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地面很快清理干净了,成湘的尸体彻底看不到了,只留着那恶少,那白盲眼老妇,还有血泊中笑靥如花的稚龄少女。
她微微做了个手势,那十数条阴影登时四下分散,其中三五人,径直朝枫林而来,似乎是在查勘附近有何生人。
枫林下,华妍雪全身瑟瑟抖,她距离稍远,双方的话是听不清楚,但是那一番番轰然剧变,乃至最后的惨相,丝毫无差的收入眼中。难以想象在这满天星光之下,那些鲜血,那些残忍,都是真实生的事。
然后,在半迷半梦中间,看到有人迅速向枫林接近。妍雪猛地清醒过来,情知若被现,后果不堪想象。
对方在往枫林奔来,这时若展开轻功身法逃跑,那真是自露形藏了。
她心头砰砰而跳,轻轻移动着脚步,一步步往枫林深处挪动,只盼不弄出些许声响,那些人不要往这个方向而来。
偏生事与愿违,看方向其中一人正是朝准了此地搜寻过来。
突地耳侧生风,竟然有一道声音,与妍雪擦身而过!等看清楚,却是一只灰色的野兔,可能是受惊了,没命价向内奔逃。
妍雪面色惨白,眼见搜寻那人立时加快了脚步。
便在此时,从枫树顶上垂了一条带子下来,正落在她面前,抖了两抖,妍雪无暇思索,赶忙伸手抓住。那带子腾云驾雾般地拉着她到了树顶。
妍雪急切之间,并未曾注意到,她刚巧是躲在一棵特别高大的树底下,冠盖如云,倒是天然的藏身所在。
但树顶上并不见拉她上来的那个人,妍雪微微一怔,感到一个东西扑头盖脸的覆盖下来,严严实实地盖住全身。
原来是一张枫叶所缀的斗蓬,这么一挡,黑夜里即使有人在远处注意到,也不过是当成个鸟巢罢了。而此时,头顶呼溜一声,一鸟飞天,随即惊起一片,又有山风送得林涛阵阵。
妍雪心神略定,这才看出来,在她身旁,同样蹲着这么一个体积颇为庞大的“鸟巢”,显然及时出手救她的那人就藏身于下了。“鸟巢”纹丝不动,无从得知对方是男是女,何方神圣?如何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而且看其准备,分明是在静等这一晚上演好戏!
妍雪暂且按下疑惑,向十里亭处望去。十几条黑影遍搜无果,返身向那月色下青布衣衫的小女孩禀报,小女孩点头,也相信了附近并无他人,挥手令去。
十几个人退下之后,小女孩又独自逗留了一会,百无聊赖向城内方向走回,片刻不见了踪影。
妍雪长吁一口气,正想跃下大树,忽觉身边那“鸟巢”伸出一只手,死命地攥住她。
妍雪明知是让她暂且不可下树,但不知此举何意,唯有耐心等着。
心中一动,抓住她的那只手软腻嫩滑,柔若无骨,是女子之手!妍雪心下大震:莫非又是清云的甚么人?!
月下微微侧转了头瞧去,怎奈那“鸟巢”保护得实在周密,无论她怎么用心审视,也是一无所见。
只是妍雪忘形之下,用力还握对方。那“鸟巢”的手原本是微带凉意,腾地一下升温,变得灼热无比,想要甩开她,却又似怕放开了她,莽莽撞撞跳下树去坏事,向内收了收,又停止不动。
妍雪觉到她的羞怯,为之一乐。看来“鸟巢”不仅是个女子,还是个年轻女子呢!
时间一分分流逝,她蹲得久了,双腿双足都麻木不堪。
那一带修罗场,始终无人经过,而“鸟巢”,也始终无分毫行动之意。
便在妍雪懈怠之时,忽的有一条人影,快捷无伦的穿过空场,来到十里亭处,左右四顾,嘿嘿的出冷笑!
一衣如火,月色照如花容颜,竟是王晨彤!
她恢复了一向以来的装束,又是那个妖媚入骨的女子了,且在暗处盯了半个时辰之久,确定这一场惨剧无人知晓,方飘然离去,这才是真的走了!
