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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严重脱水,已经昏迷。
他的个子很高,大概1。90米,穿着一件酱色格子衬衫,军绿色长裤,头发和胡子都乱蓬蓬的,不知道怎么搞的,他全身上下沾满了沙子。
再看监视器,一片黑糊糊的沙子,并没有出现其他的失踪者以及他们的帐篷。
看来,此人并不是来自另一个空间。
艾尼江说:“需要输液吗?”
小杜说:“等等看。”
小杜用湿毛巾敷在了这个人的额头上,又拿来一瓶淡盐水,举在他干裂的嘴唇边,一点点流进去。
小A不放心地问:“他没有知觉,这样不会呛着他吗?”
小杜说:“一个人即使在意识丧失的情况下,也有吞咽反射,除非他延脑都损坏了。刚刚他才昏倒,应该没问题。”
大个子依然昏迷着,并没有睁开眼睛。
小杜抓起他的手腕,给他号脉。
小杜的眉头越皱越紧。
艾尼江问:“怎么了?”
小杜说:“没有脉搏。”
小A突然说:“他手里有东西!”
小杜放开这个人的手腕,轻轻掰开他的手指,发现里面攥着一些纸条,小杜把那些纸条拿出来,大家围着看,纸条上分别写着不同的字体——
一口接一口喝水。
在湖里。
深夜。
老丁。
小A说:“应该是老丁深夜在湖里一口接一口喝水……什么意思?”
没人说话。
小杜扒开这个人的眼皮,用手电筒照了照,瞳孔并没有扩散,那只眼珠子非常亮,悬在眼白中,直直地盯着他。
小杜合上了眼皮,说:“给他输液吧。”
接着,他去车上兑了药,拿来简易的支架,开始为这个人输液。
这个人的静脉很明显,高高地凸起着,好像快爆裂了。刺入针头之后,小杜看了看输液管,滴斗里的药静静悬挂,并不滴落。
艾尼江也发现了,他说:“是不是没扎到静脉里?”
小杜嘀咕道:“不会啊……”
他把针头上的胶布揭开,仔细看了看,突然有一只手伸过来,把针头拔掉了。
小A喊道:“他醒了!”
这个人挣扎着坐起来,看了看帐篷里的每个人,虚弱地说:“你们是什么人?”
大家把目光都转向了他。
艾尼江说:“我们在给你输液!”
这个人说:“不需要,我没事了。”
艾尼江凑近他,问:“师傅,是干什么的?”
这个人揉了揉针眼儿,说:“我叫老丁,我是矿业协会的……”
艾尼江问:“你来罗布泊多少天了?其他人呢?”
老丁说:“我来找队友。两个月以前,我们进入罗布泊找钾矿,结果走散了……”
艾尼江问:“你们总共几个人?”
老丁说:“7个。”
艾尼江问:“你们走散之前,有伤亡吗?”
老丁的表情有些难过:“有一个队友脱水死了……”
艾尼江问:“那个人叫什么?”
老丁说:“他叫郑太原。”
搜寻4队来寻找两个失踪的旅行团队,结果遇到了一个落单的科考队员。
小A说:“你手里拿的这些纸条是什么意思?”
老丁四下看了看,最后在睡袋上看到了那些纸条,他立即捡起来,小心地装进了口袋。
大家都在看着他,等他解释。
他有些悲戚地说:“我们走散之前,曾经在帐篷里一起玩游戏,这是他们写的……我要把它们带出去,交给他们的家人,这是他们最后留下的字迹了。”
停了停,老丁又问艾尼江:“你们是来旅行的?”
艾尼江说:“我们是来救援的。”
老丁说:“找我们吗?”
艾尼江犹豫了一下说:“我们希望救出每一个被困的人。”
吃了东西,老丁恢复了许多。
这天晚上,艾尼江、小杜和老丁睡在了一个帐篷里。其他人都回到各自的帐篷了。
临睡前,老丁问艾尼江:“天这么黑,你们开着摄像机在录什么?”
