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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手机还给她，说，一个电话没有。又说，你家里怎么也不给你打电话？
她盯着手机屏幕不停地摁键，顺口答我，我跟我妈说了出差，叫她先别给我打了。说完又摁了几下露出满脸沮丧，说，真没有。唉。
小左和两个同事正要出去吃饭，看见徐璐回来就都凑过来，说，回来啦。怎么样，第一次带团感觉如何？发表一下。小左边说边上下打量徐璐，哎，徐璐，还是豪华团好啊，看你，胖了一圈。回头又冲俩同事说，我就说嘛，这个团的餐标最合适徐璐了。两个同事都笑。
徐璐捧着自己脸蛋儿说，胖了吗？我怎么不觉得。看见他们都笑就冲小左说，去死吧你！抬脚就踢。小左嘻嘻哈哈闪到一边，问我，赵哥吃饭去啊？我说，不去了，你们去吧。
他们出去的时候徐璐赶上小左又踢他一脚没踢到，办公室里静了下来。
完了。徐璐握着手机坐到我对面。男朋友变心了。
变心了还管他叫男朋友？我笑着说。
前男朋友，不行啊？你管。她撇我一眼，很不快似的。
没那么严重吧？我心里出来点歉疚，说，你出去才一个礼拜啊，就出事啦？
谁知道。唉，海南漂亮女孩多的是，这么长时间了，也该变了。这么说着她的表情也跟着变成早知道会这样了。百无聊赖。
徐璐，我怎么看你像没什么事似的，有点不正常。我说。
那我还哭死啊？她说，我都给他打好几回电话了，都是我先打的。……也不明说分手，就说算了算了，搞不懂什么意思。你说这人怎么这样啊？
“算了”跟“分手”好像没多大区别吧？我笑着说。
你还说风凉话，你！……她看看我，呆了一下低头开始摆弄手机，神情郁闷。
哎，孙峰他们都回去了吧？我转过话题，问她。
她点头嗯了一声。
我又问，他没说什么吧？意见？
没有，他能说什么。看着琳娜跟小斯基一起走的时候眼睛弄得像死鱼，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徐璐的航班差不多十一点降落的，她回到公司刚过十二点，小左他们一走公司里就剩我和她我们两个人了。
我看看表，问她，饿不饿？
有点。她说。眼睛看着我。
那吃饭去吧，你要是不太累吃完饭再回家？我说。
我……不累，我就是心情不好。她说。
那你想吃什么？吃什么能让你心情好一点？我问她。
她又看我一眼，说，那，香辣蟹吧。
我看她答得那么痛快就笑了。徐璐啊，你不是事先想好的吧？我说。
你说什么哪！我干嘛想好了啊！她急着说。说完她也笑了，脸好像有点红了。
临出门前徐璐问我林怡云回来以后说什么没有。我说没有。我又说，她都同意你去了就不能再说什么了，再说她不是还挺关心你，还教你怎么操作？她点头，然后问，你们俩怎么样？你和林怡云？我说，你问就问偷偷摸摸的干嘛？跟着我答她，老同学半年多没见了，热泪盈眶呗，煽情呗，还能怎么样。她说，就这样？不会吧？说着笑了笑，表情像说，我都知道，你用不着不承认。我没再理她，说，走吧，吃饭去吧。香辣蟹。
下午林怡云回了趟公司，看见徐璐跟她交代了几句，办了点事又出去了。林怡云一走徐璐就跑过来问我，哎，赵春宇，你跟林怡云怎么了？我说，没怎么啊，干嘛这么问？她说，什么呀，肯定有事，我都看出来了。我说徐璐你赶紧回家吧，好好休息休息，瞎问什么。什么事都没有。她就又看了看门口，回自己座位收拾了一下拎着包又过来，跟我说，真没事啊？……那我回去了。我冲她摆手，说，快回去吧你。
徐璐走了没多会儿孙峰打电话来，问我在哪。我说在公司。我说，知道你回来了，玩得怎么样？他说，好！太他妈过瘾啦！几千双鞋都叫我扔越南啦！哈哈。他笑了两声打了个嗝，叫我，春宇，……春宇！我说，听着呢，你说。他停了下，说，春宇我听你说话声我就高兴！我都多少天没见着你啦！
我感觉他有点不对劲，就问他，孙峰，你现在在哪？干什么呢？他说，我呀？我喝酒呢我！舌头有点大。我又问，你一个人哪？他说，啊，就我自己，就一个人。你什么时候过来呀？他问。我心想你也没约我怎么这么问我？就说，告诉我地方，我马上过去。在哪？