“鸟巢”放开了手,可妍雪却不知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二次出现呆了,仍旧躲在树顶一动不动。
“鸟巢”除下树叶连缀而成的斗篷,跃下树去,走出林外,妍雪才看到那是个黑衣健服的窈窕女子。黑夜尽头黎明将起的薄雾,若有还无地裹着她纤袅的身子,一头长随着摇曳的步姿轻轻舞动,每一步都象踏在软烟罗里……华妍雪呆了呆,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油然而起,仿佛今夜一切都是梦幻,而这个少女尤其的不在尘世。
黑衣少女走到凶杀现场,竟然很感兴趣似的,弯腰俯身,仔细察看。
她是谁?缘何能预知当晚变故?妍雪当真有点忍不住了,心知稍一迟疑,这梦幻般的少女飘然而去,这些问题若得不到解答,往后可够呛了,当即一跃而下。
冷月西挂,幽冷冷照着地上两个横死的人,两人死因都是一查即明。老妇因受重力,胸骨全折而亡,那纨绔子弟则是被一掌震碎了心腑。妍雪虽是走到了面前,但只置身事外的看那少女忙于检查两具尸体,浑没有插手的意思,心内却是隐隐失望,长长的玄色幕缡遮住了那少女的全部面容,休想窥得半点真貌。
半晌,那少女总算直起了身子,有些沮丧的叹了口气,低声道:“我可真是想不通了……”
妍雪“嗤”的一笑,道:“有什么想不通,说出来我帮你参详参详。”
那少女面对着她,幕缡后的眼光清冷冷的射到她身上,打量不停,华妍雪有些感到自己象是毫无秘密的站在那里被人家估量,正不自在,却听那少女清柔文雅之极的嗓音响起:“我早疑心这是一场戏,但演到后来,我也分不清是真是假了。那位公子也好,这枉死的老婆婆也好,都是全不知情的棋子,奇怪的是这些人又怎肯心甘情愿被她引进局里来送命呢?”
妍雪笑道:“这个局安排得本来是真的比假的多,否则那成湘又不是白痴,岂会轻易上当?至于这两个人么,让他们上当比让成湘上当容易多了。”
少女娇躯微微一震:“那哑……原来他叫成湘?”
妍雪不理,继续道:“这个纨绔子弟,想必是那凶手派人去透了风,说是这道上有一个绝色少女经过,说不定甚至有画像什么的献上去,引诱这群人来自寻死路。”
少女有些意外,不想刚才在王晨彤欲擒故纵的“离开”面前表现得笨拙无比的小丫头,分析事端头头是道:“那这老婆婆……”
“你可曾听见她临死前高声呼叫救命之余,更说大英雄快来。先前就算有人听见,也只当是慌不择口随意乱叫,其实大有深意。想必是凶手欺她贫苦,给她一些银子,让她配合这场戏,说是只要挨得一顿打,到时自然有人来救。想是这老太太苦要银子,根本不计厉害,被打得吃不消了,就把先前许给她的大英雄叫了出来。那花花公子即使没踩死她,估计也另外安排了叫她断气的方法。”
少女默然,探手再入老妪怀中,摸了一会,果然取到两锭银子,生前贴肉收藏,宝爱已极,无论如何拚命挣扎,决计掉不出来。少女娇怯怯的身形有一丝丝颤抖:“别的也罢了……害这瞎眼的老婆婆,那女子心肠之歹毒,实是人所难料。”
她仍将银子还原处,在死面前垂头默立了一会,脸上的幕缡竟打湿了一片,先前她一举一动,无不是谋定而后动,妍雪自甘下风,想不到看似沉着稳定的女子,这般脸热心软。
妍雪忽然一动,手里已多了一把描金的扇子。――之前换装时,这把扇子她是她不满意的,觉得又富贵又俗气,全配不上那套衣服,为此还把那五个倒霉蛋骂了一通。但她也一直就随身放着,这时抽了出来,直指少女面门。扇并如剑,少女募吃了一惊,急向后仰,面纱飘拂。妍雪一手抄住幕缡一角,那少女横手切过,姿势美妙而角度刁钻,若是硬要扯下那面纱来看,免不了受这一拂,妍雪不甘心地放开了手。
少女趁势后退,娇嗔道:“你要恩将仇报么?”
妍雪笑道:“岂敢岂敢。我永记着欠你一个大人情便是,但人情和想想你的模样,这是全不相干的两码事。”
她口中说话,手下更不闲着,扇子进退如电,说一句攻一招,那少女瞧得眼都花了,竟辨不出她的方向来路,好容易觑得个空子一转身,“铮”的一声,拔出了一柄寒若秋水的长剑。
她一亮剑,妍雪登时讨不了好去,笑道:“只有你有剑么,看我的暗器!”
扇面哗的怒展开来,少女惊而急退,长剑舞成屏,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