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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眼前一片模糊,隐隐约约地看见有不停的人影在晃动。
“病人恢复心跳,血压上升。”一个带着激动的声音传进千忆的耳朵里。
“停止电击,继续手术。”另外一个沉着冷静的声音继续说道。
千忆分辨不出这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她无力思想,又缓缓地阖上了沉重的眼皮。
再次睁开眼睛,已不知是多久以后。
千忆嘴上戴着呼吸器,床旁的仪器上发出“嘀嘀嘀”有规律的声响。手背上插着针头,液体一滴滴地流进她的血管里。
千忆微微地动了动,看向窗外,已是深夜。
“你醒了?”旁边一个护士小姐看向千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千忆摇头。嘴微微张了张,却说不出话来。
护士小姐看着千忆这样,便轻柔地笑了笑,笑容里带着抚慰的味道,“你现在在重症监护室,探病时间已经过了,所以你的家人都不在。先休息吧,等明天探病时间到了你就可以见到他们了。”
千忆闭上了眼睛,又缓缓睡去。
不知道睡了有多久,千忆意识里,原本一片黑暗的世界里仿佛有了点点的光亮。耳朵里也传进了细碎的声音,像是有人在说话一样。
好似费尽了全身的力气,睁开眼睛。
便看见了外公伊久千势充满惊喜表情的脸,激动地想要说什么却又极力压抑的样子。
最后,也不过轻声地一句:“疼吗?”
千忆的眼角便滑落出一颗泪珠,渗进枕头。
戴着呼吸器,说不了话,千忆只能拼命地摇头。
“那就好。”伊久千势便松了口气,在床旁坐了下来,“别那么用力地摇头,乖乖地躺好,你看,谁来了?”
千忆往伊久千势背后一看,却是白石。
愣了一下,千忆却觉得,自己仿佛有一部分重要的记忆失去了。
白石朝病床上的千忆挥挥手,脸上是温暖的笑容,但嘴里却说着抱怨的话,“你这一睡就是好多天,为了让你一醒就能看见我,害得我每天一下课我就往东京赶。呐,快点好起来吧。”
千忆点头,看着白石,却发现,自己没有了与白石童年的记忆。不仅是与白石童年的记忆,自己脑海里仿佛有个巨大的黑洞,把那些童年的快乐的、不快乐的记忆全部吞噬掉。
千忆便有些慌乱。她脑海里所能回忆起来的,只有上了国中后的记忆。
伊久千势一直在看着千忆的表情,自然第一时间便发现了千忆情绪的不对劲,连忙拉着千忆的手安抚道,“千忆,别慌,别慌。怎么了?是不是记不起什么东西了?”
千忆朝伊久千势点头。
伊久千势拍拍千忆的手背,“别担心,手术很成功。做完手术时,给你主刀的医生就说你的脑瘤生长区域很深很复杂,在做手术时,可能会有损害到部分脑细胞的危险。大脑本来就是很神秘的区域,医学对它的探测只有一小部分,如果手术后出现失忆或者其它症状,都是有可能的。”
千忆听了伊久千势的话有些沉默。
白石见病房内的气氛有些沉重,还以为千忆在伤心失去的记忆,便连忙说道,“小千忆,没事儿的,失去的就不要再想了,我们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呐。”
千忆朝白石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她能有什么事呢?手术成功了,她便已经很开心了,失去记忆什么的,虽然难过和遗憾,但却胜不过对于生命的留恋。
失去了那一部分记忆,她也还是她,只要还活着,就能创造出新的记忆。
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千忆看着外公伊久千势和白石和她说着话,也间接地了解了一下自己手术的情况。原来,自己在手术的过程中,曾经莫名地出现过三次心跳停止,时间最长的一次心跳停止近3分钟,但最后在电击下又恢复了心跳,并成功地做完了脑部的手术。
看着外公和白石,千忆无法想象自己心跳停止时候会是怎样,但她现在,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活着,真好。
在重症监护室里呆了两周后,经观察没有再出现病发症之类的,千忆便被转到了普通的病房。
能说话时,千忆第一个,便想到了千代宫夜。
给她打电话报平安。电话刚一接通千代宫夜便接起了电话,千忆甚至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千代宫夜一长串的话给问昏了头。
一再告诉对方自己没事,不过还要接受放射性治疗后,千代宫夜才算安了心。她在电话里叮嘱千忆可以院活动的时候,一定要第一个去找她。
两人又聊了一阵后,才挂断了电话。
千忆休息了一会儿后,便是放射性治疗的时间。
虽然千忆不是一个追求外貌的人,但是还是对放射性治疗感到有些头疼。自己的头发在手术前便已经剃光了,但放射性治疗会影响人体毛发的生长,千忆还真有些郁闷,自己得顶着一个大光头过上大半年甚至一年的时间的生活。
做完治疗,千忆被护士推回病房。
刚一进病房门,却看见,病房的窗旁,坐着一个男生,手里拿着一本千忆外公拿来的川端康成的《花的日记》在翻着。
千忆看着男生,有些惊讶。
“幸村君?”
