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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放心,不会有事的,我会周密部署,这次断能让阴何情插翅难飞!”
“我去看看晚儿!”乔津亭怅惘地看了看宇文川远,转身走出,还没有转过锦屏,却又回头,“我不会再来,你这些日子也不要出去了,加强宫中的戒备,以免出了意外!”
“慢着!”宇文川远回身从暖枕之下取出软剑,交到乔津亭的手里,“你一定要小心!”关情话语切切,像灯火一般温热。
乔津亭接过软剑,那一日,她宝刃委尘,原以为一命赴了黄泉,从此与宇文川远天上人间不复相见,回想前尘,有泪上涌,抬起头,生怕泪水沁出眼眸,“你放心!”“放心”二字,已胜却了千言万语。
目送乔津亭离去,宇文川远若有所思地坐在锦榻之上,晚儿,晚儿,他真的担心乔津亭因了晚儿而改变了心意。
宇文川远自登基以来,薄稅敛,轻刑狱,清吏治,大魏朝在短短的时日内气象一新。黎庶在安居乐业中无不感戴天恩浩荡,都在等待着九月初六这一天,渴望能一睹天颜。
九月初六,转瞬即至,这一天的夜晚,京师灯火璀璨,处处是火树银花,一派不夜天的景象。大街之上,宝马香车,一路逶迤;红装翠袖,暗香盈动;更兼有各式各样的彩灯舞动了五光十色,渲染着人们的欢声笑语,在人潮中,掀起一阵阵的热浪。只是,沈浸在欢乐中的黎民百姓,不知人群中喧闹处到底有多少的杀机暗潜。
宇文川远命人在“端阳门”前摆下宴席,与民同乐。公卿列席,热闹非凡。
穆尔蓝沁自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既可以亲近宇文川远又能看热闹的机会,早早地带着侍卫到了“端阳门”。哈萨奇多和乔津亭紧紧跟随在穆尔蓝沁的身后,亦步亦趋,生怕有个什么闪失。萧珉亦混在侍卫中,提高了警惕。
万里风沙之骄凰求凤(38)
“三姑娘,我们还是回去吧!夜来风冷,小心着凉!”白蘋手中挽着披风,扶着乔含晚,苦口婆心地规劝。
乔含晚满头云发堆成了高髻,着上了清雅的妆容,穿上了飘逸的紫色纱衣,在白蘋的搀扶之下出了“含芳殿”,“白蘋,姐姐已经不在了,我也不知道还可以活多少个日子,趁着今儿还行,就多看一看吧!”夜风拂动乔含晚宽大轻薄的衣袂,一如她轻飘的性命,随风翻飞。
白蘋默然,看着乔含晚略略憔悴的眉眼,想起乔津亭,几欲潸然泪下。在宫里头,宇文川远虽然给予了乔含晚别人所不能及的礼遇,早晚差人问候,御医虽时候命,也曾时常探视,但迟迟未定名分。有病之人最忌心魔缠绕,乔含晚的病自然就是好一阵歹一阵的。白蘋内心叹息:“少主,乔家缘何走到了今日?”
“端阳门”外热闹非凡,宇文川远频频举杯,含笑向被御林军隔绝在人墙之外欢呼的百姓致意。
御酒千杯,由盛装的侍女端出,赏赐与人群中的花甲老人,众人高呼“万岁”,热浪一层高过了一层。
远处有焰火腾空而起,在空中轰然炸开,遂成满空璀璨,继而如星落如雨,散入了暗夜如白昼中。
乔含晚一步一步朝“端阳门”而来,见人声鼎沸,盛况如斯,是从未见过的热闹,不由喜上眉梢。
成别思见乔含晚在“端阳门”出现,不由一愣,忙报与宇文川远知晓。往年的庆典均有王公大臣的家眷—有品位的诰命一同出席,但今日危机暗藏,宇文川远怕伤及无辜,已将出席人数减到了最少,此时见含晚出现,忙命成别思将乔含晚带回宫中。
成别思又怎能劝阻得了乔含晚?劝阻无果,只得无奈返回。
穆尔蓝沁含笑来到宇文川远席前,举杯祝贺宇文川远,成别思不好上前,只好在一旁呆着。
乔津亭密切注视着周围的动向,一时没有留意乔含晚来到了“端阳门”。
突然,“轰”的一声巨响,惊呆了正处于欢乐的人群。宇文川远与乔津亭一凛,怕是阴何情出现了!御林军在成别思的带领之下疏散惊慌失措的人群。
诡异的笑声在夜空中响起,人群中有人如夜鹰展翅,一剑直刺向穆尔蓝沁!哈萨奇多一挥狼牙棒,将阴何情的利剑隔开!穆尔蓝沁花容失色,惊呼出口!
