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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3点多钟,正是罗布泊最热的时候,我和季风、浆汁儿坐了一会儿,赶紧退回了帐篷。
帐篷挡住了太阳,但是不通风,很闷。
浆汁儿说:“刚才天上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啊!”
我说:“可能是个垃圾袋之类的。”
浆汁儿说:“风不大啊,能把垃圾袋刮那么高吗?”
我说:“不管它了。”
浆汁儿说:“当时应该让我看的,我的视力特别好!”
我说:“假如那真是一个人在飞,你还不吓死!”
浆汁儿看了看季风:“你还觉得那是一个人?”
季风说:“当然那不可能。应该是飞机吧?”
浆汁儿说:“救援飞机?妈的飞那么高,怎么能找到我们!”
我说:“我们应该在沙漠上写一行大字——妈的飞那么高,怎么能找到我们!”
浆汁儿说:“你去写。”
我叹了口气:“平时写小说,我一天能写10000字,可是在沙漠上,一天连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我们聊了一会儿,浆汁儿说:“你们说,这个帐篷像不像桑拿房?”
我说:“像。”
浆汁儿说:“我真想把脑袋钻进冰箱里去。”
我说:“我也想,最好是冷冻层。”
浆汁儿说:“我说真的呢!”
我这才意识到,她真想这么做!
我的路虎上有车载冰箱。
我说:“不行!”
她说:“为什么?”
我说:“让冰箱制冷,就要打着火,消耗的汽油够我们跑10公里的,最后可能就因为这10公里,决定我们能不能走出去。”
浆汁儿说:“好了,大叔,不要讲道理了。”
湖边那些草“哗哗啦啦”地响起来,很快,一阵风从门口吹进了帐篷里,虽然软软的,热热的,依然很舒服。
我突然说:“我想章回了。”
浆汁儿说:“只想他一个?不想孟小帅?”
我继续说:“我从小跟别人混的时候,不相信老大。后来自己当老大了,不相信小兄弟。但是我想章回了。”
浆汁儿说:“你说,要是章回在,他会不会怕这个白沙?”
我替我的兄弟冷笑了一下。
浆汁儿又说:“那他会不会怕宫本忍?”
我说:“也不会。”
浆汁儿说:“那你说,宫本忍会怕他吗?”
我想了一会儿,说:“他俩谁都不会怕谁。”
浆汁儿说:“那他们要是打架呢?谁能打过谁?”
我看了看她,说:“你怎么跟个男孩似的。”
浆汁儿说:“我特别想知道,他们谁厉害。”
我说:“宫本忍壮,章回狠,他们要是打起来,最后可能都躺在沙漠上。”
季风的话一直很少,今天她却主动挑起了一个话题:“我想他们所有人。我经常想起大家当时选的通道,很有意思,从中可以看出每个人的性格。”
我说:“我很想听听你的看法。”
季风说:“都有哪些字了?”
我说:“阄,闯,阔,闽,闲,闼,间,闻,闪,闷,问,闹。”
季风说:“浆汁儿,要是你选,你会选哪个字的通道?”
浆汁儿想了想,说:“‘闹’吧。”
接着,季风就玩起了解字游戏,她觉得——
选“阄”的人,很可能是个怀旧的人,不喜欢变化,反应比较慢,比较谨慎,但是渴望奇迹。
选“闯”的人,应该比较奔放,也比较相信经验。
选“阔”的人,一般说来应该很猥琐,现实主义。
选“闲”的人,性情温润,过于浪漫,品行端正。
选“闼”的人,决定往往令人意外,喜欢剑走偏锋,但是有小聪明的嫌疑。
选“闪”的人,性格可能很平庸,但是处事比较圆滑。
说到这里,她就不说了。
浆汁儿说:“还有6个呢!”
季风说:“让周老大说吧。”
我知道,她不想评判身边的人。
我说:“选‘闽’的人,基本没什么脑子。细究起来,这种人心性渺小,喜欢投机,藏着阴毒的一面。”
浆汁儿说:“白欣欣选了‘闽’……章回和郭美也选了‘闽’啊!”
我说:“所有跟随的人都不算。”
接着我说:“选择‘间’的,有一股冲劲儿,大气,端庄,适合做王。只是有时候会受到致命挫折。”
浆汁儿说:“夸自己的时候稍微含蓄点儿,成吗?”