艾尼江对他简单介绍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然后说:“你好好睡一觉吧。”
老丁就钻进睡袋里,不再说什么了。
监视器上始终呈现着模糊的沙漠和没完没了的风。
夜里,不知道几点钟了,小杜爬了起来,艾尼江两眼通红地看了看他,小杜轻声说:“我去厕所。”
艾尼江也小声说:“多穿点儿。”
小杜走出帐篷,用手电筒朝摄像机对准的方向照了照,快步朝厕所走过去。厕所搭建在100米之外。
有人跟上来。
小杜回头看了看,是那个老丁。
老丁追上他,说:“搭个伴儿。”
小杜是个敏感的人,他不喜欢解大手的时候旁边有人,也算是一种洁癖了。不过,他不好说什么。
他把脚步慢下来,希望老丁先去解决。
老丁并没有先走,竟然跟他聊起来:“你是医生?”
小杜说:“是。”
老丁说:“当时我们如果带着医生,也许郑太原不会死……唉。”
小杜说:“医生也不是万能的。”
老丁说:“你说,如果一个人没有脉了,那算是怎么回事儿?”
小杜说:“有一种病叫无脉症。”
老丁说:“怎么引起的呢?”
小杜说:“可能是手掌动脉供血不足吧。”
老丁说:“我还有个问题,为什么有人输液输不进去呢?”
小杜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老丁说:“其实,你给我号脉和输液的时候,我已经有一点意识了。”
小杜说:“任何人输液都不会输不进去,我可能没扎到静脉里。”
老丁说:“你是医生,怎么可能找不到静脉呢!”
小杜说:“那都是护士干的活儿。”
老丁突然笑了,他说:“医生,其实我问的是个脑筋急转弯。”
小杜说:“你什么意思?”
老丁说:“很简单啊,一个人死了,还会有脉吗?血不流了,输液还能输进去吗?”
小杜停下来,看了看对方,半天才说:“老丁,你不像爱开玩笑的人啊。”
老丁说:“其实我很喜欢开玩笑。快走吧。”
两个人就继续朝前走了。
不过,小杜对这个老丁却有点警惕起来。
走着走着,老丁又说:“医生,你知道吗?”他朝远处指了指:“那个方向,大约3里远吧,有个沙包,上面摆着几块石头,那下面埋着一个人。”
老丁死的时候,正是被埋在了离湖1。5公里的地方,坟上还摆了几块石头。
小杜说:“你怎么知道?”
老丁说:“遇到你们之前,我一直在这片沙漠上转悠。”
小杜说:“你怎么知道下面埋着人?你把它扒开了?”
老丁说:“风把沙子刮走了,下面那个人自己露出来了。”
小杜说:“是个什么样的人?”
老丁说:“男的,个子很高,看样子至少1。90。”
小杜目测了一下老丁的身高,心里又不舒服了。
他不想再说什么,快步朝前走。
沙漠无边,黑暗无边。
老丁紧紧跟在他身后,继续说:“我还知道,你们要找的那些人现在在哪儿。”
小杜再次停下来,回头看他。
老丁说:“他们只剩下三个人了,一个叫周德东,一个叫季风,一个叫浆汁儿。他们以为他们能走出去,其实,最后他们会飞出去。”
小杜说:“飞?”
老丁说:“是啊,他们很快就会飞了。”
第218章 迷魂地,丧胆坡以及吴城的秘密
我梦游的时候,看到了营救人员的帐篷。然后,我在沙子上画出了那个帐篷的位置。
此时此刻,我的内心又恐惧又激动。
恐惧是因为我又一次梦游了,而且我在梦游中看到了他们,我不明白这是什么逻辑,也许1000年之后的物理才能解释得了。
激动是因为那些营救人员依然在此,并没有离开。我顿时感觉不孤独了。
我快步走回了帐篷。
我要先睡下,等天亮之后,我会告诉大家这个消息。接下来,我们用手机寻找他们影像的时候,就有了准确范围。
当我走近帐篷的时候,突然停住了脚步,我看见了一个黑影,他无声地一闪,立即藏在了季风那个帐篷的黑影里。
我轻轻走进帐篷,摸到了手电筒,然后突然朝季风那个帐篷照过去。
没人。
我又朝白沙的帐篷照了照,太远了,看不清楚。
我慢慢朝季风那个帐篷走过去。帐篷有纱窗,为了不惊扰季风和令狐山休息,我的手电筒一直垂直照着地面。我围着帐篷找,转了一圈,还是没看到人。
白沙在跟我捉猫猫。
尽管他可以做到无声无息,可惜他不会飞。
我看到了脚印,也围着帐篷在转圈,虽然比我的脚印浅,但十分清晰。
我停了停,突然朝相反方向走去,依然看不到人,不过,地上那行浅浅的脚印也掉转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