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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一点点移进前来。猛然间四条人影错落,纷纷抢攻上来,不及欺身,已给逼下画戟。
白袍将军精神一振,笑道:“好丫头,还不束手就擒?”
华妍雪冷哼一声,身法再变,一转眼那秋日薄阳下流水般的剑影光华大作,若龙吟若凤翔般破空而来。
那武校尉不能动弹,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少女剑人合一,剑光缠绕于周,宛似她全身都放出那烁烁极光来,但觉那一种艳光耀日,世上万事万物,竟无可堪与比肩。
他武功平常,可多年的行军生涯练就一双鹰眼,两人对招再快再疾,也瞒不过他去。眼见那少女远远占定上风,只是从旁襄助之人越来越多,围攻之下怕她有失,纵然军令如山,也是顾不得了,放声喝彩:“好剑法!好厉害!”
白袍青年闻言,哈哈一笑:“这是石钟不服气了,绕着弯子说咱们倚多胜少。”
他居然说停就停,画戟毫没征兆地回撤收起,然华妍雪一剑横空,仍然势不可挡地直刺过去,手下大惊来救,剑尖已触及他衣襟,却凝而不,妍雪笑道:“本来就是,还需要绕弯子么?”
白袍将军笑道:“我早听说清云园华妍雪牙尖嘴刁,刻不让人,果然名不虚传!”
妍雪撇撇嘴:“我早听说三关元帅龙天岚假公济私,倚官仗势,果然不负虚名!”
这句话一说,两人面面相对,忍不住哈哈大笑。双方剑拔弩张的紧张气势忽然之间消于无形。
笑声中龙天岚侧马相让,道:“既来之,则安之,我营寨距此不远,华姑娘,在下有这份荣耀请你一叙么?”
妍雪笑道:“谢啦。我有要事在身,这一叙暂时记在帐上,等我回来时再作叨扰拜访。”
龙天岚突然一笑,本来英姿勃勃、且正气凛然的脸上因此一笑而突然变了个样子,露出几分无赖甚至是猥琐的味道来,给人感觉贼兮兮的,道:“什么事火烧马屁股那样的着急?东边现宝藏?西边藏着奇珍?再不然定是有个如意郎君等在那边,心急火燎赶去成亲哪。”
华妍雪双颊如火,呸的一声:“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她策马欲行,不料龙天岚属下一字排开,挡住了去路。妍雪这些日子以来心情如阴霾不放,遇见这几次三番的拦阻,渐觉气不能忍,寒下脸来,侧睨龙天岚:“这是甚么意思?真要挡我么?”
新近走马上任的三关元帅,是何等威势,这小丫头纯系一付挑衅态度,众将士都不由变了颜色,兵器匣一阵乱响,寒光出鞘,独龙天岚笑嘻嘻的不以为忤,做个手势,令手下让出空隙来,待妍雪横刺里纵马跃过一箭开外,忽地大脾气:
“彭文焕,你这臭小子!有种别让我见到你,非剥尔皮抽尔筋痛打三百军棍,方出我心头之恨!”
妍雪住马不前,回头问:“你说什么?”
龙天岚只若未闻,继续指天划地骂着:“彭文焕,你是混球王八蛋!口口声声说什么有一个顽劣无比的小妹子,担心她专门惹事生非,唯恐天下不乱;担心她独自一人去瑞芒,不懂梵语不通世故;担心她乏人保护,一路从大离打打杀杀到瑞芒,多大本领也无济于事。又是来人又是寄函,千托万求恳我照料。***,哪知道这小丫头不问三七二十一,把我手下打得落花流水不算,还动不动瞪眼弹睛,大呼小叫,早知道这么难伺候,我才不甩下边关要务巴巴赶来烧这一场断头香!”
冰雪世界里唯有风的声音传递着那一言一语,异常清晰,每一个字都敲在心头。妍雪默然听着,她日常相处的对象,言谈话语无不温文尔雅,即使豪放耿直如彭文焕,也从不会象龙天岚那样满口粗话村言。她也不恼,只瞧着树梢上寸积的冰雪,一点点因风下滑,终于扑簌簌落下树梢,她眼里便也是积雪融化般泛起水意的荡漾,不由侧了头,又象是在听,又象在看远处的风景,笑意微噙,半是出神。
龙天岚指手画脚,骂得起劲,总算是把这小姑娘吸引住了,大为得意。却见妍雪一抿嘴,忍俊不禁地笑了,宛若春阳普照于千万条萧瑟梅枝,忽然就依次盛放,仿佛有烈烈的欢喜随之升腾起来,满满溢过心房。但她笑容未泯,浮光跃金般清柔的声音响起:“你这人年纪不大,?唆得出奇。就这一句话,也能唠叨上半天。”
龙天岚一张嘴还张着,生生咽下其余拿乔作势的言语,现这一下真的是无话可说了。
妍雪自顾出神,全未注意对方表情,缓缓地说:“龙元帅,多谢好意,但我此番势在必行,就是彭大哥,也应不阻我才是。”
龙天岚摸摸鼻子,好象突然有点伤风,带着鼻音含含混混地说:“嗯,谁说要阻拦你,但华姑娘想如何平安进入瑞芒?”