我接着说:“选‘闻’的人更现实,不过,这类人别出心裁,不走寻常路,往往结局大获全胜。他们一般不在意别人的眼光。”
浆汁儿说:“孟小帅选了‘闷’,那是什么意思?”
我说:“选‘闷’的人我看不明白,我只能说出一点——他们具有超强的决策能力,不受外界干扰,也不受自己干扰。每个人在生活中都是纠结的,但是他们却能立刻分清事物的表面和性质,并且快刀斩乱麻。”
接着我又说:“选‘问’的人往往很简单,他们相信直觉,为此可能容易上当。”
浆汁儿说:“我选了‘闹’!”
我说:“最后到你了——选‘闹’的人比较单纯,喜欢去酒吧,夜店,还喜欢找茬儿……”
浆汁儿说:“你这是在说我!”
我说:“还有一点就是——聪明。比方说,别人对她用暗语,但是她往往一下就听得出来。”
浆汁儿说:“不跟你玩儿了!”
我看了看季风:“如果你自己选的话,你会选哪条通道?”
季风说:“我肯定跟着你。”
我说:“假如我不在的话。”
季风说:“我依然会选‘间’。”
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我都很感动。如果她说的是真话,那说明我和她是一类人,息息相通;如果她说的是假话,那无疑是在暗示我,对于我把她带回了原点,她无怨无悔。
太阳一点点落下去,帐篷是朝西的,阴影在渐渐朝后退。
我和季风、浆汁儿走出了帐篷,都举着手机,在沙漠上寻找那些幻觉一样的营救人员。
沙漠空空,再也不见他们的踪影。
在寻找的时候,季风说:“周老大,你对白沙是不是太刻薄了?”
浆汁儿说:“就是就是,虽然他不是什么好人,可是他毕竟想救他的女朋友!”
我看了看季风,说:“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
季风说:“我猜到了。”
我说:“那就好。”
浆汁儿说:“季风,你猜到什么了?”
我看了看浆汁儿,说:“我会和他一起去救那个米穗子。”
浆汁儿一愣:“啥时候?”
我说:“今夜。”
第195章 与恶魔同行
自从从湖里捞上那个婴孩,浆汁儿再也不提捕鱼的事儿了。
晚饭又是方便面,浆汁儿吃吐了。不是形容词,她真吐了。她用沙子埋了呕吐物,眼睛红红的,挂着泪,委屈地走进了帐篷,什么都不吃了。
我担忧起来。
如果浆汁儿吃不下东西,那就很麻烦。
我们被困罗布泊之后,我最担心哪个人生病,一直给大家喝淡盐水,避免脱水。我们没有医生,万一有人生病,所有人都束手无策。
季风去帐篷里照顾浆汁儿了。
吃完晚饭,白沙又走向了他的帐篷。
我叫住了他:“白沙!”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停下了,并没有走过来。
我主动走了过去,说:“你一定要救回你的女朋友?”
他说:“能不能救回来是另一回事儿,我很想去试试。”
我说:“你一个人太危险,我跟你去。”
他愣住了,过了半天才说:“你确定?”
我说:“我不但去,而且我还要当队长,两个人的队长。”
他笑了,竟然像兄弟一样用拳头砸了砸我的肩膀:“周Sir,没问题!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我说:“凌晨两点走,争取天亮找到那个古墓。”
他说:“为什么选这个时间?”
我说:“夜里他们都在古墓里,我们去了就是送死。当然,他们会杀你,不会杀我。天亮他们才可能离开,我们趁虚而入,把你女朋友带走。”
他说:“等下!他们为什么不会杀你?”
我说:“我们有协议。”
他说:“要是他们发现米穗子不见了,追来呢?”
我说:“那只剩下拼了。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我希望那时候你不要再叛变了。”
他说:“我对别人滑头,对朋友绝不会!”
我说:“我不相信你。好了,你回帐篷好好休息,到时候我叫你。”
他说:“谢谢!”
我回到帐篷的时候,天有点黑下来,季风和浆汁儿没有点灯,她们在幽暗的暮色中说话。
我在她们旁边坐下来:“后半夜的时候,我和白沙去古墓。”
浆汁儿说:“你真去啊!”
我说:“真去。”
浆汁儿说:“我了解他们的体力,你打不过他们的!”
我说:“武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