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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就在方友伦将要碰到疾驰的地铁时,他的身子突然又被什么人拉了回来。
整个就是吓唬人玩儿似的一推一拉。
方友伦转头一望,见那个推自己的人并不认识。心里第一反应就是:“笔仙亲自来索我的命?那、那、那它咋长这德行啊。”
那个人一头乱发,豆眼儿,鹰钩鼻上挂着一副歪歪斜斜的眼镜,两颗大板牙龅在外面-----最可恨的是牙缝里还有韭菜叶。
方友伦看他站在自己的身前还有些高低膀,总是觉得他面熟,而且还像一个人。
乍一看确实有些像德云社的那个张文顺老爷子。方友伦心说难道张老爷子当了笔仙来要他的命?
他刚想跪下求饶,就听那人对方友伦说:“方~~~友~~~伦~~~”
三个字的发音,让他的大舌头很为难地发了出来。说‘伦’字的时候,口水还从牙缝里喷出,正巧崩在方友伦的脸上。
方友伦叫苦,心想如果自己叫‘方友’----没‘伦’的话,可能就没这被喷的事儿了。
“还记不记得我啦。”一股浓浓的韭菜味儿,“刚才你跑过来的时候我就觉得像你,哈,没想到真是你。”
如果换作以往,方友伦自然会与眼前的这个人攀谈起来,但经过这几天见到鬼的事后,心里也有些怕了。他不再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他觉得自己能看到的并非所有人都能看到;万一他是鬼,像小美似的,找上自己,那岂不糟糕。想到这里,方友伦下意识地拽住一个正要进地铁的路人,问:“大姐,你能看见这个长得跟‘土拨鼠’的人了吗?”
路人随指一瞧,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个满口韭菜味的土拨鼠,随即甩开方友伦的手,捂着鼻子,啧骂道:“两个神经病。”然后便进了地铁车厢。
“两个。。。她说的是两个。。。那就好。”方友伦心想。随后问:“你谁呀?你知不知道刚才差点死在你手上。”
土拨鼠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喷)~~啊,我是想吓吓你。你不认识我啦,当年是我给你和菲云牵的线啊。”
他嘴里的味道实在呛得人受不了,外加那像喷壶的嘴;真是够一说。不过也正是凭着这一点,方友伦恍惚地想起了这个人。“哦!对对对(憋着气),我。。。我还请你吃顿饭来着。”说完,方友伦假借看了看地铁-----其实是找机会换一口气。
土拨鼠很激动:“想起来啦(喷),太好了(又喷)!”
方友伦擦了擦被喷的侧脸,心说:“我操你个妈呀!你能不能省点水啊。”但嘴上却依然客气道:“是啊是啊(憋气儿),我。。。我想起来了。”心说:“他叫什么来着。”
土拨鼠说:“哎,现在你和菲云还好吧,怎么样啦?”
“还。。。还行。”方友伦认为没必要和这个满口韭菜味的人解释,万一告诉菲云已经死了,他再一激动喷自己满脸韭菜沫子就完了。
“挺好啊,混的怎么样啊,现在?”
方友伦转过头来,憋气儿道:“不如你。。。”然后又转了回去。
土拨鼠看见方友伦如此,并没有意识到时自己的原因,他还以为是方友伦急着要赶车呢。“你有急事呀。”
“没有。。。。”方友伦答道,他这回连头儿也不回地说。
土拨鼠又激动了;“没有最好了,走走走,我刚要回家,碰上你算是好的,叫上菲云,咱们吃一顿去。我请客。”
“不用了,不用了。”
“没事。”
俩人推推搡搡地就进了地铁。
“真的不麻烦了。”方友伦心说你快走吧,单不说今天我命不保,就是和你多呆一会儿恐怕都会被熏死的。
土拨鼠倒是热情:“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好不容易碰上一回,怎么说咱们也算是老熟人了嘛。”
——老熟人——!!这句话像雷劈来一样贯穿在方友伦的脑子里。
方有现在对这词儿时特别的敏感,一听之下,这还了得。“去你妈的吧。”一把将土拨鼠推出了门外。
咔~气儿。
地铁车门关上。
土拨鼠被方友伦推了出去,不解地望着地铁内的他。
地铁此时已经开动了,土拨鼠敲着窗户,追着,叫着:“喂,喂!”
