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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津亭微笑,提醒哈萨奇多,“元帅不怕我所求非份?”
哈萨奇多神色一端,放下酒碗,“姑娘非一般人,所求也当是非凡事,但姑娘心胸坦荡,不是玩弄伎俩阴谋的小人,哈某自是再放心不过!”
注目眼前年过不惑的中年大汉,知己之感油然而生,在边荒塞外之地,哈萨奇多算是她冒了生命的危险求来的忘年之交了。像哈萨奇多这等心气奇高之人不易为人所折服,但是一旦心生敬佩则是百世不易的倾倒。“我就实话实说了吧,敢问元帅,近些时候,大凉国朝堂之上,可有不利于和我大魏交好的声音?”
哈萨奇多骇然,“姑娘可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乔津亭摇了摇头,“元帅,我在凉州城发现了一桩怪事,有人蓄意谋害大凉国百姓,嫁祸我朝,意欲挑起两国不和,故而乔津亭有了今日大凉一行,冒昧求见元帅,如果大凉国内真有什么异动,望元帅告知,乔津亭所作所为,均为两国百姓着想,元帅莫疑我之来意!”
万里风沙之骄凰求凤(7)
哈萨奇多站起身来,背负着大手,来回踱步,迟疑了一会,抬眸望着乔津亭诚然无欺的眸光,深深地望进了乔津亭的心里去。
乔津亭自然是无所畏惧地直视着哈萨奇多,正气凛然。
许久,哈萨奇多重新落座,叹了一口气,“姑娘英睿,哈某也不相瞒了,三个月前,不知从何处来了一名汉人,此人身手不凡,医术超群,一出手就治好了王后突其而来的一场大病,我王大喜,将这名汉人拜为国师,奉以高禄,他,深得我王信任!”
乔津亭暗暗打量哈萨奇多,见他言语之间隐藏了不忿之色,深知哈萨奇多原本是国中第一人,深得大凉国君的信任,如今凭空杀出了一名国师,想必是夺了哈萨奇多的风采,让他心存了不满,暗生了疑虑,不过,让乔津亭关注的却是哈萨奇多口中的汉人,“元帅口中的汉人是什么来头,元帅可曾知晓?”
哈萨奇多有些挫败地直摇头,“哈某也曾派人暗中查探此人来历,但一无所获,且此人行迹诡异,从不与人交往,哈某对他是一无所知,姑娘来得正好,以姑娘见识之广博,或许可以帮助哈某解开这个谜团。”
乔津亭凝眉,“有什么可以用的上我的地方,元帅尽管开口,可是元帅,此人对目前大凉与我朝的关系不满吗?”
哈萨奇多冷笑,“何止是不满?姑娘,一个月前,此人还在我王面前怂恿我王出兵大魏,言道乘大魏新皇登基不久,根基未稳,国库空虚,杀大魏一个措手不及,夺取大魏疆土是易如反掌!”
乔津亭吃了一惊,此等心怀叵测之机心,会是何人所为?与凉州城里所见到的“无花楼”杀手可有什么联系?“那,贵国国君作何反应?”
哈萨奇多有些尴尬,乔津亭一目了然,想必是大凉国君起了贪念,有了图谋大魏国土的野心,既然没有成行,想必哈萨奇多是一股反对出兵的阻力,“乔津亭替大凉和大魏的百姓谢谢元帅深明大义,让两国百姓避免了一场战祸!”
哈萨奇多叹了口气,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哈某也曾有心在有生之年为大凉开疆拓土,让大凉国成为天下之主,四海臣服,然大魏新君心胸广阔,心存仁义,为人宽厚,治国有方,是除了姑娘之外唯一让哈某信服之人,记得他曾经说过要两国刀枪入库,马放南山,永息干戈,且两国有盟约在前,大凉怎好背信弃义?做了无信无义之国?故而哈某竭力反对出兵,我王也听了哈某的话,但是,姑娘,此人留在大凉是一个大毒瘤,迟早会祸害两国百姓,望姑娘能动手将此人除去,毕竟他是一名汉人,由姑娘动手更为合适!”
乔津亭心领神会,哈萨奇多是怕自己动手惹人非议,故而要借重自己,看来战争暂时是打不起来的,一颗心暂且放下,“看来,这场祸事是多亏了元帅才得以消弭啊!”
哈萨奇多“哈哈”大笑,“哈某可不敢全抢了这个功劳,事实上,姑娘,你也见过我国公主了,公主也曾极力反对出兵啊!”
骄纵的公主?乔津亭微笑,“想不到公主也深明大义,有过人的见解!”
