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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赐冷眼旁观,并不阻止,隐隐感到很滑稽,原以为掌握无边权势的人实际上是个空架子,反而是那些低微之人令出必践。
“云世子。”雪筠冷冷看着他,“我想,你不会愿意听到我这样的贱人管你叫表哥?”
天赐不作声。眼前的情势有点怪异,他一点也不想坐下来和南宫雪筠这对卑劣母女慢慢拉家常,对文华公主这位从未谋面的“姑母”他也没有多少好感,但是很明显目前这条船上只有她一个人,倘若自己弃之前往追逐华妍雪,似乎不妥。至于带着文华公主走,他连想都没想过,已经有了一个文锦云,要是再带一个累赘走,等追上妍雪的时候,都快浩浩荡荡了。
所以他决定先把这里的事告一段落。同时,洛丝琳话中即将出现的南宫雪筠的“师父”,也引起他的好奇。
他不知道这时更不想走的是文锦云,听到了那个“师父”,她是无论如何不会在此时此刻抽身离开的了。
“世子,我们确是低三下四之人,所以每一个行动,都是由别人命令所驱动。而这个下命令的人,你猜是谁呢?”
“我没有兴趣猜。”话是这样说,天赐眼里立刻有了戒意。这些天,他对于这种欲擒故纵、然后给他以致命打击的问话方式厌恶透顶了。
不幸的是,南宫雪筠果然也是朝着这个方向走的:“是大公。”
“胡说八道。”天赐斥着,心中却是一动。――星坠生之前,大公本来便是打算向南宫家族下手,转派他到赤德,而继续让人执行对南宫的行动,不是不可能的。
“不相信?还是不敢相信?”长相单薄秀丽的女孩面魇上浮起一点红晕,努力使自己的语声听起来刻薄些,“大公和南宫世家相斗,又不是一天半天的事了,这些你作为他的儿子,你都不知道的?哼,纵然他提防我南宫家,担心得日夜睡不着,但如果得不到我母女支持,恐怕连我父亲的真正住所都找不到!我们是奉你父亲之命动手,你却废我武功,坏我大事,哼,就等着回去接受大公的雷霆之怒吧!”
天赐脸沉如水:“贱婢,原来你不仅为争权要杀大娘,甚至想杀生身之父!象你这样丧尽天良之人,我决不会用!”
雪筠一怔,没想到所谓“真相”反而让他对自己更加鄙薄,她秀气的眼睛里再一次慢慢浮起了泪光,然而噙着咬牙切齿的刻骨恨意。
“你毁了我一生,不但没有歉意,反而、反而……对我这么……我都是听从大公的命令!我……我……”
她忽然嚎啕大哭,天赐一下子有点愣了,他的冷酷是对待同等人的,而当这个对手变成了一个又哭又闹的小家伙,他就非但不能作而且还有点手足无措。忽然听到一个温柔、但是微微带着急切的语音:“小姑娘,这不是你直接接受的命令,真正指使你的,是你那位师父吧?――她在哪里?”
文锦云自现身尚未开口,一出声,便惊满座,天赐和雪筠都不由一愣。
正文 第八章 随日飞舞朝天路
便在此时,传出一阵长笑,笑声悠长不绝,仿佛近在咫尺,又仿佛远在海浪波涛之上,在整座大厅内久久回荡不息。窗外红衣翻飞如云,剑光如电,突然而来的女子眉宇间一层深紫魅影,巧笑倩兮,烟视媚行。文锦云顿时浑身微微颤,说不出是愤怒抑或是其他复杂难言的情感,她长剑一振,立时迎上。
霎时黑红两条人影交织在一处,剑气纵横,惊鸿回翔,寂静处只闻偶尔的兵刃相接之声。骤然间一连串剑刃交错相击,犹如金石交击,脆生生一记剑鸣过后,文锦云飘身后退,低头一望手中所持之剑,已然断去半截。
她原来用的是冰凰软剑,后来欲慰沈慧薇寂寥,又把这把她母亲的遗剑送还到冰衍院,辗转落到华妍雪手中。如今所用的虽也是百炼精钢,却远不如王晨彤的青萍剑了。更何况同在清云,彼此的武功路数都了然于心,比缴了无法讨巧的硬碰硬接之势,文锦云的剑质不如,内力也尚有不如,当然一动手就吃了亏。
那稳重端雅的女子这一刻似是失去了理智,脸色苍白,猛然地抓住天赐,颤声叫道:“天赐,杀了她!杀了她!她――她是坏人!”
