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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艾薇的字。
与艾薇失去联系很久了。西弗勒斯轻易地避开扑上来抢笔记本的波特,找位置坐下,拿起桌上丢着的羽毛笔写下:『艾薇?一本书的形象很贴合你独特的审美观?』
『我早说过我会做个魂器玩玩的。』她道。
虽然是邓布利多交代了西弗勒斯有关黑魔王的魂器的关键事项,但却是艾薇帮西弗勒斯弄明白了魂器是个什么玩意——霍格沃茨有关魂器的具体资料早被邓布利多藏起,马尔福庄园图书馆或许有但庄园主人却还在阿兹卡班度假……只有艾薇是在西弗勒斯“偶然”问起时就早已十分了解的,也不介意作出具体解释,不会像邓布利多那样防着西弗勒斯自己也做一个。
只是艾薇,明知道制作魂器的副作用,明知道魂器也不能使人达到永生的目的,明知道弊大于利的情况下,还会制作魂器倒是出乎西弗勒斯的预料,他原以为她只是说说而已。
『最近过得如何?』艾薇先西弗勒斯一步问出来。
『格兰芬多的巨怪族群虽然数量有所减少,但破坏力却反而增强不少。』西弗勒斯写下,『你呢?』
『最近十分清闲,便陪波特等人练练身手打发时间。』
“你跟——莱恩斯弗……她……”波特在西弗勒斯身后,语言表达能力让人惊叹。西弗勒斯没理他,只是在纸上写下:『那想必是十分打发时间、发泄精力并且挑战脑力的运动。』
『十分有趣。』艾薇回答。
西弗勒斯瞥了一眼在自己身后偷偷瞄着笔记本惴惴不安的波特 ,以及脸上分明带着敢怒不敢言的韦斯莱和好奇得像快没了九条命的猫的格兰杰。他们都在观察着西弗勒斯到底在跟艾薇聊什么。西弗勒斯合起笔记本,打算找个没人打扰的位置慢慢聊。
“那是我们的东西!”波特叫道。
“顶撞教授,格兰芬多扣十分。”西弗勒斯冷笑。格兰芬多的学分早成了零,学院计分系统等于没用了,他其实不过是逞一时口舌之快而已。不过,反正波特不可能知道。
“你不能这样!”
“质疑教授的权力,格兰芬多扣十分。”西弗勒斯扯出一个轻蔑的笑,“你大可以自己去看看我能不能扣分。还有——接触黑魔法道具,格兰芬多再扣二十分。”他抄起笔记本,施施然地去了客房。
关了门,加了锁门语静音咒保护咒警戒咒之后,西弗勒斯才找个舒适的位置半坐半倚,把笔记本半抱在怀里提笔重新写:『最近过得如何?』
『将过于汹涌的感情分割出来后,确实比原先好过很多。』这一次的回答是这样的。
其实艾薇表面上是个十分淡定寡情的人,至少文字中几乎看不到过于激烈的感情。但西弗勒斯再了解不过了,她内心其实是敏感细腻的,只不过她总是习惯于独自承受压力,要说出自己的痛苦时也是淡化到极致的。——她不习惯向人倾诉痛苦,甚至是不懂得怎么倾诉。
但分割出的感情并不是没有了。她让只能用文字表达自己的魂器来承当她的痛苦彷徨,因而主魂能够不泄露任何感情。
西弗勒斯写了一些自己在学校里的烦心事作为交换。如果仅仅是涉及那些比巨怪更具破坏力的学生,这类话题在他与艾薇之间是极为轻松的。艾薇则通常会谈及她最近在练习或者钻研的魔法。
『上次曾说到,在不损伤容器的情况下除去魂片,有办法了么?』西弗勒斯问。
他记得上回与艾薇通信时提出这个问题,艾薇的回答与邓布利多的回答不同,是“或许有。”艾薇没有问过,他为什么要在不损伤容器的情况下除去魂片,毕竟普通的容器,毁了也就毁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将灵魂从容器中剥离的魔法作用原理我已知道,但还没找出有效的咒语。』这一次艾薇这样回答他。
事实上西弗勒斯自己也在研究同样的魔法,但哪怕从艾薇那里知道了甚至可能比邓布利多知道的还要多的关于魂器的知识,他还是对此毫无头绪。艾薇对魂器的了解要更深刻一些,但西弗勒斯也不能猜测,她需要怎样费尽心思才能找出这样一个从未有过记载的方法?在发明魔法的过程中需要经过多少次危险的失败,经历多少次魔力反噬?有多少人被自己的魔力炸成了碎末啊。何况她要发明的魔法的作用对象是魂器这么一件危险的黑魔法。
