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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害她的,只是她报仇心切,太想找到我,结果自己害了自己。”
“什么意思?”
“因为那一夜施展媚心术的根本不是我!”
我大吃一惊:“不是你?!”――那夜有人施展媚心术,若非慧姨相救我说不定已遭其害,慧姨说是朱若兰,我便不再作它想,而后又亲眼所见朱若兰对甘十施以魔障,那就更加毫无疑问了。再没想到,竟是这样一句话!
“她自作聪明,以为抓住了我的破绽。岂知清云园中媚心术远不止我一个人会使,她双足既残,轻功大失,要躲藏跟踪别人只能离得远远的,那人很容易便能扮作我的模样。媚心术中途停止要大病一场,结果我偏偏没生病,不但老夫人知道,事后第二天我代老夫人向帮主辞行,连帮主也是看着我好端端的。唯有她消息闭塞,一点不曾听说。”
“所以?”
“十年前她彻查帮里叛徒,结果自己落得杀害师门长辈的大罪,本该一生囚禁,谢帮主顾念旧情,让她出来了,对她照顾如往日无异,老夫人本就很不满意了。谁知她竟自捋虎须,嘿嘿,她告别人也就算了,偏生是我,我可是三番两次救过老夫人性命的――”
“三番两次救老夫人性命?”我冷笑,“你和许瑞龙故意制造的机会吧?”
“那又怎样?”朱若兰笑道,“因此我身份虽是个婢女,在老夫人眼里可是如珍似宝。她竟敢动我,当真死活不知,告的证据又是瞎三话四,老夫人一怒,两罪并。这个过程当中,我可连个小指头也没动过她,跟我丝毫无干,哈哈。”
我心底阵阵冷,问道:“冒充你的那人,是谁?”
她忽的一滞,道:“这个名字我万不能说,而且,最好你也别知道,小师妹,我这是为了你好,信不信由你。”
提到那个人,朱若兰脸上露出畏戒之色,眼珠滴溜溜四下转动,仿佛那人便躲在身后某一个虚空之处,随时扑将出来:“你定要追根究底,不妨去问慧夫人。她早该猜到那人,只是想必原先未料到我和那人串同一党而已。经这么一来,她自然心中有数了。”
“她知道?”
“非但她知道,十多年前师父也已经猜知那人是谁,宁死不吐实情,沈帮主与她一个脾性,估计也是一样。你问她时,肯不肯说,那是另外一回事啦。而且,即使她肯说,小师妹,以你现在能力地位,想扳倒那人也是绝无可能。”
我脑中微眩,胸中燃起烈火,熊熊火焰中无数妖魔乱舞,这一刻我距离真相最近,偏又是云遮雾罩,迷着双眼,只差最后一点点。质潜无意中所说的话,隆隆响于耳畔,“慧姨的案子,还有一个人……她不算证人,但是,是由于有她,才促使帮主让这个案子结案呈词的。”
那个人是方珂兰,在帮中,她是除谢、刘之外掌握权势之第三人。更有甚,谢帮主对她几乎言听计从。如果,真是方珂兰,那么母亲自尽之前,她并不是因为恩怨俱泯而不言其事,只是自己明白,那样的情势之下,她再也没奈方珂兰何。也或婉转曾有言及,然而帮主根本不会听。
我轻轻地吁了口气:一向是以为母亲亲手了结一切恩怨,她从容赴死……可是,也许并非如此。所以她才不放心慧姨,她死前,尚为慧姨求情,却得不到承诺。
是了,只是方珂兰,因她有着那样大的权势,因她有着那样举足轻重的地位,我母亲、慧姨,纷纷败下阵来。
我盯着朱若兰,按住剑柄的手微微颤,呼之欲出的结果,仿佛就在唇齿之间。欲待进一步追问,陡然从河流倒影里看到一点火光,立即出指,再度点中她的哑穴。
许瑞龙上朝了。
相府地处偏远,五更上朝,更何况,在早朝之前,他还有一道程序,听取百官先一步奏报。
这样使他在四更天气,就得出门上路。
四更到五更这段时间,是黎明前最为黑暗的时段,府中没有了这个令我思之生悚的人物,我要行动,便简易的多。
无意擒获朱若兰之前,我原在等候这个时机。
我小心藏好,不使水面有半点倒影,屏气宁息地等待着,丞相车马驾起,浩浩荡荡的离开。
看着水中执仗明火的倒影,一排排经过,车驾粼粼远去,人虽多而不微声,拣在这个时间出,不象是去上朝,倒象是一群夜半游荡的鬼魂,在黎明到来前飘入地府。
车马消失在视野内,我提着朱若兰一纵上了岸,拍开她的穴道,剑尖抵住咽喉,问道:“我再问你一次,当真不肯说那人是谁?”
