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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目光似在询问我在作甚。仿若有隐隐地怒。
莫非是做戏给我看?这个念头跳入我大脑。但我马上就否定了。夏月凌这厮断然不会做这种事。就上次他召雪姬侍寝。我当时以为是为了刺激我。后来不是证明了是阴谋么?
我懒得再与他对视。便继续去看那两只雀鸟怡然自得地嬉戏。不经意便瞥见回廊柱子那边灰蓝地衣袂一飘。便听得轻微地叹息声。我把头探出窗外。这才看清是刚刚退出门去地王福达。他像是知晓我看他似地。猛然转身看过来。
我吓了一跳。只得讪讪地笑笑。他倒是愣了。
仿若是没从我脸上看到预期地表情般。看来这王福达也着实是个人才。竟然懂得他家主子召见云珠。并非责骂。本以为我会因为被冷落而愁容满面。却不料我竟懒懒地斜倚在窗口。脸上一片泰然。
我对王福达一笑,便再次将目光收回。屋内,云珠还在低低抽泣,掩面在夏月凌怀里。夏月凌轻拍她的背,温柔地说:“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这场景如此让人感动。夏月凌确实应该获得最佳表演奖。他说话的语气,表情,所作的动作,都让我觉得这是真的,不是表演。如果说这话的男人不是他,估计我也流下泪来。
“王爷,我不是在做梦吗?王爷,你原谅我对蓝小姐的不敬了吗?”云珠终于止住了哭泣,在夏月凌怀里微微昂起头。
“傻瓜,当然不是做梦。本王说过你是逼不得已,爱妃的心那么美,我怎可责怪你。”夏月凌低头亲吻他的发。
我心里有微微作呕,难道这厮就是那个某某阿姨的电视剧里走出来的?这种对白,这种动作,简直是狂赚小姑娘眼泪的。可惜我不是怀里那个,我也不是小姑娘。
于是我冷眼一笑,说道:“民女见院子里红梅开得好,也不想在此打扰了王爷和王妃,民女告退。”
转身便要推门出去。却听得夏月凌对云珠说道:“虽然本王不怪王妃,但受害者毕竟是本王的救命恩人,爱妃还是要求得晓莲小姐的原谅才是。”
卑鄙。我心里暗骂,龇牙咧嘴一番。便扯出笑颜转身对着云珠说道:“王妃心底堪比日月,民女岂敢责怪。民女这就告退。”说完就想跑。
“蓝小姐这样说,也便是没有原谅云珠了。”云
走到我面前就要跪下。
妈的,这云珠于是榆木脑壳,不知这云家如何红了。我心里着急,面上却还是笑语盈盈地扶起她,说道:“哪里会呢?”
“蓝小姐,请你原谅云珠。”她还是不依不饶。我觉得再逼下去,我心中那把烦躁的火就要压不住了。
“王妃请起,你这样是折杀了民女。”我和颜悦色。心里暗骂:他娘的,想我蓝晓莲,何曾这样忍气吞声过?我是快意恩仇的女子,最不喜迁就别人,尤其是这种毫无意义的迁就。
“你就不能说一声原谅本王的王妃?”夏月凌一脸看戏的表情。我恶狠狠地瞪他一眼。还是满脸堆笑地说:“王妃请起,民女从未怪过您。”
是的,我从未怪过你,但是怨你。我在心地补充道。
云珠这才盈盈一拜,道了谢站起身。
我趁机说道:“民女来王府多日,不曾游览过,今日正巧王福达公公有空,我便请王公公带我参观王府。民女告退。”
“晓莲,你是本王的救命恩人,本王夫妻二人有今日,也有你不少的功劳,游王府是何日都可,今日便留下,我命人传膳,你与我夫妻二人对饮一番吧。”夏月凌说得滴水不漏。
我就知这厮不会轻易放过我,死活要我在这里看他表演恩爱。
“是啊,蓝小姐来王府,云珠还未尽地主之谊。说起来,也是云珠礼数不周。还请蓝小姐赏脸。”云珠也附和着。
这种夫妻一唱一和的语调竟让我心里有了几丝莫名的难过。一时间忘记了反驳。
便听得夏月凌笑道:“还是爱妃面子大,蓝小姐都不再反对。”
然后夏月凌便从我身边绕过,走到门边喊道:“王福达,赶快传膳,我与王妃要答谢晓莲小姐的救命之恩。”
“是。王爷。”王福达应了声。我却还愣在原地。