艾薇制作了魂器,或许也有这一个原因。
但这件事太重要,西弗勒斯无论如何也不能对艾薇说出,放弃这个研究吧。
这一次,西弗勒斯提出了又一个要求:『如果容器是活物的话,使用这个魔法时会不会伤到它本身的灵魂?』
『自然是会的。我预计的这个魔法原理上就像摄魂怪的吻那样,将灵魂从容器中抽出来。』顿了一顿,艾薇继续道,『我想对付纳吉妮的话,抽掉它的灵魂也不会影响长期取用蛇毒和蛇蜕什么的。』
『如果一定要不伤害原本的灵魂呢?』西弗勒斯坚持地问。纳吉妮的蛇毒他确实觊觎了很久,但他更倾向于杀掉它而不是养着——那会给他带来某些不那么舒适的感觉。他为的是别的。
艾薇沉吟了很久,『这样的话会很麻烦……很难将魂片和容器的灵魂完全分辨开来……尤其是当魂器制作了太久的时候。我会试试的。』
『好。』西弗勒斯没有说多谢,他们之间不需要这个词。
哪怕会损及部分灵魂,那也总比,被黑魔王用阿瓦达杀死好。他保护了莉莉的儿子多少年了,在被判了死刑之后,突然艾薇又给了他希望。他抓着这一丝希望,不能放手。
『西弗勒斯。』艾薇在很久的沉默之后道,『除了纳吉妮,黑魔王没有第二个魂器是有自己的灵魂的是不是?即使有,你也不会这么上心。除非……哈利·波特,是一个魂器。』最后一句话她写得很慢,字迹几乎划透了羊皮纸。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
『我早该想到的,不是么?黑魔王情绪一波动波特的伤疤就会痛。波特能通过伤疤从黑魔王的角度看事情,黑魔王也能通过他的伤疤影响他。这是一个未完成的魂器,并没有完全从主魂上分割开来的魂片。在当年黑魔王想杀死波特却毁掉了自己的肉体的时候,就做成了。所以波特是救世主……是消灭黑魔王的关键。』
万圣节 。。。
『波特成为魂器已经十六年。他的灵魂与黑魔王的魂片早已密不可分。』
一直到西弗勒斯离开时,艾薇的这句话仍在他的脑子里回荡着。
既然西弗勒斯要保护的魂器是波特而不是纳吉妮,艾薇提出了别的建议:首先让波特尽快学会大脑封闭术。这也许能让他分辨出自己脑子里混入的别人的灵魂。然后,必要的时候,让波特自己做个魂器把黑魔王的魂片分离出来再毁掉。这样的话或许对波特的灵魂损伤会小一些。在这一步,大脑封闭术依然起到了巨大的作用。艾薇不介意教波特远比《尖端黑魔法揭秘》高明得多的可以选择性地分裂灵魂的制作魂器的技巧。
西弗勒斯教过波特的大脑封闭术,结果惨不忍睹。因为波特那敞开着大门并且被垃圾状的鲁莽塞满的脑子,布莱克差点为了救他而死——如果他真死了西弗勒斯一定会拍手称快。西弗勒斯对死对头的儿子,一个出类拔萃的格兰芬多巨怪的脑子里到底想些什么从来不感兴趣,只是曾经被邓布利多那个老顽固逼着。现在,他把这个任务转手发给了万事通格兰杰小姐,这位女士是唯一能让波特乖乖把有用的东西塞进脑子里的人。
艾薇现在似乎不方便与他联系,只有她的魂器笔记本可以用于对话。但笔记本还是在凤凰社更重要些。艾薇问西弗勒斯是否需要她再做一个魂器专门用于与他沟通,西弗勒斯拒绝了。魂器毕竟会使灵魂不能稳定,艾薇自己都知道灵魂不完整不稳定的严重后果。她也没有伏地魔那么癫狂。并非必要的,还是算了。
西弗勒斯从禁林重新出现时,月上中天。说起来还是维埃在中国时寄了个巴掌大的专门用于装药材的寒冰玉匣给他,里面可以装下西弗勒斯全部的魔药储备还有空闲,并且还可以将药材保存在最新鲜的状态,他才不怕他的谎言被揭穿。
出乎他的意料,维埃还在禁林之外的湖边,盘着腿坐在草地上,挺拔着腰背,剑横放在膝上。长长的乌发未束,坠下,上面反射着一点柔光。他微微低着头,头发从脸颊两边遮着表情。
他是在那里守着,等着他?西弗勒斯一皱眉。他原以为维埃不会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维埃也知道打人柳下的地道的,但西弗勒斯之前极为谨慎地用了不少探查警示咒语,并未发现被跟踪。他用眼角留意着维埃,却假装根本没注意到他。
“西弗勒斯。”维埃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