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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枫扭头探究,颇具深意:“近来恐怖片看多了吧?连笑声都感染了。”
美琳眉毛一拧:“我狰狞了我恐怖了,怎么着?为什么不去找温柔可人的?”
余枫深邃的眼波里流淌着厌烦:“这类无聊话你说够没有?不会来点儿新的?”
美琳脖子一扭,露出细微颈纹:“为什么男人都想新的?就不怕人笑掉大牙!我这可告诉你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没有不能上吊的梁!”
余枫微微一笑尽显洒脱:“不要以一概全啊!我这还就不怕人笑了,你敢说胡主席温总理也是?”
美琳唇角挑出讥讽:“为什么人们都喜欢鱼目混珠?高尚人和卑鄙人有质的区别!”
余枫轻轻点头:“我终于知道苏格拉底为什么死了,因为雅典人被他永无止境的‘为什么’叨烦了,最终集体投票把他和谐了!”以几近憎恶的眼光熟视着美琳的悦人秀色:“对你的唠叨,我早免疫了。砖头瓦块,你尽管砸!”
美琳仰着下巴眯着眼:“到底谁砸谁了?告诉你,我不是你的下属!甭在这儿来横的!”
余枫目流不屑:“超级泼妇,不可理喻!”
美琳闻言就要撕打,余枫一个优雅的领导式挥臂使她撞到一棵树上,蹭破肘上皮肤,泪涌了出来。
李梦洁从一地青蒿中走来,看不清表情,只听她语气急促:“这什么时候了?你俩还在这儿较劲儿。余局,你快去接头地点!我这里布控。”指着前面山丘转面美琳:“你和我们一起去这边儿山丘,他们的一切尽在掌控。放心吧,一定会救回童童!”
美琳的心揪痛着,对着闺蜜牢骚:“我就不相信!这年头,警察横行霸道,胡作非为,越来越像地痞;地痞各霸一方,敢做敢当,越来越像警察。。。。。。”
梦洁看看手机,离约定时间还有三十多分钟,啪地一掌拍在美琳肩上,用和她唱歌一般好听的强调低声调侃:“流言有根有据,越来越像新闻;新闻捕风捉影,越来越像流言。教授摇唇鼓舌,四处赚钱,越来越像商人;商人现身讲坛,著书立说,越来越像教授。医生见死不救,草菅人命,越来越像杀手。杀手出手麻利,不留后患,越来越像医生。明星卖弄风骚,给钱就上,越来越像小姐;小姐楚楚动人,明码标价,越来越像明星。学人流的要做物流,学兽医的要做美容。。。。。。”
美琳挥掌朝她砍去:“谁有心跟你贫!”
夜色覆盖四野,黑黢黢的像个深不见底的陷阱。风吹动青蒿簌簌作响,如同敌人八面来袭。
警察们有条不紊地从车里出来,劲松般立于灌木和青蒿影中。
李梦洁面色肃穆地关手机,拿出对讲机:“大家注意了,关上手机,将对讲机调到三频道。你们几个跟我走,你们几个,赶快绕到背面山丘!”随着话声,李梦洁拉着美琳,率先向前面黑乎乎的山丘走去。一群警察紧跟在她们身后,另一群如风般卷向另一个方向。
关美琳被李梦洁拉着,沿着崎岖山路攀登,一路无语,只有风声和下滑的碎石子滚下去的动静。路面上漫着泥土和黄灰,路两边的藤蔓时时伸出手脚绊上一下,谁也顾不上思考择路。待到达山丘顶部时,几个人俱走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山丘虽然不高,站在顶上也有藐视天下的气势。六月的夜风又猛又大,呼呼地吹动着丛生的灌木和黄沙,吹着他们汗湿的衣服,有着些凉意侵入心底。
美琳在山丘上放眼望去,下面的公路蜿蜒绵长曲折,余枫的车从九曲十八弯中缓缓驰来,在公路中间停住。
余枫目光幽幽穿越车窗,落在一个路牌上:进入江华市区。风凌乱了他的头发,也凌乱了他的心。凝目北望,在那边夜雾中苍茫着的,该是另一个城市——江东市。相邻的城市,相邻的城市里的人,最容易阡陌交纵成令人感动的故事。他摇下车窗,望着江东市的方向,眼神有些恍惚和迷离。看看腕表,离约定时间只有十分钟,心跳不由自主的加速。戴上墨镜,下了车,提着鱼皮袋子的手止不住颤抖。黑色的墨镜遮住了他的半边脸,黑色的上衣围拢出身躯伟岸的弧度。他戴着墨镜的样子有些像上海滩的许文强。他单位就有人这样调侃过。
黑色的风吹动着路边黑色的草木,如同进入八面埋伏。余枫仰头,空中无星无月,黑沉沉的如同一潭绝望的水,只要使人沉溺。