哈萨奇多笑着摇了摇头,“实话对你说,姑娘,上回中原之行,公主任性,扮成了侍卫一同到了大魏,她……她喜欢上太子,也就是贵国新君,故而反对出兵!这不,她这回正吵着我王让她到中原去和贵国皇帝商讨扩大两国商贸的事宜呢!”
乔津亭不由一呆,久久说不出话来。
“姐姐,你怎么啦??夜深了,连日奔波,你怎么还不歇息?”泠弦睁开朦胧的双眼,见乔津亭坐在床榻之上,抱膝发呆。
乔津亭深叹了一口气,确是夜深了,可她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哈萨奇多的话犹在耳边回响,大凉国的公主居然也喜欢上了只有一面之缘的宇文川远?
万里风沙之骄凰求凤(8)
为什么宇文川远的身上总有一笔又一笔算不清的糊涂账?醋意、怒气、无奈和心酸在乔津亭的心胸中翻江倒海,搅得她不能成眠,回看身边的泠弦转过了身又睡了过去,她索性披衣而起,推开了窗门。窗外,虽是清辉在天,银河明朗,但塞外的夜风凛冽如冰刀,直刮人面,不得已又关上了窗,回头在灯下呆坐着。渐渐的,眼前灯火朦胧了起来,跳跃的火光幻化成了宇文川远的脸庞,深深印入她的眸底,跃上了心头。离开京师半年有多,原本是绝心离了他,踏上行程万里,借万水千山,冲淡无以排遣的离愁,谁知离他越远,牵挂越深,日间梦里,魂牵魄系,无一不是铭刻入心的相思!
深夜中,乔津亭坐立不安,遂寻了一把利剪,取过了一件废弃的衣物,恨恨地,将衣物一剪一剪,眼看着衣物成了碎片在昏黄的灯火之下片片下坠。无意中,深眸掠过铜镜,镜中之人眉敛情愁,眸底微恨,双颊绯红,嘴角紧抿,在这昏灯照壁的塞外中夜,无寐终宵,不由痴了。
乔津亭静坐灯下,惹起了闲愁万种,谁知相思一种,却是情牵两地,半年多来,魏宫新主,也是未曾有一刻心无牵系的安眠。
边塞信报飞驰入了宫门,一纸薄信,却如了千斤重担,沉压在了宇文川远的心头。
成别思担忧地望着日形清癯的主上,“皇上,可是乔庄主有了消息?”
宇文川远将信报随手递给了成别思,手撑了沉重的头颅,深叹了口气,“她出了凉州城之后就失了踪迹,至今音信全无!”
成别思见宇文川远因忧心而椽起的眉心深皱,忧容日显,忙宽慰他说:“皇上深知乔庄主能人所不能,又何须担心?”
宇文川远苦笑,能人所不能?乔津亭只是一名年轻的姑娘,纵然有通天彻地之能又如何?塞外风沙不是江南的水软山温,万里冰雪更不是中原的绮罗香暖,如今,为了他,为了一段永世不了之情,她竟以她梨蕊洁白的容颜,傲梅般的一缕精魂只身远走天涯,投身塞外无尽的风霜雨雪,何时是归期?何处是归宿?只怕她也是内心彷徨,夜半背人落泪!
“皇上?”成别思见宇文川远神思黯然,内心不由凄恻,这些日子以来,成别思发现自己的心肠是越发的软了,竟见不得主上相思随日月疯长,夙夜忧心,“可否派人深入大漠,到大凉国一探?”
宇文川远精神一振,“正是,说不准她到大凉国去了,大凉,是他的旧游之地啊!”只是,此刻的她若是真的到了大凉可否会伤心?红萼,伴随着她穿越漠漠风沙滚滚红尘的侍女已然不在了。
殿外,有轻巧却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宇文川远“哼”了一声,“何人在殿外?”
话刚说完,内侍来禀报萧琰等人求见。
宇文川远一阵烦闷,正欲开口把人打发回去,成别思轻声提醒:“皇上,今日是皇上寿辰,宫眷自当前来请安问好!”
寿辰?是了,今日是他二十七岁的寿辰!由于新君登基,国事烦琐,内库虚空,宇文川远不欲劳动了人力物力为他祝寿,故而严令不许内廷外朝有宴席之举。何况,心爱之人远走天涯,纵有良辰美景,琼浆佳肴,无人分享,也不过是虚幻一场,酒注愁肠,强饮之下,定然无味。
“罢了,宣他们进来!”
谢谢各位的关心,雪很感激,从今日起,照常更新!有什么看法和意见,尽管提出。不过,也许很多朋友对公主的出现会有不满,但这个公主的设置,我是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