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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小八转过头来,冷冷的说道殿下自从被燕北狗砍断一只手臂之后,一直深居简出,从不理会什么朝野纷争,夺嫡之战,各家皇子忙着争权夺利,也无人注意他。然而前几天,他却为了你动用了官府的兵马,并且还明显对你们示好。你以为十四殿下那些人,还能放任他这样的身份留在京城吗?”
楚乔的手异常冰冷,脑中嗡嗡作响,只听得小八的声音尖锐的响在耳边,怒极说道:“我不求你想办法让殿下留在京城,只求你帮我弄一张文书,殿下不肯带我去,我就自己跟去,最起码可以早晚伺候汤水,不叫他孤零零的一个人上路。殿下对我有恩,我必不会如某些一样,恩将仇报,忘恩负义
过了许久,楚乔才抬起头来,定定的看着小八如画的脸,淡淡说:“小八,你一定要与我生分成这样吗?”
六姐说的是什么话,您是什么身份,小八是什么身份,我怎敢高攀与你?更何况“H,
如果你再这样说话,马上就给我离开,什么也不必来求我,我就当我没有你这个妹妹!
楚乔突然声音寒彻的怒声说道,小八顿时愣住了,呆呆的望着盛怒的楚乔,一时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在怨什么?在气什么?气我当初不能保护你,不能带你走吗?还是气我今日不能给许湘临惜报仇,还要认贼为夫,委身于仇敌?”
楚乔含怒道:“这些年来,你过得辛苦,我未必就过得开心口我以为你死了,我愧疚自怨了十四年,今日你找上门来,冷嘲热讽,这就是你我的姐妹之情吗?”
午日的光线照射进来,在地上洒下一块一块白亮的光斑。楚乔站起身来,冷冷的看着她:“已经十四年了,这中间发生了多少事。你满脑袋想的都是自己的不聿和悲伤,然后将一切都怪罪在别人身上,我真的怀疑,你还是不是我当年认识的那个坚强勇敢的妹妹,你给自己取名为无心,难道真的就没有心了吗?”
小八站在原地,面色微微有些苍白,楚乔却突然觉得那么累,好像全身上下每一块肌肤都在叫嚣着疲劳。
她缓缓的转过身去,淡淡说道:“你走吧,赵嵩的事我会处理的。”
然后就回了房。
过了很久,小八才离去,楚乔透过窗纸看着她在梅香等人的护送下离开司马府,她的背影很瘦,衣衫雪白,好似要融入茫茫的大雪中一样。
楚乔看着她,想起她方才的话,被软禁,一人流浪,沦入风尘……
她咬紧嘴唇,心底愈见凄楚,一人独坐,直至暮色四合。
诸葛玥从后面楼住她,低沉的嗓音在背后响起,带着一丝斥责:“晚上为什么没吃饭。”
楚乔就那么靠在他的怀里,就像是鱼儿游进水里,那么放松。她握住他的手,那么大,几乎将她的小手完全包裹住,她闷闷的不想说话,就那么翻看他的手,细细的数着他手中的董子。
小八来了?
恩“楚乔点头:“你早就知道,为何不告诉我?”
我一直想说,却没找到机会。”
诸葛玥一笑,颇有些无奈的说:不管你信不信,这件事一直压在我的心头,也算是一块心病。那些年我毕竟对她不是很好,有几次她逃跑,我还打过她,我当年性子古怪,救下她之后就一直构着她,就是不想放。心情好的时候教她读书习字练练武艺,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觉得她长的像你,给她摇脸色看。那些年在山上,身边没有侍女,一直是她服侍在一旁,她现在性子古怪,想来也是我的原因。”
她在赵嵩身边多久了?
有个两三年了吧。”诸葛玥回想到:“听说赵嵩对她十分宠爱,她曾经失手害死过赵篙的一名宠姬,赵篙也没有追究她。”
楚乔沉默了许久,才缓缓说道:“她也许是对赵篙有意。”
诸葛玥一笑,说道:管她对谁有意,只要你不跟我生气就好。”
那赵嵩的事?”
你放心,赵顺想要一手遮天,还要问我们答不答应。只是我却觉得赵嵩离京并没有什么不好,这真煌城早晚会有一场大乱,对他来说,离开总比留下要安全的多。
楚乔其实也想到了这一层,她微微皱眉
那怎么办呢?”