方友伦心说你喂切吧,谁理你呀。就算不被你杀死也得被你呛死。妈的,嘴里的味儿还真JB恶心,呛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第五十一章
51
文体小诗:
坟前,雨天
红指甲的手,撑开,竹伞
伞沿,遮住了她半张脸
落下的雨,像珠帘
她轻咬着下唇,望着墓碑上,自己的照片
抓下一把,刚焚尽,的纸钱
眼带谢意,看着为她扫墓而来的亲人
走远
正文:五十一章
地铁一站又一站地过,方友伦思绪万千,心事难宁。他在极力地回思着每一个他认识的人------谁有可能是杀他的人,谁有可能不是杀他的人。
但是想来想去,自己觉得也没有人和自己有深仇大恨;非到要弄死自己的地步。因为自己平时行为作风还算OK,没怎么得罪过人。可是此时的方友伦正处于生命将灭的敏感期,他对自己的所有想法都不确信,而且还总往最坏的地方去想。
因为,人若到了心事成堆,特别是心中有鬼的时候,瞧谁都像害自己的人。所以,方友伦想了半天,觉得能杀他的人有好多好多。(真正挨千刀的)单步说他认识的,就是那些他不认识的----如当年与他一起追菲云的情敌们,早就想轮圈儿捅了方友伦了。
方友伦自觉土拨鼠的出现可能是某位神明要他对考虑范围的一种延伸的暗示,要他注意除了自己认识的那些,还要注意不太认识但却和自己有关系的人。
方友伦感谢父母,心说我爸妈的儿子真是太聪明了,这都能想到。怎可一个‘智慧’可以形容得了的。
我一定不会死的,就我这么聪明的一个俊少年,上天怎么可能舍得我死?哈哈,若再看到那些认识的人,我只要装没看见,躲过去就行。方法虽不华丽,但。。。管用才是硬道理啊。
方友伦看了看表,心说晚上能碰见谁啊,除非去串门。。。他正这么想着,这时,地铁缓缓地停了下来。
咔!又是一站。地铁门缓缓地被打开。外面进来了七八个人。方友伦当时就傻了,心说是不是老天爷有意安排的,这七八个人没有一个是他不认识的。都是方友伦的同学。
平时作死也见不着一回,怎么偏在这时都一起出来了?
方友伦真想上前问问他们是不是约好跟自己作对的,但,还是不惹为妙。他将头转了过去,躲着他们,没他们看到自己。
“方友伦!!看啊,方友伦!!”其中的一个人眼奸,看见了他。
方友伦囧B势了。听声音就知道是张娟;暗骂这个娘们真多事。但还是没有回头,就像没听见一样。
张娟的话让其余的人也随之望了过去,大家见一个佝偻着腰,头被埋在自己衣服里的人真的是方友伦。虽看不见他的脸,但看他的身型和怪异的举动还是认出了他。
“哟,友伦啊,才回家啊。”
“认错了?”
“不可能,肯定是他。你看他那个熊样全世界还有几个了?”
他们七嘴八舌地说着,方友伦却始终用背漠视着他们。
张娟走进,将脸凑近了方友伦的衣服里,“真是他,你们看。”
方友伦这回没办法了,把脑袋从衣服里钻了出来,勉强地和他们打着招呼。
“哎呀我操,咋这德行啊。装明星呢、还是扮王八?还把衣服蒙头上了。‘浪嗖嗖’的你个!”痞子吴(方友伦同桌)一拍方友伦的肩膀,说。(浪嗖嗖:东北倒装形容用语,意思是臭美,装,意同‘得瑟’)
方友伦干呵呵了两声。
原来他们是刚集体去应聘工作,在外面吃完饭回来,没想到在地铁里见到了方友伦,所以便打了招呼。方友伦吱唔了两声,便有意地与他们保持着距离。其他人与方友伦热情攀谈,但见他无心吱应,又离那么远,再瞧他的神色也不是很对------紧张的要死。张娟等人心想:“这小子好长时间没见,是不是。。。得H1N1猪流感了?”
大家看了看彼此的眼神,均觉得有可能,便很识相地没再搭理方友伦了。
只有那么一两个,在学校时和方友伦比较不错的,还在与他聊着。但方友伦此时却一句也听不进去,只是挣着恐惧的双眼,盯着他们每一个人;同时又在注意着地铁里还有没有他没看见的那些‘熟人’。
方友伦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地铁里面的乘客们,此时地铁里的无线电视又吵闹不堪,同学又在自己的周围和自己聊着-----这让本就心烦意乱的他更是心烦意乱。
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