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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达琳朝镜子里一看。鲁丝·马丁参议员正站在卧室的门口。她看上去已是精疲力竭。
史达琳转过身来。“您好,马丁参议员。您要不要躺下来歇一歇?我快好了。”
即使极度疲倦,马丁参议员依然气度不凡。在她谨慎优雅的言行背后,史达琳还是看出这是一个好斗的人。
“请问你是谁?我认为这里面警方已经查完了。”
“我是克拉丽丝·史达琳,联邦调查局的,您同莱克特医生谈过了吗,参议员?”
“他给了我一个名字。马丁参议员点燃一支烟,上下打量着史达琳。”它有什么价值我们还要看。你在珠宝箱里找到什么啦,史达琳警官?它又是什么价值?“
“是些文件证据,我们几分钟内就可以鉴定出来。”史达琳所能做到的最好的一点就是这么说了。
“在我女儿的珠宝箱里找文件证据?我们倒要看看。”
史达琳听到隔壁房间有说话的声音,就希望有人能闯进来插个嘴。“科普利先生是不是和您在一起?他是孟菲斯的特工,在一一一”
“不,他没有和我在一起,你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警官,我倒不是无礼,可我还是要看看你在我女儿的珠宝箱里找到了什么。”她扭过头去朝身后喊,“保罗!保罗!请到里面来一下好吗?史达琳警官,你也许认识,这是司法部的克伦德勒先生。保罗,这就是杰克·克劳福德派到莱克特那儿去的那位女孩儿。”
克伦德勒的秃头被太阳晒成棕褐色,四十岁的年纪,看上去很是健康。
“克伦德勒先生,我知道您是谁。您好。”史达琳说,司法部犯罪处的国会联络官,处理难题的老手,至少也是个司法部长的代表助理,上帝,救我一命吧!
“史达琳警官在我女儿的珠宝箱里找到了点什么东西,她把它放进自己的一个棕色信封里去了。我想我们最好还是看看那是什么,你觉得呢?”
“警官,请。”克伦德勒说。
“我可不可以和您说句话,克伦德勒先生?”
“当然可以,待会儿。”他将一只手伸了出来。
史达琳的脸热辣辣的。她知道马丁参议员是失态,可克伦德勒居然也一脸怀疑她就绝不会原谅他。绝不!
“拿去吧。”史达琳说,她把信封交给了他。
克伦德勒朝里面看了一眼第一张照片就把口盖重又折了起来,马丁参议员这时一下将信封从他手中拿了过去。
看着她检查照片很是痛苦。看完之后,她走到窗子前。她站着,抬起脸向着阴阴的天空,两眼闭着,日光下,她显得苍老。她想抽烟,手却在颤抖。
“参议员,我——”还是克伦德勒先开了口。
“警方已经搜查过这个房间,”马丁参议员说,“我确信他们发现这些照片后明智地又放了回去,一言不发。”
“不,他们没有发现。”史达琳说。这个女人是受了伤害了,但,管他妈的!“马丁夫人,我们需要知道这男人是谁,这您也能看出来。如果是她的男朋友,很好,我五分钟就可以查出结果。旁的人没有一个需要看到这些照片,凯瑟琳也永远用不着知道。”
“这事儿我会处理的。”马丁参议员将信封放进了她的包里,克伦德勒也由她去这么做。
“参议员,厨房里那棵橡皮卷心菜中的珠宝是您拿走的吗?”史达琳问。
马丁参议员的助手布赖恩·戈斯奇将头从门口探了进来。“对不起,打拢了。参议员,终端机他们已准备好,我们可以去看他们从联邦调查局那边查找威廉·鲁宾这个名字。”
“去吧,马丁参议员,”克伦德勒说,“我一会儿就出来。”
鲁丝·马丁没有回答史达琳的问题就离开了房间。
克伦德勒去关卧室的门时,史达琳有机会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他的那套衣服是按照单针缝制的式样裁剪的,做得非常成功。他没有带武器。因为常常在很厚的地毯上走,他的鞋后跟下面有半英寸被磨擦得闪闪发亮,鞋跟的边缘线条分明。
他一手握着门把,低着头站了一会儿。
“你查得很不错。”他转身说道。
史达琳不可能那么便宜就被打发的。她和他对视着。
“在昆迪可他们倒还是培养了很优秀的搜查人员。”克伦德勒说。
“他们可不培养小偷!”