我打算让他去羌胡,一来那里靠近北地,在赵彻的势力范围之内,二来那里是羌人的聚集地,生活富庶,沿海气候还温和。”
楚乔点了点头,说道“就按你说的办吧。
那我明日就安排,你要不要送送他,见他一面。”
楚乔默想了仵久,还是摇了摇头:,他也仵并不想见我,还是不要多事。”
诸葛玥道:“我却觉得,你应该去见他一面。
楚乔仰起头来,皱眉望着他。诸葛玥洒然一笑,说:“你别这么看我,我没别的意思,只是不想你终日这样自怨自艾,当年的事,不能怪在你的身上。”
当年?
楚乔的视线渐渐变得空蒙,脑海中又闪现过那日香脂山上,男子长身而立,衣衫轻舞,墨发染霜,一各空荡荡的衣柚,像是无根的柳絮。
记忆早已被尘封,如今撕开,物是人非,只有红枫层染,一如当年。
第183章 生死不负
下了一夜的雪,整个真煌城都笼罩在一片苍茫的白之中,清早推开房门,大雪足足有一尺多厚,没入膝盖,平地白雪飘忽,刮着白毛风,让人睁不开眼睛。守城的士兵打着哈欠,在太阳还没升起前打开了厚重的城门,隐约中似乎可见浑浊的光线中有一个模糊的影子,等他们想要睁大眼睛仔细看清楚的时候,一直等在城门口准备进城的百姓们已经蜂拥而上了。
一辆简朴的青布马车,乌木门辕,车辘声声,卷起平地的皑皑白雪,在绵长的大街上轧下一挑条深深的车辙。马车看起来朴素无华,跟在一众排队的百姓们身后也没有怨言,城门的守军理所应当的认为这绝不是真煌城的权贵,也理所应当的收下了不菲的车马费,并呼呼喝喝的耍了几下威风。
大约等了一个多时辰,马车才出了真煌城。太阳懒洋洋的升起,透过清晨的雾气发出白茫茫的光,候鸟早就飞走了,剩下的都是耐寒的鹰,长啸着路过天尽头,翅膀都是雪白的,偶尔飞进云层里就隐没了身影,只能听到它长长地啸声清冽的在雪原上回荡着。
马车到了城外的歇马岭,就见一名少女正静静地站在阳关桥上。她穿了一身洁白的大裘,苏青色的小马靴,眉目如画,想是在寒风中站的久了,脸颊红彤彤的,少了几分平日里的刻薄和冷厉,多了一丝难得的温婉。看到马车路过,她笑着上前一步,马儿乖巧的跟在后面,地上的积雪被踩得咯吱作响。
车夫也是一个不大的少年人,顶多只有十六七岁,见了她似乎有些吃惊,回头对着马车里的人说了一句话。一只消瘦的手伸出来,微微挑起马车的帘子,露出男子好看的眼睛,和一双紧紧皱起来的眉毛。
“你怎么来了?”
赵嵩的声音已不复当年的清朗和阳光,变得略显低沉,这么多年来,一直像是一潭死水,不惊丝毫波澜。
可是那也没什么,毕竟她第一次认识他的时候他就是这个样子,平静的,温和的,对万事都毫无兴趣。于是他渐渐的从大夏的政治舞台上退了下来,从一个风光无限的皇家嫡子,变成今日这样连被发配远行都无一人相送的窘迫落寞、
也许,除了她,这整个皇城之中,再也不会有人记得他了吧。
小八静静的一笑,嘴角仍旧惯性的带着几分讥诮,她上前一步,很是自然的将马缰交给车上的少年,说道:“阿江,去把马套上。”
赵嵩微微皱眉,沉声说道:“你干什么?”
小八对着他扬眉一笑,眼神清凌凌的,很是自然的说:“我自然是要随你去的。”
赵嵩仍旧是皱着眉,脸色微微阴沉,少见的带上了一丝不耐:“无心,别胡闹。”
小八如今名唤无心,无心无心,也就是没有心的。
她这一生,有无数个不一样的名字。小时候在荆家的日子她已经不记得了,她印象中的亲人只不过是汁香临惜几个,因为她年纪小,又不是荆家正室夫人的孩子,她甚至被同样年纪小小的哥哥姐姐们忘记了名字,只能按照死里逃生的年纪排序,和其他几个孩子一样被称为小七小八小九,像是牲口一样,只是一些冷冰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