朱若兰目中流露出害怕之色,颤声道:“锦云师妹,那人……你一问沈帮主便知,何苦逼我?”
我逼视她良久,终于下定决心,低声道:“朱师姐,你叛帮逆师,残害同门,其罪可诛。我今日杀你,非为一己私怨。”
朱若兰凝息提气多时,眼见我一剑将出,猛地往后仰倒,飞足踢剑,趁势在地下接连数滚,意欲滚入河中脱险。我微微冷笑,她的武功与我本在伯仲之间,但我一招制敌,尽得先机,虽然解开穴道,可没半分轻忽,无论她怎么躲闪,长剑始终如影随形,不离她咽喉左右,剑气透处,已然划破肌肤,鲜血沁出。只消我再一加力,立时便将她钉于地下,朱若兰放声大叫:“慢着!你别杀我,我带你去救宗质潜!”
我凝剑不:“凭你,救得了他?”
朱若兰苦笑:“小师妹,你也太看轻我了。毕竟……我和粤郎合作了十多年了。”
我还是不信:“你不敢说那人名字,却敢出卖粤猊。哼,你拿捏得定丞相大人,果然对你有情有意,不会为难于你,是么?”
朱若兰全身一抖,脸上闪过一抹灰黯,咬牙道:“我这是为了他好。――小师妹,我帮你救宗质潜,你……是否就放过我?”
杨若华曾透露一二,清云在相府内同样安插了眼线,即便如此,质潜一进相府,仍如泥牛入海,消息杳然。我决意潜入相府,自问相府纵然机关重重,未必便闯不进去,但质潜关在哪里,如何救他,我可没半分把握。
但是朱若兰,她又能知多少内情?她见我躲在附近,稍稍一想,便能猜个不离十,焉知她不是信口开河,循机脱困?
倘若不问情由,杀了朱若兰,却又怕错失良机。
朱若兰笑道:“我明白啦,小师妹你毕竟以大局为重,生怕粤郎错过此次机会,起狠来,有朝一日颠覆清云。也罢,宗质潜自投相府,本就打算为你搭上一条性命,今日不救,也在情理之中。”
我缓缓说道:“你不用激将。我且问你,质潜囚在哪里?”
“粤郎将他囚在内园水牢。内园,想必你也听说,进那里的人,从来没有活着出来过的。他既将人犯囚入内园,便是没打算放他生还。”
“从没有活着出来过……你又有甚么能耐救得了他?”
朱若兰阴恻恻地微笑:“我认得一条暗道,贯通内园与后院。那条道上从无生人经过。”
我不再犹豫,力透剑尖,点中她臂肩要穴,使她双臂能伸曲自如,却无法力:“走罢。”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壁里青灯乍有无
黎明前的夜色如同乌墨把我们重重包围起来,二人伏在高墙,耐心等待着。
园中时而有人打着灯笼巡逻经过,火光闪闪不停。朱若兰默数第三队巡逻人马一过,长身而起,轻轻跃下高墙,拐入右侧一条小道。
曲曲折折走了百余米,前面又是一道粉墙,掩映在绿树婆娑之下,花香氤氲。
我冷眼看她,眼见得重重粉墙,向内无尽无止,若是不断这么跃将过去,总有被现时。但朱若兰并不跃上,只是奔到一处假山边,躲在暗处。过不片刻,又一组人走了过去。
朱若兰俯下身去,只听得“喀喀”数声轻响,千钧假山缓缓转动,赫然出现了一扇暗门。她当先一弯腰,消失在洞口。我跟着钻了进去,假山石门在身后阖起,眼前登时一团漆黑。
粘湿闷热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腥臭,酸腐刺鼻。周围陷入了窒息般的寂静,一霎时连朱若兰的声息也仿佛消失得无影无踪。
奇怪的腐臭,隐隐含着血气的腥甜……黑暗里走动了两步,现地面倾斜往下,走了五六丈远,脚尖踢到一个东西,出“咯”的一记轻脆响声,似乎经不起轻轻一脚,那东西一下碎裂成粉。
无尽黑暗里,偶尔冒出一两点微弱光芒,闪了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