幸村精市便抬起了头,看向千忆,精致到让人嫉妒的脸上,带着抹温和的笑容。
“抱歉,矢花君,因为我来的时候,听护士说你在做治疗,所以就自作主张地进了病房。”
千忆摆摆手,“没什么,只是没想到幸村君会来医院而已。”
幸村精市看了看千忆身后的护士,便站起身,朝护士小姐轻轻地耳语了几句后,护士小姐便微微脸红着点头,然后离开。
从护士手里接过轮椅的幸村精市在千忆一脸莫名的情况下,把她推到了床边。
“那么,失礼了。”在千忆耳旁低声说了这么一句话后,幸村精市便把千忆从轮椅上抱起,然后轻轻地放到了病床上。
千忆在那个过程中,甚至能感觉到幸村精市呼出的热情拂在自己耳朵上的温热感,脸上便有些发烫,被一个称得上陌生的男孩子这样抱着,让千忆有些羞涩和紧张。
微微定了定神,千忆才抬头看向幸村精市,“谢谢你了,幸村君,不过,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Chapter 31
虽然是做了手术,还在恢复期中,但在千忆身上已经明显没有像以前那样时刻忘东忘西的状况出现了。
千忆无论怎么回想,也觉得,自己和这个叫幸村精市的男生不熟。除了对他的容貌感到惊讶和惊叹以外,好象也没有其它过于太深刻的印象。
所以,对于幸村精市到专程到医院来探望自己,千忆不是不惊讶的。特别是他的举动,会让人认为两人已经熟识很久了呢。
想到刚刚被幸村用一副再自然不过的态度给抱上病床,千忆便不由得有些不自在和羞涩,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幸村精市对于千忆形于外毫不掩饰的惊讶,只是报以微微一笑,然后在病床旁坐下,指了指床头的柜子上,放着一个雕刻着繁复花纹的木盒。
千忆好奇地凑近了盒子,隐隐地闻到了一股属于木材原本的木香味。
“这个是……”千忆看向幸村精市,眼里有着不解。
又是这样的眼神。幸村看见千忆眼里冒出的问号,心里不由得暗暗好笑,但却又觉得这样的她再可爱不过了。
忍下了喉间的笑意,幸村轻轻地咳了咳,“这是我母亲让我带来送给你的礼物,祝贺你重获新生。”
“礼物?”千忆看着古色古香、精致非常的木盒,光是用装的就是用这样的木盒,那礼物该有多贵重?
想到这里,千忆连忙摆了摆手,“幸村阿姨真是太客气了,这礼物这么贵重,我不能收。”
“只是一套茶具而已。”幸村温和地说道。
然后,他把那个木盒从柜子上拿下来,然后轻轻地推开了木盒的盖子。里面果然是一套看上去无论是造型还是用色都很古朴的茶具。衬着盒内用来减震防震的一堆软紫色丝绸,整套茶具都透着一种神秘的沉淀感。
千忆虽说还没有开始细学过茶道,但茶道好歹在日本也非常普及,无论大人小孩老人,都多多少少会一点。所以她一看,还用不着猜测,就知道,这套茶具价值不菲。
“谢谢你,幸村君。”千忆看着幸村精市,很认真地说道,“不过,我真的不能收。虽然这样说很失礼,但是无功不受禄,平白无故地收受这么珍贵的礼物,我会觉得不安。”
“事物的珍贵不珍贵,在于旁人怎样看待它。”幸村精市看着千忆,轻描淡写地说道,“就像这套茶具一样,如果送给不知珍惜的人,那它就和普通的杯子没什么不同,如果送给能够好好使用它的人,那么,就算是万金也比不上。”
“况且……”幸村精市的话说到这里,顿了顿,脸上露出个笑容,“这个杯子是我母亲亲手画的,并且一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