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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刹压低草帽:「我知道范三爷在什么地方,请替我通禀老爷。」
一听有人知道范三少在何处,开门人立刻让对方进来,然后关上门。只是在他关门的刹那,他被人一刀砍下了脑袋。
门被反锁上了,没有人知道县老爷的府邸里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在搜寻无果的官兵们疲劳地回来后惊惧地发现他们的县老爷和五位夫人惨死在卧房的床上,府里的所有人都被杀了,一个活口都没有留。县老爷屋内的所有银票,银子和金银玉器等值钱的东西东西被人搜刮一通,金阳城因为一个穷凶极恶的江洋大盗而陷入混乱。
而那边出了城的李休和周公升被逮到了城外的一处隐秘的山洞里,一进山洞,他们就愣了。被五花大绑地丢在里面的人不正是被人劫走的范三少?!表情冷冷的严金这时候开口说:「老大说,这人无用了,可以杀了。」
几名脸上还带着稚气的孩子拔出匕首就走了过去,熊纪汪、李休和周公升同时出口:「等等!」那几名孩子回头,脸上是不悦。「纪汪,这人不能留。」
熊纪汪马上说:「我不是要留他一命。这家伙作恶多端,李休和周公升被他害得家破人亡,让他们报仇吧。啊,他们两个是读书人,老大正好需要。」
看了眼比他们还要文弱(气势上)的两人,才十一岁的严金把匕首递给李休,严银把匕首递给周公升,两人手不稳地接过。
「杀吧,不敢手刃仇人的人是孬种。」熊纪汪在一边煽风。
李休握紧匕首率先走了上去,被堵住嘴的范三少全然没了平日里的恶霸气势,吓得屁滚尿流,脸上全是泪。李休举起匕首,喊道:「还我爹娘的命来!」匕首落下,血水喷出,周公升的眼睛被血水染红了,双手紧握匕首冲过去狠狠地戳了下去。一刀、两刀、三刀……「还我夫子的命来!还我师娘的命来!还我师姐的命来!死吧!死吧!你去死吧!」
挣扎中的范三少渐渐没了气息,可是李休和周公升两人却没有停下的意思。其他人面色如常地看着两人在那边发泄,没什么不忍。他们早已习惯了血,这点血不算什么。
回头看了眼混乱的金阳城,驾着刻有范府标记的马车,严刹绿色的眼睛里闪过寒光,一个小小的县令家里的金银财宝居然让他装了整整一车,难怪范家在金阳城能如此嚣张。不过那都不关他什么事,他要的只有银子。马车行驶了一段路,严刹碰到了两个人,他对那两人道:「召集其他人上路了。」
严牟马上窜入草堆里,不一会几名拿着兵器的人从草堆里跳了出来。定眼一看,都是些半大不大的孩子,还有个约莫六七岁的娃娃。不过那娃娃却是一脸的严肃,手里握着一把小匕首。身上有伤的熊纪汪,全身是血的周公升和李休也出来了。
他们帮着严刹把装着金银珠宝的箱子抬下来。严刹已经找好了地方,他在每个人身上都装了些银子,然后一刀划在马屁股上,马儿吃痛拉着空车消失在树林里。随后,严刹让大家把箱子埋在一处极为隐秘的地方。
「老大?」熊纪汪忍不住出声。
「等风声过后再回来取。」
严刹在这里做了记号,然后说:「上山。」
「是,老大。」
从金阳城内追出来的官兵们一路追着范家的马车而去,可他们没有找到县老爷府里丢失的银子,只在草堆里发现了被人戳得没了人形的范三少,还是依稀从他身上那件被血水浸透的衣服上证实他的身份的。范府上下誓言要找出凶手,可直到六年后他们被攻入城中的大将军严刹下令抄家灭族时,范家人在临死前才知道是谁杀了范三少,正是站在严刹身后的那两名总是面带笑容的谋士——李休和周公升。
睁开眼睛,李休失神地看着床顶,这么多年了居然又梦到了以前的事。新皇登基才不过半年,他每日忙的要死要活居然还有闲心去梦以前的事,看来他还是不够忙。已经没了睡意,李休掀被下床。坐在床上有发了会呆,他才披了衣裳出了卧房。站在院子里,四月的京城依然有些凉意,李休索性在院子里散起步来。
