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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回说:“关押天外人。”
于旬旬惊讶地说:“这里有天外人!”
章回说:“别废话了,一会儿天就热了。”说着,他拉起了于苟苟的手:“走,你跟我走。”
于苟苟真的跟他走了,一边走一边说:“真有天外人吗?”
章回说:“不但有天外人,还有地心人。”
我们都静默地观望,就像在看戏。我们都盯着于旬旬和梦野的脚。
不出我所料,那两双脚移动了。
章回停下来,回头看了看他们:“你们去哪儿?”
于旬旬说:“我们也去捡石头。”
章回说:“不用你们。”
于旬旬说:“为什么?”
章回说:“两个人就够了。”
于旬旬摇了摇头,说:“我们三个人不可以分开。”
章回松开了于苟苟,眯着眼睛问:“为什么?”
于旬旬说:“我们是一家人。”
章回慢慢端起了射钉枪,对准了于旬旬的脑袋:“要是我非要把你们分开呢?”
于旬旬根本不看射钉枪,他只是看着章回,沉默着,但是并没有退步。
双方僵持住了。
浆汁儿朝前走了一步,似乎想制止。我挡住了她。
孟小帅说:“小孩!”
我赶紧四下看了看,说:“在哪儿?”
孟小帅朝帐篷里指了指。
我顺着她的手看去,果然,有个小孩不知道什么钻进了我们的帐篷里,他蹲在那个黑匣子旁边,嘴里“咿咿呀呀”说着什么…
ps:上午更新完毕,楼主下午去百日誓师,据说很无聊。。。。。
第280章 我和婴孩的聊天记录
我快步走进了帐篷。
其他人也跟着我走进了帐篷。
这个小孩好像不是从湖里爬出来的,他的身体依然光溜溜的,很干爽,沾满了沙子。
他并不在意我们,只是对那个橙色的黑匣子很好奇,伸出小手去搬它,很奇怪,它刚刚碰到那个黑匣子,黑匣子就像受到了惊吓,突然“吱吱啦啦”地响起来,而且传出那个男人的声音,似乎很惊恐:“否气咩否气!……擦簸呛!……仓夹障搞葵犯焦!……犯焦袜颓!……咩尜晴晴盆!……夯宰翅!……”
孟小帅说:“这是谁在说话啊!”
没人回答她。
小孩好像很喜欢这个黑匣子,他听着里面的声音,“咯咯咯”地笑起来,笑得极其开心。
我全身的汗毛掠过一阵寒意。
我观察那三个高中生的表情,他们一齐看着这个小孩,都显得十分惊诧。
黑匣子里的男人语速变快了:“否气咩否气!……恩晃呸掴!……死卯窖骨藏藏欺末!……底固当!……卖窘黄次!……素请斯盲赖岛烹!……角夯窃废!……角夯窃废崴朽!……酿妞耨聂剃眩勒!……”
不知道这个声音戳中了小孩哪根神经,他笑得更厉害了,一边笑一边回头看我们。
孟小帅碰了碰我,颤颤巍巍地说:“黑匣子里的这个男人,会不会是他的家长啊……”
我没说话。
那个男人继续说着怪话:“否气加否气!……噶囊发仄!……镖喇亏儿咩肺撕莽弄咳!……否气掐啊!……寡塞肚!……灭藏拐炝!……罚咧秒剖瘾过非!囡翟醒岑啊!……咩犟弧乓踏!……瓦掐卅蛮埋龟了匪!……凿戳命佛哩!……”
小孩用小手拍打着黑匣子,笑得都快岔气了!
黑匣子里的男人连续吐话,好像接不上气儿,终于停下来,只剩下了电流声,过了半天,他才再次出声,似乎已经精疲力尽:“滚!……夯宰翅!……底固当!……滚!……否气掐啊!……滚!”
“咔吧”一声,黑匣子又死机了。
小孩伸出小手继续拍打黑匣子,它怎么都不出声了。
小孩围着它兴趣不减,围着它爬来爬去,好像在等待它再次响起来。
于旬旬小声问:“叔叔,这是……你们的孩子?”
我说:“他来自湖里,我对你们说过的。”
于苟苟好奇地走到他跟前,蹲下来,逗他:“小朋友?”
梦野站在帐篷门口,身体比较害怕。
小孩看了看于苟苟,“咿呀呀”地嘀咕着什么,然后继续拍打那个黑匣子。
于苟苟说:“小朋友,你会说话吗?”
小孩不理他。
于苟苟继续问:“小朋友,你几岁啦?”
小孩还是不理他。
于苟苟接着问:“小朋友,你爸爸妈妈呢?”
