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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不太相信:“你脸色变得很难看啊?”
“真的没有什么!”我的声音加大了些,爸爸知道我的脾气的,不想说的事就是把我给逼死我也不会说的。
“爸爸,我们回家吃饭吧!我饿了!”大成殿的红色令我又感到头一阵一阵的疼,我慢慢地转身……
沿着学校中央的主干道一直向前走,穿过了三幢教学楼,很快又来到了学校的大门口。我忍不住回头,路的尽头是那片红色,血一样的红,感觉就像血红的眼睛,此时正盯着我。
“我们不回家吃了,”爸爸指着对面一家名为同人居的饭店说,“去那吃吧!吃完我就得出发了!”
“不回家拿点什么东西吗?”我问。
“东西都在那边了,同事帮我都拿着呢,要不是今天帮你报名,我就不来了!”
同人居里的人很多,一走进去,就闻到各种各样的香味,我的肚子也忍不住打鼓了。爸爸选了一张靠橱窗的一张桌子,窗外就是繁华的河青路,对面就是二中学校的大门。
爸爸把手里的东西放了下来,拿过旁边的菜单,“你想吃什么?”
“随便!”我的头轻靠在椅子上,轻轻闭上了眼。头仍在疼着,看样子是撞鬼了,在电影里经常看到撞鬼的人会头疼。明明从大成殿里抱了一沓书去图书馆的,可我抱着的竟是一团空气。那穿中山装的女人是谁啊?大成殿西面的墙也没有粉刷,那些工人又哪去了?这一堆的问题刺激着我。忽然我想到了一件东西,是那块十字绣。
我睁开眼睛,连忙打开背包,但翻了好一阵竟没有发现,我明明记得当时把那东西往包里一塞的啊,我站起身,一个一个口袋地翻着,但仍没有找到。
爸爸看我像是中了魔似的忙里忙外,又忍不住问:“你在找什么?到底是怎么回的事?”
我又重新坐了下来,手还是插在左边口袋里的,我深呼吸着,“爸啊——”我打算把刚才经历的事告诉他,但还是打住了,我看到他鬓角都有头发变白了,他实在是太辛苦了,我要是把刚才经历的事告诉他,他准不信的,而且还会因为我怎么怎么样了呢,搞不好他心里放不下我。
“爸啊——这菜怎么还不上啊?”我把话题转了。
爸爸还是很狐疑的看着我,嘴里说快了,但我知道他心里是一个劲儿的想知道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就是饿的头有些晕了,感到不舒服,快上菜,吃饱了就没事了!”
周遭的空气很凉,我身上的汗水已经消失得没有影儿了,手臂上还微微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橱窗外是繁华的街,人流涌动着,二中的大门就在对面,我似乎还能透过大门看到里面的大殿。我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也没有什么污迹,摸了摸也不是很潮湿,难道我真的没有抱那些书?
菜很快就上来了,爸爸倒上了一杯黄澄澄的啤酒,我见状也自己拿过了一个杯子,然后自己满上。我想喝点酒会让自己清醒一下,至少壮壮胆也可以,我常听说喝酒可以壮胆,武松打虎不就是靠着几大碗酒么。
“你啥时学会喝酒了?”爸爸有些吃惊地问。
我吃了口菜,咕哝着:“喝酒还要学嘛!不就是往嘴里灌得嘛!”说着,我轻轻端起杯子,径自地喝了一口,这是我第一次喝啤酒,平时看到别人喝得这么痛快,以为跟喝饮料差不多呢,现在才发现味道居然这个样子,苦得我直想吐。
费了好大劲才将这口酒吞下,我又赶紧又吃了一口菜,抱怨着:“这啤酒怎么这么难喝啊!”
爸爸笑着说:“我们男人就是把天下的苦水喝光,平时还有人唠叨我们老喝酒,现在知道这东西有多难喝了吧!”
虽然啤酒的味道不怎么样,但我还是感觉一下子清醒了些,也许是因为它的刺激。我又抿了一小口,喝到的尽是泡沫。
“你别喝太多,回头你就晕了!”爸爸嘱咐道,然后一仰脖子,把他那一杯酒灌了个干净,旋即,他放下了杯子,“唉,时间过得可真快啊,转眼间你就上高中了,都是一个大姑娘了。”他透过玻璃看着对面的二中,似乎就像是在跟它讲话。
我和我爸爸都是吃饭特快的主儿,不出半小时,我们俩已经酒足饭饱了。
爸爸看了一手表,“十二点半多了!”
