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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津亭傲然一笑:“绿绮因一曲《凤求凰》而名满天下,夫人所奏之曲定然是《凤求凰》!今天我是有耳福了,夫人请吧!”
玄芙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玉手微扬,果然是当年司马相如情挑卓文君的《凤求凰》,紫蕖合拍而歌:“凤兮凤兮何所栖?凰兮凰兮何所依?凤兮凤兮有所求,凰兮凰兮我所期。┉┉”琴声情致缠绵内容热烈,歌声婉转动听,两人合作极其默契,当算的是当世一绝了!只是为什么偏是一曲《凤求凰》呢?难道个中另有深意?
一曲既毕,乔津亭叹道:“虽余生也晚,不能亲见司马长卿且弹且歌,但今日听两位夫人所奏所歌,司马长卿再世恐怕也不过如此吧?”
萧琰细察了一下乔津亭的容色,见她神色微醉,诚心赞叹,遂面有得色,笑道:“玄芙、紫蕖两位妹妹的琴声歌声,姑娘觉得还可入耳吗?”
乔津亭灵眸一转,笑生双靥:“此曲只应天上有,时间难得几回闻,我今日是大饱了耳福,太子妃闺中有此相伴,清福不浅!”
萧琰意味深长地一笑:“姑娘有所不知,玄芙、紫蕖两位妹妹平时并不轻易展现才艺,我也是难得有此耳福,倒是太子殿下在闲暇之时经常让两位妹妹陪伴左右,倒真的是清福不浅。”
萧琰的每一句话都暗藏机锋,乔津亭自然明白:“有劳两位夫人了,乔津亭深感荣幸,不过,来而不往非礼也,今天我也不怕献丑,借琴音酬谢各位厚意了!”不待萧琰反应过来,径自在绿绮前坐下,纤手随手一拨,一曲响起,众人凝神细听,是一曲流失已久的《广陵散》,《广陵散》曲所要表达的是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情怀,萧琰虽不善琴,但并非无知之人,自然明白乔津亭弹奏《广陵散》曲的含义在于指明她与宇文川远已结为知己,并非仅仅是肤浅的男女之情;正当众人听得入神,突然曲调一变,哀怨缠绵了起来,一曲《汉宫秋月》在乔津亭的指尖流淌,《汉宫秋月》表现的是宫中女子哀怨悲愁的情绪及一种无可奈何的寂寥冷清的生命境界,渐渐的七女神色有些凄哀,萧琰暗中咬牙,明白乔津亭是在讽刺她:宫中生活虽是锦衣玉食,但也不过是失去自由的富贵鸟,在情薄爱浅的冷寂深宫中虚度了年华,她乔津亭并不稀罕;《汉宫秋月》弹至最哀怨之处便嘎然而止,琴声再起之时已变换了曲调,音域变得辽阔清舒,仿佛晴空万里,一雁飞翔,是借鸿鹄之远志写逸士之心胸的《平沙落雁》,不待众人回过神来,《梅花三弄》已在耳边萦绕,琴声恍惚化身成为了凌霜傲雪高洁不屈的寒梅,在百树千花地怒放,萧琰变了脸色,在这一回合的交锋中,明显地她已然败落,不仅达不到打击乔津亭的目的反而被乔津亭巧妙地数落了一通。
深宫情仇之风起云涌(7)
琴声在最精彩处骤停,乔津亭潇洒将琴一推:“现丑了!”清脆的掌声响起,尤其是玄芙、紫蕖更是心悦诚服。若论琴技,乔津亭并不比玄芙出色,但乔津亭高明之处在于巧妙地将四曲连奏,有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既展现了琴技的造诣又表达了心境,狠狠地将了萧琰一军!
众女虽不知两人在暗中较劲,但萧琰依然觉得难堪,却又不好发作,只好受了一肚子闷气,笑得极其勉强:“不知姑娘有此绝技,玄芙、紫蕖两位妹妹班门弄斧,让姑娘见笑了!”
乔津亭的目光淡淡地从萧琰脸上滑过,不置可否,倒是饶有兴致地与众女聊了起来,很快的,乔津亭反客为主,以其广博的见识俘虏了众女的心,形式顿时转变,身为主人的萧琰被冷落在了一边。
宫人禀报:宁妃求见,萧琰眼睛一亮,知道今日的重头戏可以如期上演了。
按理说,萧琰身为太子妃且出身名门,又给宇文川远生下两个孩子,虽不受宠,但地位巩固不是其他妃妾所能替代,今日宁妃姗姗来迟,分明是对她的不敬,但萧琰不仅不怪罪反而喜色暗藏,这不能不让乔津亭暗生疑窦。
宁妃本极美艳,今日还穿上了一身萧琰一早让人送去的桃红色的罗裙,更显得肌肤胜雪,人面桃花。
见到萧琰,宁妃盈盈一礼:“愚妹来迟,姐姐恕罪!”