他和公升最感激的人是纪汪,虽然纪汪那人鲁莽是鲁莽了些,可如果不是他在「老大」面前给他们求情,他们早就被一把火烧死了。只不过他和公升谁都没有想到跟着「老大」出老后会走到如今的这一步。就是九泉之下的爹娘也一定想不到他们的儿子会成为皇朝的丞相,李休对着星空笑笑,也许就连他们的「老大」也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成为皇上吧。在他们遇到「老大」,在「老大」又遇到那位名唤月琼,什么都不会做的公子后,他们所有人的命运就开始发生了变化。
曾经,他和公升为「老大」带回一个累赘而略有不满;后来,他们为那人死也不愿出卖「老大」而心生敬畏;再后来,他们为「老大」苦苦压抑对那人的爱而替「老大」难过;现在,奜凡電孒書論壇他们为「老大」能与那人幸福的生活而由衷地祝福。
「哎……」李休突然有点寂寞,每日看着皇上与君候恩恩爱爱,无人之时,他也会羡慕。这么多年来他没有遇到什么心仪的女子,也没有那个心思。不知日后自己能不能找到与他相伴一生的人。心里闪过一个人,李休的心怦怦直跳,然后摇了摇头,把那个心思甩出去。
李休啊李休,你与他是朋友怎能胡思乱想?你可不能犯糊涂,不然你与他连朋友也做不成了。心里有点酸涩,可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那人每日与他在一起,习惯了那人总是冷静地劝说与安抚。有他在身边,他就如吃了定心丸。
「休。」
李休睁大眼睛,难道他想那人竟然想到出了幻听?
「休,这大晚上的不睡觉在院子里乘凉啊。不过现在可是四月天,乘凉还早了些。」来人走到他跟前,举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怎么了?」
「你怎么来了?」李休呐呐地问。
见他有些心神不宁,周公升把他推进屋,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就像过来瞧瞧你睡了没。赋税的事我还有些主意想听听你的意思。」
李休被动地进了屋,转过身:「我刚才正在想你,没想到你就来了。」话一出口,他才察觉如此暧昧,马上尴尬地低头祥装整理衣裳。「啊,赋税的事,你又有什么好点子了?」
周公升愣了下,然后笑着说:「好点子倒是没有,就是想和你聊聊。」
李休再抬头时,脸上已是微笑:「正好我也睡不着,咱俩就聊聊吧。」没有唤已经睡下的下人,李休亲自泡了茶,两人如以往的每一次那样,坐在一起闲聊。
天快亮时,两人就赋税一事又商讨除了几个更好的点子,准备今早向皇上禀报。周公升伸了个懒腰,苦笑:「一会进宫得抽个空补个眠。」
李休不停打哈欠:「我也是。」
周公升走到门边,打开门,转身对嘴巴还没合拢的人说:「休,你我身边都没有什么伴,要不咱俩凑合凑合彼此做个伴吧。」
李休惊愣,大张的嘴巴半天才合上。不过惊讶过后,他对等着他回答的人深深一笑:「这主意挺不错。」
周公升也深深笑了:「那我明日就搬过来吧。」
周公升离开了李休的屋子,出了李休的府邸。这一日,两人仍是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哪怕在一个屋里做事都没多少空说上几句话。不过当天晚上,周公升却没有回自己的府邸,而是拎了个包裹搬进了李休的住处。
「啊?你说李休和公升他们两个……」从黎桦灼那里得到这个小道消息的月琼吃惊不已。黎桦灼神秘地点点头:「李府的人都证实了,不会错的。」
「看不出来。」月琼一脸不信,「平日里真没瞧出来。」
月琼突然看向洪喜洪泰,两人身子一斗:「少爷?」有点心虚。
月琼立刻又笑眯眯地说:「洪喜洪泰,中午吃饺子吧。」
「好。我们这就去准备。少爷想吃什么馅儿的?」被吓了一跳的洪喜洪泰定定心问。
「猪肉馅儿的,菜多点,肉少点。」
「好咧。」
两人有些仓皇地走了。
「月琼?」
月琼凑过去小声说:「我今早在洪喜的脖子上看到了红点。」
「啊?!」
月琼咪咪眼睛:「我觉得洪喜洪泰肯定也有不动声色的地方。桦灼,你去探听探听。」
「月琼,也许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