“我自有主张。”
“所谓主张,还是你们谢帮主准备的另一张纸吧?”
妍雪不语,暗自伸手探怀,攥紧了另外一纸信笺。
龙天岚笑了笑,总算恢复了一点大元帅应有风采:“你们谢帮主替你准备的东西,若在平时当然是百试百灵。眼下时局不稳,你不见三步一防,五步一哨,这区区一张纸未必管用。不然,你那个大哥也用不着急得双脚乱跳跟没头苍蝇似的了。”
妍雪咬唇道:“我还是要去的,多蒙提醒,我以后加倍小心不叫人现就是了。”
龙天岚笑道:“我既然能几次三番现你的行踪,瑞芒那边,大概也不是酒囊饭袋。华姑娘难道就想凭着武艺高强,一路上这般落花流水的打将过去?”
妍雪脸色渐渐白,道:“脱弦的箭,没有回头的可能。无论如何,我要去。”
龙天岚看她这个样子,坚决之中隐约含有一线焦灼,十分好笑,几乎冲口而出又想取笑她一句,但见她明澈的眼睛里,似乎滚来滚去的泪水,将落而未落,竟不知在这看似幼稚的坚执里,藏着怎样一种不足为外人道的隐痛。不由自主软下来,只问:“好罢,就算你顺利到了那边,你会不会说瑞芒话?是否肯定一下子就能完成你要做的事或找到要找的人?”
这可真把妍雪问住了。她跟着云天赐,无聊时也学过几句瑞芒话,终究未曾上心,所知仅有限几句而已。只是自恃聪明,料想就算言语不通,到了那边也能设法应付。决没料着两国关系如此紧张,言语障碍的确成了她踏上瑞芒的第一大难题,情不自禁的,轻轻叹了口气。
“我倒有个主意。我手下这名校尉,有一半是瑞芒人,语言精通,地头也熟,遇事颇可周旋。我就让他跟着你,做个向导如何?”
妍雪把目光转向那个面上黥字的武校尉,后一张黑脸腾的红了,微微笑说:“不过他武艺不强。”
她说时,手指若不经意的拂过,解开那武校尉的穴道。武校尉听得妍雪分明有轻视之意,一获自由,立刻昂然道:“谨遵元帅之命!小人但使拚得性命不在,也将护送华姑娘安全入境!”
龙天岚脸一沉,斥道:“胡说,又不是要你去打架,拚什么性命!”扭头冲着妍雪,“万一真打起来了,自然你得保护向导,石钟乃大离朝有武勋的军人,你少了他一根汗毛回来,我可是要问你讨还本息的!”
妍雪心下已是肯,嫣然一笑:“你这人就是婆妈,一早打了这主意,偏是磨磨蹭蹭的不爽快。”
龙天岚哈哈大笑,他十三岁承袭,十五岁起随父远征边关,大小战役数百,临危决难无数,被人几次三番的数落,实是有生以来头一回,只是听着却有莫名欣然,说什么也不必同这小丫头计较。却见妍雪纵马向前,远远的回过头来,向他挥手,白马的影子,渐行渐远而渐湮,再也看不见了。
边境上从林延绵,气候倏忽百变。这天到了傍晚时分,天空阴霾,乌云垂地,豁啦啦一阵急雨飘过。华妍雪和石钟两人忙不迭地穿戴雨具和避雨,仍被浇得浑身湿透。
这场雨却是下得恰到好处。边关到处弥漫着战争一触即的紧张气息,两军戒严皆如临大敌,尽管那武校尉石钟熟谙地形,带她走一条极其偏僻险峻之路,有时仍然穷于躲藏。这一场大雨使得这条本来就疏冷的道路更加险峻坎坷,乏人问津,借雨遁入深邃苍茫的千里松林,两人都松了口气。
华妍雪幽幽地想到,当初养父捡到襁褓中的自己,也应是在这样一座深茂古密的林子里呢。但不知是这里?还是那里?放眼望去,林木环抱的地方岁月静止,步步相似,每一棵老树底下,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