小孩依然不理他。
我说:“小朋友,你不要问了,他不会回答你的。”
于苟苟站起来,做了个鬼脸,小声说:“没教养……”然后就回到了于旬旬和梦野旁边。
孟小帅低声说:“他好像不愿意离开了……”
我说:“你们离开,我跟他待一会儿。”
于旬旬、于苟苟、梦野先走开了。接着,浆汁儿、章回、孟小帅、白欣欣也朝外走了。
我对章回说:“你先不要管那三个男孩子了。”
章回说:“他们真的有问题。”
我指了指黑匣子旁边的小孩,说:“这个问题更大。”
大家都离开之后,我在小孩旁边坐下来,递给他一块饼干,他看了看,并没有接过去,继续鼓捣那个黑匣子,他想搬动它,不过,那个黑匣子纹丝不动。
我举着饼干,问:“淖尔,你不吃吗?”
他不理我。
我看着他那偏棕色的头发,说:“难道,你想吃我们?”
他还是不理我。
我顺手拿起吉他,拨了一组属七和弦。吉他跟我进入罗布泊一个多月了,琴弦被晒得至少高了两度,共鸣箱都快裂了。不过,在空寂的荒漠上,琴声依然悦耳。
小孩并没有被吉他吸引过来,他好像只喜欢黑匣子传出的那个声音。
我想唱一首辟邪的歌,看看他什么反应。
《大悲咒》,我只会前几句:南无喝罗怛那哆罗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罗耶……
想来想去,我想到了龚丽娜的《忐忑》。
我曾经写过一个微博,说:我什么都不怕,只怕……龚琳娜。
这没有不敬的含义,龚丽娜是个优秀的歌唱家,只是她的旋律和嗓音莫名其妙戳中我的某根恐惧神经,是我自己的问题。
我之所以要给这个不明种类的小孩唱《忐忑》,想法是这样的——如果他心中藏着鬼,这首歌可以震慑他。如果他是神灵,那么这首歌也许能够和他沟通,我感觉,这首歌最接近灵魂和天界。
于是我就唱起来——
啊哦
啊哦诶
啊嘶嘚啊嘶嘚
啊嘶嘚咯嘚咯嘚
啊嘶嘚啊嘶嘚咯吺
啊哦
啊哦诶
啊嘶嘚啊嘶嘚
啊嘶嘚咯嘚咯嘚
啊嘶嘚啊嘶嘚咯吺
果然,这个小孩把眼睛转向了我,认真地听起来。
接着,他离开了那个黑匣子,爬向了我。最后,他坐在了我跟前,一会儿看看我的吉他,一会儿看看我的嘴。他的一只小脚丫挨在了我的大腿上,我瞬间生出了一种父亲的柔情。
我再接再厉,继续唱——
啊
啊呀呦
啊呀呦
啊嘶嘚咯呔嘚咯呔嘚咯呔
嘚咯呔嘚啲吺嘚咯呔嘚咯吺
呔咯嘚呔咯嘚呔咯嘚
呔咯嘚呔咯啲嘚呔咯嘚咯吺
唉呀呦……
直到我唱完之后,这个小孩都没有离开。
我轻轻放下吉他,对他说:“宝贝,我有个孩子,她曾经和你一样大,我天天带着她玩儿,我们带着彩色粉笔,在小区的水泥道上画画,画很大的画……没人带你玩吗?”
他的嘴里“咿呀呀”地说着什么,然后开始咬手指。
我观察他,他的手指甲和脚趾甲依然整整齐齐——谁在为他修剪指甲?或者说,他的指甲都根本就不长?
我又说:“你在罗布泊长大,这地方是你的家。叔叔只是到你家串个门,并没有恶意,我们有自己的家,离这儿很远很远,本来我们想很快就离开的,没想到,你把门锁住了……”
他“噌噌噌”地爬走了,又爬到了那个黑匣子旁边。很像一个正常的两三岁小孩,只对奇怪的声音感兴趣,对语言并不感兴趣。
对于一个小孩来说,声音是感官娱乐,而语言则属于文化范畴。
我犹豫了。
我想到,也许这个小孩并不是什么怪物,就像类人一样,他们只是另一种灵长类生物,与人类不同的是,他们生长在水里,属于水陆两栖动物。既然他们和人类长得一模一样,只是多了一截尾巴,那么,他们和人类肯定有血脉关联,说不定是共同的祖先,在第三纪的时候,灵长类动物呈辐射状演化,他们和人类分道扬镳了……
他们来自湖里,而湖里有穿越地球的通道,那么他们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地心人呢?
如果他是地心人,那么他算是成人还是儿童?
如果他算是儿童,我们怎么从来没见过成年的地心人?
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