天赐不作声,但是向前跨了一步,眼内陡然涌现的寒意泄露了他心底杀机。
王晨彤对他看着。她是那般狡慧多诈的女子,大公府挑明身份伊始,就敏锐察觉到天赐对她的敌意,他是在怀疑,甚至是知道了些什么。纵然此前两人从未正面打过交道,但她不会忘记:江边鸟人、杀害成湘、迫死整镇联络处,每一件事,都和云天赐有莫大关联。
眼下她除了投靠大公以外,别无出路,若不能成功解除这个小世子的敌意,今后再想有所作为,很难。
“云世子。”这女子巧笑倩兮,“把剑握得这么紧,我可害怕――你要杀我吗?”
天赐冷哼一声,放开剑柄,他是很清楚这一点,这个女子对大公尚有利用价值,无论对她有多么厌恶,都还没到公然反目的地步。
王晨彤又笑道:“云世子,此间情况你多有不知,可否移至偏舱一谈?”
天赐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却听嗤的一声冷笑:“好个作威作福的云世子,原来也不过是个欺软怕硬之辈,你刚刚的威风哪里去了?”
天赐以目视之,乃是南宫雪筠。师父一到,她又神气起来,指挥一众少女持剑将文华公主团团围住,片时片刻都不肯延缓,可见素日对文华公主怨毒之深。
文锦云持剑而立,在最初的情绪失常以后,此刻她又是之前那个从容淡定的女子了,明知和天赐交浅言深,事到如今,她万万不能作主指使天赐的作为,只是眼波沉沉,透着无限关切与担忧之意。天赐不知何以,就是没来由地对她信任,向她微微颔示意,文锦云便也微微地笑了,虽然这笑容里,还是藏着深深的不安。
王晨彤象是没听见徒弟的冷嘲热讽,转下扶梯,沿着船舱甬道,每过一间屋子便推开来瞧瞧,接连过了五间还是不入,天赐不耐烦地道:“你倒底要去哪?”
“这儿。”王晨彤嫣然一笑,推开一扇雕花门扉,“世子光降,自应在最好的室内商议要事,才当得你身份呀。”
不知是否有意,她挑的这一间恰是南宫梦梅的卧室。自然是软玉秀罗,于靡丽富贵中透一线清雅之气。天赐没好气地随便坐下,道:“可以说了吧?”
王晨彤仍旧微笑,轻轻地道:“世子,你此次出行,任务是完全失败了。”
这句话象枝利箭一般直刺天赐心房,他惊怒交集,眼光冷得可以杀死人,但王晨彤绝不在意,“说实话,针对南宫的行动本来还不一定这么早的,只是大公担心你被擒出事,才让我提前动的。”
天赐闷哼一声,却是无语可答。不能不承认此行失败,连赤德都没到,自己就糊里糊涂的差点遇害,那日昏迷后苏醒,便在海王船上困了两三日。至于他所奉命抓捕的星坠少女,更是踪影未觉,而抓捕对象居然有可能是华妍雪,还是别人告诉他的。
这是父亲第一次委命他主持家国大事,结果是以惨不忍睹的失败告终。他无法想象,如何回去向父亲交代?
更使他焦心炙虑的是,引起星坠的那个少女,如果真的便是妍雪,而大公临别嘱咐,那凶狠的起手直劈的一式,当时在自己看来毫无问题,然而,现在、现在……
“世子,你倒底听没在听我说啊?”
募然间两根白玉也似的手指在他眼前晃动,王晨彤把他飘飞至十万八千里的思绪唤了回来:“你说。”
王晨彤双手叉腰,笑道:“嗳哟,还要我说什么呀?都说了一遍了。世子,大公有命,即日起,全力主攻南宫世家,只许成,不许败!否则,以军法处置!”
她左掌一翻,手心里赫然多了一块令牌,“世子,接令吧!”
天赐脑子里轰然一声,无遐多想,当即跪下双手接过。
此令牌黑木为底,微透光泽,金龙缠护,硕大的龙头威严而狰狞,其质地坚硬,甚至可以当兵器使用。
黑木令象征国家至高无上的法令,总共只有四块,拥有即握有无限权力,可以调动大型军队及机关,每次出现,无一例外会引起瑞芒整个国家的天翻地覆。
而平生第一次,黑木令握于天赐掌中。
只有切切实实地拿在手里,指尖触摸到它坚韧、凉润的质感,天赐才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