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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鸣天阙之暗云惊风(17)
凌晨时分,白蘋匆忙唤醒了睡梦中的乔津亭,“少主,皇城外有一支骑兵约有五千人众直朝端阳门而来!”
乔津亭一惊,匆匆梳洗,登上了城楼。
西风紧,云暗淡,月朦胧。
马蹄如万鼓齐鸣,震动天地,招展旌旗烈烈作响,来势迅猛,很快就兵临城下。
有探子前来禀报,言道是英王宇文景微率兵马远道而来。
乔津亭面部平静无波,吩咐打开城门,迎接英王进城。
白蘋却是疑虑不定,“少主,此时非同往日,怎可轻易放人进城?须知五千骑兵,非同小可!万一英王与萧家勾结,骗开了城门,然后里应外合,到时岂不是灾祸一场?”
乔津亭步下城楼,从容不迫,回头对白蘋一笑,“你是否记得大婚第二日你呈上的贺礼?”
白蘋依稀记得是她亲手将贺礼送至少主的手中,点了点头,不知少主因何提起。
“贺礼是英王宇文景微差人送来的,”乔津亭迎风而笑,“是一只世所罕见的白玉笛,笛上刻有‘静好’二字。”
白蘋恍然,宇文景微对于乔津亭归于宇文川远固然心中有一万个不甘,但仍诚心祝愿乔津亭岁月静好,这情分,分明深厚,他理当不会与萧家勾结,陷爱慕之人于水火之中。
城门打开,火把照亮了半边穹庐,乔津亭以皇后之尊亲自出迎。
近了,宇文景微一马当前,一勒缰绳,骏马长嘶,骤然住蹄。
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宇文景微见乔津亭淡妆婉约,如清荷亭亭,在城门之前,含笑而立。内心一阵激动,记得当初获得伊人死讯,辗转疼痛,无日安宁,幸好苍天有眼,不让佳人饮恨黄泉。乔津亭归于宇文川远之日,他心如刀绞,醉足了三个日夜,痛不堪言。如今,佳人亲迎他于皇城之前,一如往日,如淡菊舞秋风,也如夭桃吐绛英。
“景微,辛苦了你!”乔津亭见宇文景微征尘满面,血丝横斜于明眸之中,显然是夙夜兼程,未曾有片刻的歇息,内心感动,庆幸自己对他不曾有半分的疑心,否则定然伤了他一颗炽热的赤子之心!
在这原应是草木皆兵的时节,她不曾疑他!给予了他一如既往的亲切和信任!宇文景微于长风中停驻,无语凝望着乔津亭,尽管佳人他属,时光不可倒流,他依然愿意为她付出,倾其所有的付出!
乔津亭上前,“景微,一路辛苦,先去歇着吧!”这语气,是亲人般的关切,是淡中的隽永。
一阵踌躇,宇文景微突然觉得喉头有些梗塞,半响,暗哑地吐出了几个字:“我是该称呼你皇后还是皇嫂?”
乔津亭深知他内心苦涩,肃然开言,“景微,我一直视你为好友,当初是,今后亦然!”
“好,津亭,”宇文景微暗暗压抑心潮涌动,她待他亲厚如斯,他该知足,“这一趟,我原不为皇后或是皇嫂而来!”言下之意,不过是说明此次千里奔波,仅是为一个名叫乔津亭的女子而已!
凤鸣天阙之暗云惊风(18)
五千骑兵尽数进城,却没有扰动黎庶夜半好梦。
乔津亭与宇文景微并肩而行,亲切亲厚如姐弟一般。
谁知探子却将宁静打断,言道萧行洛带领的七万人马离皇城不足五十里远,天一亮,就可到达皇城脚下。
乔津亭淡淡一笑,传旨燃放焰火,通知“留云在轩”的成别思依计行事。
宇文景微见乔津亭镇定如泰山,分明对即将到来的暴风雨无有半分的畏惧,“我,是不是来得多余?津亭,你已然有了应敌之策?”
乔津亭停下了脚步,望着宇文景微,眸光温暖,如火把照亮宇文景微的心空,“景微,这世上鲜有雪中送炭之人,而你,明知此行凶险,依然义无反顾,慨然而来,你这份情谊,我固然是无以为报,但永远感激在心!”
