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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儿不吭声了。
2
六月初八,屈老爷家。只见张灯结彩,红光满堂。大红喜字、红对联、红蜡烛、红帐幔,连桌椅都铺着红。真是喜气洋洋,热闹非凡。红得喜庆,闹得激动人心。
洞房里,盼儿顶着红盖头端坐在床边。
屈老爷送走最后一批客人,摇摇晃晃地推门进来。他看见红烛映照下,一身红衣的小新娘坐在那里等他。他满心欢喜地走到跟前抬手揭下红盖头:只见小女人头插蝴蝶花,胸挂珍珠项链,脸擦胭脂,眉描青黛,如画中人一般美丽。眼睛水汪汪地望着他,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看着她的小小手儿戴着戒指,他心里充满了怜惜。于是拉起她的手温和地说:“你叫盼儿是吗?你是不是怕我呀?我不会吃人的,你放心。”说着坐到她的身边。盼儿吓得一下站起身来,然后跪到他面前哭道:“屈老爷!你饶过我吧!我给你磕头了,我没想嫁给你呀!我……我还太小,不懂事,你别打我好吗?”
“哦……你不愿意?为什么?你嫌我太老吗?是吗!我以为我还年轻呢!”
盼儿只是哭不说话。她已看清屈老爷有一头黑发,和一双和蔼的眼睛,是一个有气质的男人。和她爹不同。屈老爷沉吟半晌,拉起她道:“你是太小了一点,和我不相配。确实委曲你了!你说,该怎么办呢?你也已经来了,再送回去人家笑话。你说吧,怎么办?”
“老爷!我给你当闺女吧!以后我给你们烧香磕头、养老送终。从现在开始,我伺候你们。给你们端茶倒水,烧水做饭洗衣服,我什么都会干。让我留下好吗?”她迫切地恳求着。
屈老爷望着这张稚嫩的脸,和那哀求的眼神,他动摇了。是呀!这还是个孩子呢,怎么能对她下手!当初真是欠考虑,悔不该听那刘媒婆的。让她当闺女也好,以后多少有个照应。想到这里他点点头说:“好吧!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闺女,我是你的亲爹!我们互相照应,相互扶持,以后给你找个好婆家,不让你去受苦,你看行吗?”
盼儿激动地又想跪下,被他拉住了。
“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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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走!去拜见你娘去。”
“是!”她响亮地回答。两人都笑了。
他们走到东厢房,敲开门说了事情的经过。夫人惊奇地望着他们。她是一个白净文雅的妇人。她看了看盼儿,从手腕上取下一个翡翠手镯套在盼儿的手上。
“娘!”盼儿怯生生地喊。
夫人沉静地点头微笑。
3
盼儿从此精心照顾这个家。伺候老爷夫人,善待下人。上下都很喜欢她,连家里的那只小花狗都和她形影不离。只有老爷的亲戚们对她不满。
这样过了两年,老爷把她嫁给了镇西的大户黄家二公子。她过得很不错,老爷也很高兴。她经常回来探望。
又一年秋末,屈老爷的夫人突然害喜了,吐得苦胆水都出来了。谁也没有想到她这把年纪还能怀上,真是奇迹!屈老爷高兴异常。盼儿听说后非常高兴。感谢老天保佑,好人有好报呀!她一边念叨着一边找来碎花布头拼了个面做成小被子。又买了顶小瓜皮帽送了过去。老爷和夫人看了满心喜欢,直夸她手巧。
转眼到了十月临盆,夫人要生产。亲戚们给她找来了经验丰富的接生婆。因为夫人年龄偏大,折腾了一天一夜才生下孩子。接生婆一看是个男孩!
屈老爷在外面急得直转圈。不能进去,又帮不上忙。脑子里给孩子想着名字:“承祖”、“继业”、“晚成”、“宝生”……只听“哇…”一声,再没有动静了。他跑到门边急切问道:“生了吗?夫人怎么样?是男是女?孩子怎么不哭了?”
接生婆抱着孩子打开门,面露难色,吞吞吐吐地说:“屈老爷!是男孩!可是他没气了。对不起!我也无能为力,夫人年纪太大了,孩子在肚子里憋得时间太长,出来只哭了一声就断气了。真是可怜呀!”
屈老爷头“嗡”得一声,感到天旋地转。他定睛一看,孩子用小花被包着,头上戴着瓜皮帽。小脸胖呼呼的,只是脸上泛着青色,紧紧的闭着眼睛。“儿呀!”他倒了下去。
夫人已经昏死过去!
