情况有所出入,黄卦转头询问阿菊,我立马拖着她走远些,远离是非,珍爱生命。过了会儿,璧人没了影,黄卦回来了,一脸得意地耍起了花腔,“哒~哒~哒…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支起脸上带的脸谱,一拱手,“娘子~小生这厢有理啊…”阿菊转向一旁,耳坠渐红,黄卦又是一拱手,递上脸谱,“娘子莫恼~小小礼物,不成敬意~”阿菊收下了他的脸谱挡在我身后,不再言语,我晓得,黄卦这厮骗到美人心了。
“谁教你使阴招的?”拉住他。
“什么阴招?淳于大人才不像某些人,只知道使绊子!”他一脸愤愤。
我笑,“淳于大人?”看看那没影的地方,不晓得是不是有了错觉,他二人像是在对我微笑。
五日过后,粮草备齐,大军开伐。黄卦,阿菊,阿平,老松,以及我,五人行。
轰隆隆一声闷响,病梅馆的大门关上。我们始终还是去找白寅了。
“一、二、三、四、五…”路上,老松数了一圈,“你们是不是忘了一个人?”
“没有。”我说。
“艾夫子?”他道。
“他就算了。”黄卦道。
“对,他就算了。”阿菊道。
老松奇道:“为何?”
“他就是个没意义的人,我们讨论他多没有意义。”
“我也没有意义!为什么拉上我!”
“你有用,武功好。”我说,“能保护大家。”
“油坨坨!我让你不要告诉别人的!我要杀了你!”
“放屁!大家都知道!”
“对,你还装,装逼遭雷劈!”
“……”这一路,注定热闹。
阿平没说话?嗯,他在我心里就是个背景。
第二卷
☆、A19
穿过行云镇,跨过水桥镇,有两座山,盘旋着一条河。河谷中侨居着乌发村,村中之人皆是女子,女子长发盘踞在脑后,发梢直立立朝着天空,渐长渐成蛇头,待完全直至蛇形之后,插上两粒油果子,形成画龙点睛之笔,即可得到天神的旨意走出村中自觅出路。温和亦粗暴。是生是死,全由天意,是幸不幸,全看人心,乌发之人,人人皆是被神弃族之后裔。
那是一坝一望无际的平川,禾苗青青仰卧向天。自西南向东北蜿蜒而过的长河,形成了两山之间的天险,银色的晕圈泛滥在河口,波光粼粼的河谷一片璀璨。连绵不绝的小峰横跨其间,白茫茫的迷雾缠绕腰半,葱郁的林木层层遮掩,由远到近漆黑一片。
突如其来的亮点,在青黑的叶尖闪闪,妩媚而多情的少女眨眼,竟是风情万种的爱恋,手心绵软。整片金光照耀下的山川,极是动人婀娜,体态娇憨。凝重的长裙减半,露出一截足莲,欲语还休间,指尖姝艳。浓墨重彩的一笔,给人以视觉强烈的冲击,风姿万千。
几亩或高或小的梯田映入眼帘,贝壳样的形状,圈圈围成椭圆。一梯一梯的稻田是装在贝壳里的肉,贝壳孕育出珍珠的那天,稻田也能露出身材的饱满。一刁一刁的稻穗正半累地弯腰,过不多久就能看到洁白的米粒,撒着欢撵着人要!
一匹上好的锦缎凌空拉成两段,凭空显现的悬崖耸立在两人的面前,立于峡谷口,前无去路,后无退路,穿过谷间的风,偏斜着挤入这个小口,拉扯着周围的树,越发张狂地前进,不可一世的姿态早晚要玩完。那两座山是天然的屏障,少有人通过。也可能因为如此,乌发村并未得到朝廷的重视,民俗民风仍保存着最原始的形态。
一行人擦净额头的汗,狂风呼啸着末端的发梢,制成一把把毛发的蒲扇,掺着脸膀子生疼。
“我受不了了!”想不到最先说不行的,倒是老松,三两下巴拉整齐地上的草垛,一屁股坐了下去,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一把抓过黄卦腰带上的水葫芦,痛快饮尽。
“松药石,这水……”这水是他省着留着给阿菊的,一晃眼最后一滴已被老松舔净,乌黑的嘴巴中伸出舌头的黄苔,好比乌黑的岩石中长出的鸡舍藤(一种黄色的毛茸茸的草药),**地盼望着甘霖。
阿菊砸吧着嘴巴,摆摆手,“喝了就喝了,已经到了山顶,下山找到人家,就有水了。”
摇一摇腰挎的水葫芦,轻飘飘的,空荡荡的,我想起,最后一口水在一个时辰前,碰倒打翻在了地上。眼一撇,瞧见了一旁神清气爽的人,至少,以此刻的情状相比,他算得上是神清气爽,如沐春风。扯着嘴角龇牙一笑,以示讨好,“骆子平,可否借点水喝?”
那双眼与白寅如此相似,总是在看着你又好像看着远处,看着你时似笑又非笑。他提着水葫芦摇了摇,沙沙作响,听起来水还有大半之多,黄卦伸手接过,望他一眼,“子平兄,不渴么?”
“葫芦里没有水,上山时他留给了在山下代步的驴,这一路他都没喝水,看起来,这时候也快忍不住了。” 老松一脸悠然地躺着,抽出路边茂盛的草茎,噘着少有的精业。
我微愣,“那葫芦里装的?”
细沙从葫芦里流出,转眼葫芦就空了。
“沙土。”阿平挑开盖子,倒出细细碎碎的土,握在手心微热干燥,感觉不到丝毫的湿润。他说,“这一次玩笑被拆穿的记录,两日。不知下一次需要多久,你们才能猜得出?”
玩笑?突如其来的愤怒,既而压制回了胸口,“不知阿平你是拿什么开玩笑,你的身体,还是他人的信任?”两日饭未尽一粒,水未饮一口,精神却是前所未有的旺盛,这是乐趣?
“游子冶严重了。看这天,半夜山腰处会下山雨,还是莫要下去了罢,明日晨曦一早,再下去也不迟。”他一边说,一手指了指周围的天光,天边早已镶上了一道银圈,有雨天边亮,无雨顶上光,看来的确有雨。
“下山不好走,雨后更是路滑,明日下山颇难,不如现在抓紧赶下去,山下也找得到人家借宿。”望了望天,现在下山,也许赶了点,却是能办到的。
“老松!”听着小姑娘的叫喊,蓦地回头,见她指着松药石埋怨,“这死老松竟然睡着了,抢了本姑娘的水不成,还耽误了大家赶路!走,不理他,这一身肥肉,山怪见着了才欢喜!”
黄卦拉着她,“山怪多情,若是只母怪,这老松怕是被她拖回洞中作山寨夫人罢。”复又望着我们,“看来今天是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