萧琰玉手虚扶:“罢了!”说完看了宁妃一眼,目光停留在宁妃的玉颈和微露的雪胸上,故意将双眉一拧:“妹妹是怎么啦?”
一时间,宁妃成了众人注目的焦点,宁妃一声低呼,不自觉手抚玉颈,娇颜羞赫,螓首半低。
宁妃的玉颈和雪胸上深深浅浅的吻痕映入众人的眼帘,刺痛众人的眼睛,这分明是与太子颠鸾倒凤后留下的印记!嫉妒的、羡慕的、凄切的,种种情怀不一而足,乔津亭的心再一次被无情地抽打了一下,内心发出了痛切的呻吟,昨夜她辗转反侧,一夜难以入眠,只为了他一个怒火暗盈的眼神、决绝转身的忿然,可他,却与他的如花美妾在罗帐中被翻红浪彻夜狂欢!
萧琰的目光从羞愧的宁妃的脸上扫过,仔细地收集乔津亭脸上点滴的醋意、幽愤与厌恶,得意地将脸色一端,言色疾利了起来:“妹妹,做姐姐的知道殿下素来疼你,正因为这样,妹妹更应该将殿下的安康放在心上,可你,你难道不知殿下久病初愈,不宜过于┅┅”
言下之意,众人自然明了,宁妃羞愧难当,泪珠在眼眶中打转,细密的双睫一扇,泪滴香腮,模样楚楚可怜,她将裙角一提,跪倒尘埃却不知如何辩驳也不敢辩驳:“我┅┅宁儿知错了┅┅”
平日里因善种菊受了宇文川远恩宠较多,宁妃本就遭众女嫉恨,今日众女见她当众受辱,心中大快,竟无人上前劝慰。
萧琰满意地审视着自己自导自演的好剧,故意叹息一声,离席亲手将宁妃扶起,用自己的香帕替宁妃拭去腮边泪水:“今日之言,妹妹记在心上就是,好了,今日有贵客在此,妹妹不要过于失礼了,你既然来迟,就罚你酿制菊花酒一潭,作为送给乔姑娘的谢礼!”
宁妃又怎敢驳斥萧琰,只好收住眼泪,侍立一旁。
萧琰笑着对乔津亭说:“姐妹们年轻,让姑娘见笑了,对了,姑娘也许不知,宁妹妹种菊的本领也是东宫的一绝,殿下最喜爱的绿牡丹便是出自宁妹妹手中,呆会我让人给姑娘送一坛菊花酒过去,让姑娘尝尝我们东宫特有的佳酿!”
乔津亭虽情绪不佳,但又怎会失了判断力,待萧琰说完,行至萧琰身侧,用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在萧琰耳边低语:“其实┅┅你又何必如此煞费心思?”看着萧琰瞬间变得铁青的脸色,乔津亭轻轻一笑,环视众女:“今天乔津亭谢谢各位的盛情,有事在身,告辞了!”说完转身离去,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钗裙。
深宫情仇之风起云涌(8)
萧琰没有看到,就在乔津亭转身的那一刻,隐忍已久的一滴泪如玉坠红尘,凄楚、瞬间破碎!
乔津亭的心酸酸楚楚的,艰涩难言,今日这场女人之间的战争其实何尝有赢家?她虽不屑于萧琰明是一把火暗是一把刀这种耍尽心机的举动,但为她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她萧琰又何尝不是无奈的举动?宇文川远,宇文川远恩宠其妻妾本也在清理之中,她难道还能苛求宇文川远为她守身如玉?
日已在中空,酷烈的日光照得乔津亭花了眼,却照不进她心底最潮湿的角落。
惆怅之间,不自觉地沿着“晟阳湖”漫步而行。
记得一日打“晟阳湖”旁经过,宇文川远目光炯炯,情意切切地对她言道,此湖名曰“晟阳”,与流云山庄中的“明月湖”有异曲同工之妙,倒像是天生的一对!
天生的一对?乔津亭不由苦笑,天生的一对那又如何?纵使两情相悦,情深意切,但若不能在恰当的时空恰巧地相遇,便纵有千种风情,万般情愫,也只能徒叹奈何!
“晟阳湖”景致颇佳,两岸垂杨绿柳随风款摆,柔嫩的柳条蘸点着湖水,偶尔紫燕穿梭,鸣声唧唧,不绝于耳。湖水则波光粼粼,金光万点,倒真是不负了“晟阳”之名,可乔津亭心内叹息,这看似明媚光阳的皇家内苑里,到处藏污纳垢,阴沉诡异!全不是眼前的煌煌气象!
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在浓郁的树荫下坐了下来。抬眼望去,刚才还是晴空朗朗的,此时却不知从何处飘来了一朵硕大灰淡的云,投射在了湖面上,阴阴的,暗影一片!还是苦笑,这不正是她乔津亭此刻的心境么?
宇文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