“要走了啊?”我在一旁小声的问。
“一点半的火车,歇会再走吧!”爸爸看了我一眼,又说:“要不?我们再去二中里转转吧?”
我连忙摇头,“不去,不去!我以后还得在那里转三年呢!”其实我心里还是很想去再转转的,那些匪夷所思的事实在是令我感到不太好受,但我还是决定不要和爸爸再进去转了。
“你下午还去画室吗?”爸爸又问。
我点头,“去,反正在家里也没什么好呆的!我还有一幅画没完成呢!”
“那去你画室坐坐吧,我看看你画得怎么样,也认识一下你的指导老师!”爸爸已经招手,示意买单,“而且我正好还顺路!”
我依然是点头,“好!”
正文 第二章(1)
一出这同人居,便感到周围的空气迅速的热了起来,透过铁栅栏门,我看到二中的一号楼在劲猛的日光下显得很是苍白。爸爸赶紧叫了一两出租车,“去铜牛!”
出租车里开着空调,司机大哥还放着轻快的音乐。二中的大门渐渐从我的视线里没了影儿,爸爸从他的包里拿出了一张单子递给了我,说:“这是你拿着,下月十七号开学!”
我一惊,“什么?十七号就开学了?这么早啊?”
“你们还要军训的嘛!”
一提军训我倒想了起来,“哎呀,差点忘记了,上高中时还要军训啊。以前记得上初中时因为非典的问题,军训被取消了,我们那个高兴啊,听人家说军训真的会死人的,傻站在太阳下,一站就是几小时,那谁受得了啊!”
爸爸看出我不太乐意,在一旁敲边钟说:“嗬!是不是有些怕了?”
我一扭头,“不就是军训嘛!受得了!有什么怕的!”
很快,车穿过几跳街道,又到了黄河沿了,透过窗户我看到干涸的河道里还真有几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人在测量着什么。“不会是这故黄河还真的要整修了吧?”我想。
“爸啊?故黄河?顾名思义,这里以前是黄河吗?我记得黄河离我们徐州还老远呢!”
“这是古时候黄河在我们这留下的一条故道,由于黄河故道河床高出地面,堤岸残破,河道淤塞,每逢汛期,故黄河水位高出地面3至7米,严重威胁着市区人民的财产安全。为此,徐州人民曾经进行过无数次艰苦卓绝的斗争。你听说过苏轼在我们这里治理这故黄河的事吗?”
我摇头,“我听说苏轼是被贬谪到徐州的,听说过他酒醉而卧云龙山的事!云龙山不还有那块东坡卧石嘛!”
爸爸嘿嘿一笑,“关于苏轼在我们徐州的事还有很多,以后找个机会你好好看看!”
对苏轼兴趣不大,我又扯到了这故黄河上,“你说每逢汛期,这河里的水位就高出地面3至7米,可我怎么没见过啊?我只见到它干得跟个糟老头似的!”从小到大我还没听说过在这故黄河抢险救灾的呢,九八年那场洪水印象很深,但那是发生在长江里的。
“现在不行了,我们徐州人用水量太大了,而且污染也挺严重的,这河都撑不住了,记得我那小的时候啊,这里很漂亮,河里还能抓到各种各样的鱼,还有人在河里游泳呢!”
我看到前面有一堆一堆的农民工,知道铜牛也就要到了。
铜牛是一尊雕像,顾名思义,就是一座青铜做成的一头奔牛。这一地带已经自发形成了一个劳务市场,很多进城务工的农民工都会聚集在此,他们会在自己面前摆个木牌,上面写着他们所能干的工作。我们的画室就是在路西的一幢楼里的,这楼里有很多不同的学习班,一到休息的日子里,很多人便会到这里来学习。有时候画画累了,我会趴到窗户边,看楼下人来人往。
很快,那头蓄势待发的铜牛在人群中出现了,下了车,我和爸爸便站到了铜牛雕像的跟前了。对面便是画室了,阳光依然是这么的强烈,我眯着眼睛左右看,拉着爸爸的手,趁着车少而过到对面。
正当我们准备上楼的时候,就听到背后有人喊了一声:“请你们停一下!”
我和爸爸停住了脚步,回头时发现后面站着一位老人。他的样子着实地吓了我一大跳,因为他的脸上长了一块很大的肿瘤,遮住了他很大一部分脸,那肿瘤最大的跟拳头般似的,呈黑褐色,就像是结在树上的黑色灵芝,看上去很是恶心。
他在看着我,眼睛在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