“唉!”他轻叹,心中如处炼狱,冰火相煎。
他抓着一个市的税务工作,虽说只是个常务副局长,但因分管征管,也算实缺。一把手局长抱病休养在省城,只有他掌管着全局命脉。在对付上上下下方方面面的事情,和由生活经历折射出的的各种目光及数不清的千锤百炼的生动表情,左右逢源得心应手的同时,余枫常常自叹:这年头,领导好干吗?干部素质方面得做到:心中有小平,袋中有文凭;对上能摆平,对下能铲平。。。。。。左手拿酒瓶,右手握药瓶;家里有醋瓶,外面有。。。。。。有花瓶!税务工作繁杂,接触面也大,有很大一部分是低素质的奸商。他这个副局长站在全市税务工作的风口浪尖,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怕着怕着贼就真的惦记上了。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男怕没钱女怕胖!电视剧中的绑架勒索案竟然在自己身上演绎!儿子在他们手里,谁敢担保他们不会唱着“我悄悄的来,又悄悄的走,挥一挥匕首,不留一个活口”。他的太阳穴猛地一跳,把烟点燃掐灭,扔掉。
夜色如梦,祈愿、希冀、忐忑,一串串化作默语无声。
一束光芒穿破夜幕而来,到近处成了两个魔鬼眼睛似的出租车灯。
“和谐,和谐啊!”他默叨:构建和谐社会要注意:在自然界不要和天斗,在国际不要和美国斗,在单位不要和领导斗,在家里不要和老婆斗,在路上不要和军车斗,在旷野不要和贼斗。
在旷野不要和贼斗!他拳头攥得手腕发困,冷汗涔涔。
两边山丘上的所有人均和余枫无异,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出租车,当看到一个女子从出租车里下来时,如同一个吝啬鬼看到他的金币变成了石头那般震慑。那是一个皮肤很白的年轻女子,披肩的长发随风飞扬,粉红底色连衣裙衬得身材袅娜生姿。
李梦洁眯起眼睛,从无边夜色里望去,女子散发出一强大气场,使人陶醉和窒息。
关美琳理着在风中乱飞的长发,端然凝望,片刻痴呆后她眸光之冷寒如一座沉寂已久的冰山终于倾覆,将一切的温暖覆盖殆尽,任滚滚烈焰在胸中澎湃、沸腾。
所有人俱屏息瞩目山下公路。
没有星月,夜幕黑压压席卷而来,使人发憷。
公路上,那妙龄女子倦鸟归巢般朝余枫扑来。
余枫被施了定身法般呆在原地,嘴唇噏动着:“你。。。。。。你。。。。。。”如同一下子被抽尽气血,脸色蜡黄:“你,在跟踪我吗!你快装作认错人了,走开!”末音变成低吼,急忙推开她。
山丘上的人们睁大眼睛看着,表情迥异,思想的起伏和纷繁绝对雷同。
风呼呼地吹得美琳的脑袋嗡嗡作响,晕乎乎的有些摸不着北,茫然如在梦中,思维迟钝、模糊、混乱。关于偕老白头的一些信念开始碎裂、剥落,如同年陈久远的国画,在风中化为青烟和灰烬。
妙龄女子突然旋风般回转,黑色长发倾泻如瀑,麻利地从车里拉出一三岁左右的男孩,正是美琳和余枫的儿子余桐,小名童童。余桐欢叫着爸爸,小鸟乍翅般朝余枫跑来。
余枫大脑的信息储存空间如同飙风横扫的旷野,在一瞬间荒芜如许,记忆成了空白,手中的钱袋啪地掉在地上。
“爸爸爸爸,你的袋子!”来到余枫面前,童童像一个在老母鸡周围啄食的小鸡那般恬淡、安适,对妙龄女子指着余枫身后的车:“阿姨,那是我爸的车,比出租车可舒服多了!走。”拉着女子要去坐车。余枫把余桐抱到车上,翻出一个玩具手枪和小汽车给他,随手关上车门。余桐便摆弄起玩具,神态祥和,恰似仙童不沾尘俗。
山丘上风声四起,公路上漫过一道浮尘。
明明是个男的在电话里和他们交易,为什么又变成女的?余枫在和她说什么?两人显然认识!他和她究竟是什么关系?美琳脑海里如暴雨狂风袭过,一切都被搅得天昏地暗。混沌、混乱、惊恐、恼怒,一切杂乱的画面、她怀疑或痛恨的影像,和着难以启齿的胡思乱想,现在都如同被妖魔牵引着,齐集而至,拥挤碰撞。她的脸色惨白,五官扭曲,上下牙在咯咯打架,整个人如同被掏空了五脏六腑一般虚无。她不知该要做什么,也不知想要说什么,只是张着口,手胡乱地舞了几下。有许多金花在头顶起舞,身子滑入一片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