“蓝小姐,这边请。”夏月凌做了个请的手势,还不忘招手让云珠过来。云珠一脸顺从地走过来,夏月凌轻搂着她的腰,云珠脸上顿时浮起两片红晕,娇嗔一声:“王爷。”
“爱妃害羞了,蓝小姐非外人。是吧?”夏月凌笑着说,又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我不知如何反应,只得耸耸肩,露出一个不知所云的笑容。自己也觉得尴尬,便径直走出门。我这才知道,那几日因夏月凌重病,所以饭菜都是送到住的地方去的。而平日用膳却是在这院子的东厢房里。
一行三人往东厢房去,夏月凌搂着云珠走在前面,我走在后面,看着他们的背影,便有伤感涌起。夏月凌他不知,这种场景对我来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是一种梦魇。像歌里唱的那般:电影越圆满,越觉得伤感。是的,别人的结局越是花好月圆,便越衬托出自己的形只影单。
天空非常蓝,雪花还在飘,回廊边横斜的各色梅花,前面偎依的人。其境过美,却也过清。慢慢的,便有泪在心底蔓延,沉积在眼底。
陡然,风一吹,我不由地打了个冷颤。却听得夏月凌说了句:“爱妃,最近天越发凉了,你竟穿得如此单薄,以后本王若再见到,必定要罚你了。”说完,他解开大氅替云珠披上。
云珠慌忙要谢恩,他却是将她一搂,笑道:“夫妻之间,何必多礼。”
泪,陡然退却,眼里一片清明。我咬了咬嘴唇,心便凉下去。前一刻,这个男人还缠绵悱恻地吻我,仿若我是世间他唯一的珍宝。这刻,却是如此这般。
不过,看人家,总是一对璧人。门当户对,又名正言顺。我不自觉伸手去抚摸回廊边的腊梅,细小的黄色花朵,乱七八糟的,便想起夏康峻,又想起苏轩奕。他们断然不会让我如此这般的吧。
“蓝小姐,快些进来,这外面怪冷的。”云珠喊道。
我这才发现已不知不觉走到了东厢了。走到门口,一青衣小婢捧来暖和的毛皮拖鞋。这倒是跟“雪国暖景”后院是一样的。
我换上鞋子,走进屋内,倒是暖和不少。看来这屋子与夏月凌那寝室不同,定是有暖气了。
东厢有一张朱漆的矮脚八仙桌,桌子漆得很亮,放在一张木榻上,木榻上放着些软垫。夏月凌斜倚在主位上,云珠很淑仪地跪坐在次位。
“请坐。”夏月凌一招手,指给我另一边的次位。
“谢王爷赐座。”我也不客气,大步上前,却在他对面的客位坐下。
“咦?蓝小姐讨厌本王?”夏月凌换了个姿势半躺着,笑语盈盈。
“岂敢,民女自是对王爷的景仰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我也学星爷,恶心一把。
夏月凌哈哈大笑,云珠也是配合地笑道:“王爷,蓝小姐口才真是好。”
我也很配合地笑着,说着“哪里,哪里”,心里却荒凉一片。
【第二部夏月篇 第五十一章 食之无味东厢房】
福达带着几个家丁捧着食盒在厢房门口垂手站立,厢))|青衣小婢接过食盒,将食物摆上矮脚八仙桌,接着摆上银碗筷白玉杯,然后放上了春城林家进献的小米酒一壶,最后竟又搬来一小木桶的白米饭。
做完这些一切,王福达示意家丁退出院子,青衣小婢退出东厢,自己也很识趣地垂首说道:“王爷,老奴在外面伺候。”说着,他也退到了东厢之外。
“蓝小姐,不知对这些菜式可满意?”夏月凌笑着问。
“满意。”我漫不经心地回答。心与眼都落到那一小木桶白米饭上了。口水和眼泪都快掉下来。
来到这个时空转眼也是一个多月,大多数时间都是吃黄米饭。本来到夏月凌的王府该是吃白米饭了,又恰巧这厮命悬一线,忙着救他,我也没有什么胃口,连喝水上厕所都忘记了,更别说吃饭。
现在蓦然见到白米饭,而且还是一桶啊,我真的不介意别人说我是饭桶,真的。
“看蓝小姐如此敷衍,是对本王府的膳食不满啊。”夏月凌朗声说,便喊:“王福达。”
“我没有啊,真的很好了。”我急忙说。这才抬头看夏月凌,这家伙没笑,正襟危坐在榻上,一脸严肃,好像真的是王府下人怠慢了客人。
王福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