她能明白他,已经就是最大的安慰!宇文景微微笑,“不过,我给你带来了一个消息,你一定高兴听到。”
乔津亭微笑着打量宇文景微,见年来重重挫折折损了他的骄娇之气,还了他一份才子的坦荡和清明,不由得替他高兴,“哦,是什么消息?”对她而言,最好的消息莫过于是宇文川远安然无恙,自万里之外凯旋归来。
宇文景微神情霍然一肃,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了乔津亭。
乔津亭疑惑,打开一看,怦然心惊,原来这场战祸因此而起,怪不得边塞风云骤变,怪不得兵祸因由无一字传来,原来是萧家放出的一个流言,原来是萧家的死士斩杀了送急报回京师禀明战祸因由之人!萧行洛,为了个人野心,家族利益,竟然是不顾黎庶生计,做了祸国殃民之事。“这书信你从何得来?”
宇文景微得意一笑,“沧州与大凉接壤,我贪慕异域风情,时常乔装前往大凉,机缘凑巧,让我得知这等机密!”
乔津亭将书信折叠递给了白蘋,“景微,你真的是带来了一个最大的好消息!”既然始作俑者是萧行洛,此次只要擒住了萧行洛,将他押至边境,解开大魏朝与大凉国的误会,或许可以解除战祸,还黎庶一个海晏河清。
将宇文景微安置在他昔日下榻的“撷英殿”中,返回凤鸣殿,一夜折腾,让乔津亭困倦不堪。稍稍眠了片刻,天已然大亮,算时辰,萧行洛的叛军应该到了皇城近郊。吩咐白蘋绿芷为她着上戎装,一路朝城楼而去。
城楼之上,流云六艳戎装换了红装,甲胄鲜明,神采奕奕,比之魁梧将士,不遑多让。
举目远眺,马蹄扬起的尘土和旌旗遮蔽了天日,萧行洛,终于到了!一场劫杀就在眼前!
回头环视身后众将领、侍卫,宫中禁卫统领秦弓、京畿守卫统领张蕴之,神色凛然,剑在鞘中,随时杀敌立功!众士兵滚石在手,利箭在弦,无人有一丝惊慌之色。乔津亭舒心一笑,若不是宇文川远德政收尽民心,威望日隆,如何能让众将官兵士慷慨笑上战场?若不是他早有巧谋定计,又岂能安定人心,让众人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所谓天时地利人和,萧行洛,从一开始就没有丝毫的胜算!
大军逼近皇城,萧行洛在众叛军的护卫之下,坐在高头大马之上,神色虽是倦怠,但白须飞扬,目光炯炯,大有踌躇满志之态。一个行将就木的风烛老人,为了权势和地位,家族显赫,竟然不惜铤而走险,可见权势诱人,让人无法抗拒,但终究是一把双刃剑,转眼可毁人于无形!
乔津亭凝望着萧行洛,这大魏朝的权臣,半世权倾朝野,嚣张跋扈,今日,她就可以替她的夫婿除去!
宇文景微匆匆赶来,埋怨乔津亭,“因何不派人唤醒我?”
凤鸣天阙之暗云惊风(19)
眼看旌旗截断风流,马蹄碎了晨光,乔津亭微笑回头,“你累了!”
宇文景微叹息,她总是为别人想得多,遂不复言语,俯瞰城楼之下,杀气冲斗牛,再看乔津亭,是不管风吹浪打,自是怡然不动。
“津亭,何不将萧贵妃和太子押上城楼?”
乔津亭见成别思率领的三万城郊驻军尚未到达,也不妨让萧琰来拖延一下时间,“好,将萧琰带上来,不过,稚子无辜,思耿就不必了!”
萧琰被带上了城楼,数日光阴,她亦如西风凋落了残英,憔悴不复昔日光华,冷冷地望着乔津亭,“乔津亭,你休想用我和思耿来威胁我的祖父!”
乔津亭淡淡一笑,望着云天沉沉,或许,一会萧琰的心情就会像这层云一般阴郁,“萧琰,你太高估了你自己,你以为令祖会因为你和思耿在我的手上而有所顾忌么?此刻,就算是我将你萧府上下所有妇孺一起押上城楼,也不能让令祖有丝毫的退却!你不妨看看!”
俯身向城楼之下,乔津亭将声音凝成一线,“萧行洛,你听着,马上退兵五十里以外,否则我立斩萧家上下于城楼之上!”
萧行洛“哈哈”大笑,须眉飞扬,苍老的声音顺着风向清晰地飘上城楼,“妖后,你尽管杀了我一家老少,为了萧家基业,他们虽死犹荣!琰儿,好孙女,你要做我萧家的好儿女,钢刀横颈而色不改!”
字字入耳,如闷雷响起,在萧琰的耳际炸开,萧琰俯身,惊恐地望着萧行洛,此刻,祖父往常慈善的面容为何有峥嵘之色?扯破了咽喉大声叫喊着,“祖父,你不管思耿了么?他只是一个孩子!”颤动的声音飘零在晨风中,落叶般堪怜。
“琰儿,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