亲戚邻人帮着把孩子扔到了后山坡。他们讲究夭折的孩子不能埋。后面跟着摇头摆尾的小花狗。
盼儿在家计算着夫人生产的日子,觉得该生了。这时下人跑来说;有只小花狗站在门外不走,把门挠得“沙沙”响。盼儿急忙跑出去,一看是老爷家的小狗。小花狗一见她,冲过来咬着她的裤腿不放,直往外拽她。她觉得蹊跷就跟着去了。结果被带到后山坡。
后山坡上。她远远看见有一包花花的东西,走近一看,是她缝的小花被包着一个婴儿。她抱起一看,孩子脸色青紫,头上戴着她买的帽子。她略一沉思,把帽子取下,只见在婴儿头部囱门上扎了一根小小的绣花针!她一把拔出针来,只听孩子“哇…”一声哭出声来,孩子活过来了!小花狗“汪汪…”直叫。她赶忙抱着孩子往老爷家奔去。
屈老爷这才明白为了他的家产,亲戚们买通接生婆想害死他的儿子。
他愤怒极了把他们通通告上了法庭。
绣花针就是证据!
深夜鬼影
第二百四十章
重危病房
萍儿出了车祸。
那一天萍儿坐着阿斌的摩托,正想好好享受一下兜风的感觉,没想到就这样出了车祸。萍儿只记得那辆车的司机是个女的,然后就晕了过去,还昏迷了两天。
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整个病室只有她一个床位。
“你醒了。”阿斌笑着对她说。阿斌真是幸运,在车祸中他只擦破了一点皮。而且,他看上去总是那么地开心,仿佛一切都是很自然的事情,“这家医院位于郊区,医疗技术却是全市最好的!我花了好多钱才让你住进这个病室。这是第五号危重病室,可以享受最好的医疗待遇!医生原本不让你住进去的,我费了好大口舌才摆平他。”
萍儿很感激地对阿斌笑了笑。她有钱,还以阿斌的名义存进了五十万,住一下特别看护病房本来就无可厚非,但萍儿还是感激阿斌的细心周到。
萍儿休养了两天,渐渐发现这所医院有些与众不同。这里的医生和护士似乎关系都不大好,彼此之间很冷漠,关系似乎永远停留在工作层面,不会深入一步。但是这里的医疗水平的确很高,一个大型的手术对他们而言就像割阑尾一样简单。可是,这所医院在市里却并不出名,和普普通通的医院没有什么两样。
萍儿有些疑惑,就问护士。那个护士经常在危重病室值班,她的肩膀到胸口有一道浅浅的血痕。那个护士没有回答她,她冷漠地看了萍儿一眼,说:“这个医院有很多事是不必让病人知道的。”然后就走了。后来阿斌告诉她,这个医院的人看惯了死亡,所以早就麻木了。对他们而言,他们就是一个修理厂,病人就是送进来维修的汽车拖拉机。他们的冷静使得技艺高超,他们的麻木又使得他们默默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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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后的第三天,医生来查房。医生看了萍儿一眼,说:“你应该没什么事了,可以出院了。去办理出院手续吧。”结果阿斌赶忙回答:“医生,她还有轻微的脑震荡,还不能这么早出院呢!”
“没问题。她早就可以出院了,这个危重病室应该腾出来给别人了。”
一听这话,阿斌生气了:“你们以为我们付不起钱是不是?我告诉你,我们可以把这家医院给买下来,让你们这些医生都滚蛋!萍儿,不要理她,我们偏要再住它一个月!”
那个医生收起病例卡,诡异地笑了笑,说:“今年可是润年,明天就是七月一号,今年的七月有五个星期。”
“你在说什么?”萍儿不解地问。
“没什么。”医生收起了笑容,说,“你们愿意住下去我也不反对,祝你们住得愉快。”说完就摇摇头走了。
七月三号是星期五。那一天晚上萍儿很困,早早睡下了。第二天醒来时她听到了哭声,出门看时才知道一号危重病室的人死了。那是个肝癌晚期患者,在昨晚的睡梦中无声无息地离去。萍儿昨天还和他聊过天,他那时的气色很好。现在想来,可能是回光反照。萍儿看了看在旁边哭泣的家属,心下有些惆怅。
二号危重病室里住着个小姑娘。她要做心脏手术。医生说她的心里少了一样东西,得开刀安进去。医生说这个手术很危险,但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