“这我知道。”他说。
“难说。”
“不谈这事儿了吧。”
“我们会根据这些照片和那棵橡皮卷心菜采取适当行动的,对吗y她说。
“是的。”
“威廉·鲁宾‘这个名字是什么呀,克伦德勒先生?…
“莱克特说那是野牛比尔的名字,这儿是我们传送给身份鉴定部门及国家犯罪信息中心的材料,你看看这个。”他给了她一份莱克特和马丁参议员面谈的记录,是由点阵打印机打出的,模模糊糊不太清楚。
“有什么想法?”她看完之后他问道。
“他这儿所说的话没有一点需要收回去的。史达琳说,”他说这是个白种男人,名叫比利·鲁宾,生过象牙炭疽病。无论发生什么,你这儿都逮不到他是在说谎,充其量,也不过是说错而已。我希望他这说的是实话,可他有可能是在和她闹着玩儿。克伦德勒先生,他那么做是绝对有可能的。你有没有……见过他?“
克伦德勒摇摇头,鼻子里哼的一声喷出一股气来。
“就我们所知,莱克特医生己杀了九个人。无论如何他都逃脱不了的——他可以让人起死回生,但他们不会放他出去。所以,他剩下的路就只有玩玩,那也就是为什么我们要玩他——‘。
“我知道你们是在玩他,奇尔顿的录音带我听了。我不是说那做法有什么错——我是说这事儿结束了。行为科学部可以根据你获得的信息——那个变性的角度,继续追寻下去以取得有价值的结果,你则明天就回昆迪可上学去。”
欧,好家伙!“我还发现了一点别的东西。”
那张彩色包装纸一直放在床上都没有被注意。她把纸给了他。
“这是什么?”
“样子像是张印了许多普鲁托狗的纸。”别的话她要叫他来问。
他动了下手,示意她把情况说出来。
“我相当肯定这是做吸墨纸用的酸,麦角酸酞二乙胺。可能都是七十年代中期或者更早以前的东西了,如今已是稀罕物。她是从哪儿弄来的值得查一查。要确定我们还得检测一下。”
“你可以带回华盛顿交实验室去做。几分钟之后你就要走了。”
“如果你不想等,找一套野外用的器具来,我们现在就可以做。如果警方有一套标准的麻醉品鉴别器,那就是做J试验,两秒钟,我们就可以——”
“回华盛顿去,回学校去。”他说着将门打开了。
“克劳福德先生指示我——”
“我正在告诉你的话就是你要执行的指示。现在你已不归杰克·克劳福德领导了。你立即回去,别的任何一名受训学生归谁管你就归谁管。你要管的事在昆迪可,我的话你听明白了吗?两点十分有一班飞机就坐那一班。
“克伦德勒先生,莱克特医生拒绝和巴尔的摩警方谈话之后却和我谈了,他也许还会这么做的。克劳福德先生认为——”
克伦德勒重又关上了门,重重的,其实他没必要关那么重。“史达琳警官,我用不着向你解释我的意思,不过你还是听我说吧。行为科学部提供的案情摘要是作参考的,一向都是这样,现在也还是照旧。杰克·克劳福德反正要请事假的。我很吃惊他事情一直还能做那么好。在这件事上他是愚蠢地冒了一次险,瞒着马丁参议员,结果把后路给绝了。不过考虑到他一辈子的成绩,离退休也这么近了,就是她也不能过分伤害他。所以我是不会为他的养老金发愁的,如果我是你的话。”
史达琳有点控制不住了。“你们还有别的什么人逮住过三个系列杀人犯吗,逮住过一个的你们知道的还有谁?你们不应该让她来操纵这事的,克伦德勒先生!”
“你一定是个聪明的孩子,要不克劳福德也不会来和你烦,所以我还是和你说一次吧:管管你那张嘴,否则你就要被弄到打字的一堆人里头去了。你明不明白——派你到莱克特那里去,原先唯一的原因是为你们局长搞点消息供他到国会山去用用。关于一些主要犯罪活动的玩意儿,说出来也没有什么害处;关于莱克特医生的‘内幕消息’;那些玩意儿他就像口袋里的糖果那样掏出来随手撤撤,一边却在设法使他的预算专项拨款得到通过。国会议员们对那玩意儿大有兴趣,他们就靠掌握着这内幕到处被请去吃饭。你的言行出格了,史达琳警官,这案子你不要再管了。我知道你还另有张增办的身份证,缴给我们吧。”
“我带枪坐飞机需要这证件。这枪是属于昆迪可的。”
“枪!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