半小时后赶到“雪乡人家”，服务员领着我往包房走，边走边向我诉苦，说，哥啊，里面那哥都四瓶二锅头了还喝呢，我们都害怕了。
四瓶？小瓶吧？我说。
是小瓶，那也快一斤啦！56度呢，他还是一个人喝边上也没人看着。小姑娘说话像连珠炮似的。哥，你不知道，那哥这回可真高了，我们一进去他就那什么，后来都……都不敢进去了。
哪什么？我问。
那什么呗！她说。一脸抹不开。
行了，知道了。没事。我说。
38
一进包房看见孙峰的样子我有点想笑。偌大一间包房偌大一张台子就他自己一个人，冷冷清清。他一个人坐在主位，正对包房门，歪着身胳膊肘拄在桌面上，桌上摆了十来个菜，光酱脊骨就摆了两盘，他面前那盘还剩两三块小骨头，另一盘在一边动都没动骨架堆得挺丰满好像刚上来。三个小二锅头空瓶整齐地排列在他手边，故意给谁看似的，他手里还攥着一瓶看样子也差不多空了。眼睛直勾勾望着门口。
才来呀。看我一眼，他嘟囔一句，声音有气无力俩眼依旧直瞪前方，不过好像没再看我，焦距在我身后的某点。
刚回来你不回家休息怎么一个人跑出来喝酒来了？我过去坐下，说。
春宇，他慢慢转过脸，慢慢笑起来，看着我，说，我就想跟你唠唠。
我点头，跟后面进来的小姑娘说，再拿个二锅头，这种小瓶的。
孙峰是真喝多了，说话不连贯前后意思也有点混乱，从我坐下他开始进入状态，不让我插话开了头就一直讲个不停，讲的还都是他上大学时候的事，主人公有他，有小斯基，还有一个女孩是他们同学，情节是三角爱，挺老套。
孙峰跟我说，他上大学那阵本来有个女朋友，还是他们系系花，之一，长的漂亮不用说了体型也不得了，反正就是美貌与性感并重。他们俩从一认识就发展得有声有色。他说，本来好好的，他妈的那个贱人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跟小斯基勾搭上了，他说他那时候还不认识小斯基呢。
操！他照桌面拍了一掌，接着说，那时候她跟我都睡大半年啦，妈的，我他妈连她不是处女那事我都不计较了。那时候我还挺重视那个呢。妈的，我当时我寻思她也拿得出手，反正这样了就将就得了。没想到！这个贱人！跟小斯基成奸了。
孙峰跟我说，他说他当时还不知道自己戴上绿帽子了，是后来知道的，而且戴的时间正经不短，少说也有一两个月。分手那时候他还想呢，拉倒拉倒吧，不就一非处女嘛。后来有哥们告诉他，说人家俩人早勾搭一起了，当时他一听就不干了，直奔宿舍找着小斯基当头就一硬板凳，木头凳子都拍散了，小斯基立马头破血流，当场倒地半天没起来。后来双方不少同学出面斡旋，俩人说和说和喝下两瓶白酒以后唠得挺好成了相见恨晚，好几天住一寝室睡一张床，没完没了。小斯基那时候也挺够意思，伤没好就把系花，之一，给打发了。
操。又操了一声，孙峰说，其实小斯基要不是老外我当时真没那么容易跟他完事。不过后来他还行，干点人事儿。
关于他和系花，琐碎的事情他着实讲了很多，有些翻来覆去特别磨唧，就连他们在一起系花都喜欢什么体位他都给我详细讲解了，几乎事无巨细，不过因为他讲得坚决所以我也只好特别耐心地听着，讲到最后没想到竟然使我对系花产生了好奇。
哎，后来系花怎么样了？我问他。
孙峰发了半天呆，好像脑筋不听使唤了似的，眼神也呆滞了，一直看着我挺空洞。
出去卖去了。他突然说。我发现他说这话时沉重得不得了，眼角还亮了一下。
喝酒喝酒。我赶紧说。
喝光第四瓶，孙峰猛喊服务员，服务员服务员！都跑哪去啦？
孙峰，我叫他，白的不喝了，喝两瓶啤酒得了，完了咱俩找个桑拿蒸一蒸。
干嘛？才喝明白，就、就不喝啦？不行。春宇，你想去桑拿是不？想找小姐？……没问题，喝完去，喝完肯定去，我请。边说边把菜一盘盘往我面前堆。菜都没动呢，快，吃吃。
啤酒来了他接着讲。讲系花出去卖，他想买一回结果没买着，后来听人说那贱人跟一个小日本儿东渡不知道去了什么鬼地方，再之后他就大学毕业了。
操。他又操。我他妈现在越看琳娜越像她，那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