人群中一群黑衣大汉手持大刀,与御林军搏杀在一处。顿时,欢乐场成了战场,惊呼声、惨叫声、奔走声,声声入耳,揉断了人肠。
宇文川远镇定地从座位上缓缓站起,“阴何情,你终于来了!朕,在此恭候多时!”
阴何情吃了一惊,但仍“桀桀”怪笑,“狗皇帝,今日阴何情来报这毁目之恨,断送我大好前程之仇!”
宇文川远“哈哈”大笑,慢悠悠地举起手中酒杯,悠闲地浅饮了一口,“你以为你可以得逞么?你该看看,你们已经尽在御林军的包围之中,今夜,你的死期到了!”
阴何情四顾,只见御林军已将“无花楼”杀手团团包围,而轰天雷并没有如期响起,炸开人群血肉横飞。内心一惊,看来,宇文川远早已预料自己会来!“哈哈”大笑,狂傲无边,阴何情注目宇文川远,“你以为这些脓包可以困得住我阴何情么?做梦吧!哈哈!宇文川远,今晚,不是你死就是她亡!”长剑一指穆尔蓝沁,“她一死,你将永无宁日了,哈哈!”笑声如夜枭嚎叫,在夜空中响起,寒透了人心!
“是么?阴何情,你可曾问过我是否同意?”清越嗓音悦耳动听,但在阴何情听来却无疑是地狱的传唤!
万里风沙之骄凰求凤(39)
乔津亭款款行出,注视着阴何情,“阴楼主,阴何情,可还认识我么?”软语如三月柳荫莺鸟脆啼,又如春风拂动了人面。
阴何情大骇,听声音,眼前之人不是乔津亭还有何人?她不是死了吗?她不是贺兰扶疏吗?“你……”咬牙切齿地,“你是乔津亭?”
“乔津亭”三字出口,除了宇文川远等少数人之外,其余之人惊讶不已。
乔含晚惊呼出口,“姐姐!”霎时,心热一阵凉一阵,身子不由得哆嗦起来。
白蘋惊喜交集,泪落如雨。
萧行洛面色铁青,深感挫败。
穆尔蓝沁疑惑地望着紧紧守护在身边的哈萨奇多,满怀困惑。
“姐姐”二字随风传进乔津亭和阴何情的耳中,乔津亭眼眸朝乔含晚立身之处一转,见含晚如风中之烛,在“索索”摇摆,内心不由着急,深怕刀枪无眼伤了乔含晚。
阴何情则仿佛寻到了一根救命大稻草,嘿嘿一笑。
到了此时,乔津亭已然无须再乔装,将面具一掀,露出真容,“阴楼主,咱们可是老相识了,今日,你也别指望活着离开,”“嗖”的一声,抽出缠腰软剑,将剑一抖,散动闪闪寒光,“准备上路吧!阴何情!”
“慢着!”宇文川远缓步而出,来到乔津亭的身边,凝眸向乔津亭一笑,“人家阴楼主要找的可是我们俩,怎么可以让他失望?”回头吩咐侍卫,“取龙泉宝剑来!”
公卿无不大惊,宇文川远以皇帝之尊怎可轻易冒险?“皇上,万万不可……”阻止之声此起彼伏,众臣纷纷跪倒尘埃,叩请宇文川远不可轻身涉险。
乔津亭明白宇文川远的用心,一来是怕她有个什么闪失,二来是表达与她同甘苦的深厚情意。望着宇文川远,见他眸中情意切切,是她不忍拒绝的殷殷之情,遂将手中软剑一分,低笑,“何须龙泉宝剑?这把给你!”
宇文川远含笑接过,低首一转深眸,悄声相询,语带温软,“这把……可是雄剑?”
乔津亭好气复又好笑,横了宇文川远一眼,这人,直将修罗场当成了温柔乡!“专心些!阴何情可不是省油的灯!”
众人虽不曾听见两人的话语,但见两人在这风暴眼中不自觉地情意绵长,一回眸,一摆手,均是情丝萦绕的缠绵!
乔含晚腮边脂红似乎顿失了颜色,脸色苍白得几近透明,夜风吹来,是透骨的冷。
穆尔蓝沁杏眼圆睁,不可置信地望着宇文川远和乔津亭,惊怒交加!
阴何情幽深阴暗的眸子一转,长剑朝宇文川远和乔津亭一指,“来吧,我让你们在黄泉路上做一对鸳鸯!”
风骤起,寒光闪,剑气如电!
三条人影如藤蔓纠结,难分难离。
乔津亭剑舞如雪落密集无声,盈动着光彩,直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但淡淡银光,无处不是致命杀机。
宇文川远剑气雄浑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