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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他们看上去像是为了医学真理献身的人吗?我看更像是打手。”
“不错,我也有想到这点,”我完全同意他的观点,“你说得对。”
“何况,我们有再稀奇古怪的病,一开始给我们说不就行了吗?不是可以打消我们的怀疑吗?不,偏偏要死了人出了事,才来圆场,这不可疑吗?”
“很对!很对!不过,”我道,“录音磁带联系亲人的事情,也许他们并没有想到。我看不妨问一问看看。”
他冷笑一声:“你忘了吗?山体滑坡,中断的道路还没有恢复通车的消息呢。”
我一拍脑袋,没错,这是个好借口,我倒是忘记了。
和金惠生讨论分析,比我自己对着电脑打字强多了,我有点后悔早先没有和他交流这些疑点。看起来电脑工程师确实不是白给的,逻辑思维很强。对于目前我们这样的处境来说,是非常需要这样一个人和自己讨论的。进一步,金惠生的分析打消了我对他的身份的最后一点怀疑,如果他是个演员来欺骗我的信任的话,这样不断找出漏洞来增加我对青渓疗养院的不信任显然不会是他的工作,他应该不停为青渓疗养院里的不正常情况辩解才对。
既然金惠生完全可以信任,是和我一样的、莫明其妙被拐来的所谓病人,那么头一天醒来之后整幢楼没有一个人只有楼下那病人的惨叫又是怎么回事呢?
先不去管他了。我正准备和他说说关于厕所密室的事情,赵护忽然推门进来。看见我在这里,她并没有更多的在意。说了句“在聊呢”之后就开始给金惠生量体温,记录数据,换打点滴药。我留意了一下,药瓶子上是葡萄糖。
赵护本来是专门负责老刘的护士,自从老刘下楼去而曹护又死了之后,就开始主要负责照料金惠生了。比起其它护士,她看上去要矮一些,粗壮一些,动作也似乎格外干练。作为第一个发现曹护尸体的人,她看上去似乎恢复得很快,几乎看不出有什么影响,工作也一样的干,夜班也照值,昨晚还和孙护聊得火热。也许这是因为她干这一行很熟练、对某些事情司空见惯的缘故?
尽管如此,我仍然忘不了那天发现尸体的时候,她吓得发抖的模样。考虑到她可以为孙护望风,从某种程度上说明了她的一些态度。于是我决定没事找事:“给他输的什么药啊?”
“现在还没有药,就葡萄糖和盐水。”她淡淡回了一句
我心中一喜,终于有个护士可以正面回应我们到底是在用什么药了。尽管金惠生实际上并没有用药,但这可总归是个好开端。要知道就算是陈青,也从来没有回答我的病需要用什么药来治疗。我又道:“我平时不用这些吗?”
她笑了笑:“你吃得下饭,当然不用了。”
我备受鼓舞,自从在青渓疗养院醒来之后,除了荣锋给与的漏洞百出的解释,关于我们是什么病或者用的是什么药,一直是一个禁忌的话题。但眼前这个护士看起来却很乐意探讨的模样。我又道:“老刘下去这么久,还好吧?”
她又点头:“不错,控制住了。真不容易唉。”
“老刘真下楼啦?”金惠生插话道。我横了他一眼,但赵护答道:“对,病情一恶化,就转下楼去。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兴起的规定。”
金惠生又道:“那天那声喊叫呢?大喊一声,那是老刘吗?”
赵护道:“应该是吧。”
“原来那个呢?”
“早喊不出声来了。”
原来那个……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个人可是和小李护士的失踪有莫大的联系。不过这样一直往楼下的状况问,总会让她觉得我们在打探什么,我觉得还是小心微妙,先把话题岔开,来日方长。于是我假装自言自语道:“唉,也不知道我眼睛为什么那么痛,到底什么毛病。”
金惠生道:“看起来就你的状况最不错。”
“也许是药用对头了,也不知道是什么药。”
我打住话头,希望能从赵护嘴里听到她接过来,但她只是默默地整理输液管线,又记录下体温,什么也没有说。
我无奈地看向金惠生,金惠生忽然对我道:“扶我去撒尿如何?帮我拿着输液瓶子。”
“当然没问题。”
赵护道:“我来吧。”
“不、不,”金惠生坚决道,“这两天都是你来,实在是不好意思。你不知道,每次你在旁边我都尿半天才尿得出,整得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前列腺也有毛病了。”
赵护呵呵一笑,不再说话。我扶着金惠生起来,刚走到门边,赵护忽然道:“我不知道你用的是什么药。不过你应该是眼睛做过手术,因为你用的药里面,有两种滴剂我认识。一种是颠茄碱,一种是阿托品,其它的我就不知道了。”
“啊……哦,谢谢。”
“没什么。其实……其实虽然有保密制度,但事实上你们的病,连我们这些护士都不知道病因。像金惠生你那个舌头……说实话,我当了十多年护士,从来没见过的。你们用的什么药我们也不清楚,一切都是听从医生们的直接拿着没有标签的瓶子来。”
“是黄院长他们吧?”
“对。”
看起来这个粗声大气手脚麻利的护士,比我们想象中都还要好接近。这个倒是令人意外的发现,之前看到她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感觉是个胡护士长第二。现在看来,这种看法极端错误。
举着金惠生的输液瓶子,我们两人来到厕所,正好没人。我道:“你平时晚上从不起夜上厕所是吧?”
“对,我睡眠很好,而且睡得很死。怎么?”
难怪孙护和司机那么大胆子,敢情是忽视这边走廊突然多出我一个人来。我将他们在这里寻欢作乐、赵护在值班室放风的事情说了一遍,他听得合不了嘴:“呵呵,我操,居然这里也有这种事。”
我摇头:“这没什么,关键是,后来我藏在餐厅的虚掩的门后面,只看到了孙护出来,没有看到那个司机。”
“哎?”
“你明白吗?没有看到那个司机,他去哪儿了?”
“你说那个人失踪了?”金惠生皱眉道,“不对,尽管这里看起来对我们很封嘴,其实要出个什么事失踪个什么人,我们都会听到风声的。今天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听到类似的说法……”
我道:“我揣摩,他失踪的可能性不大。护士们每天都不和我们一起吃饭,必然是下楼去吃,如果那家伙忽然不见了,孙护肯定会有异样。而作为孙护关系很好的赵护,恐怕刚才就没什么心情和我们说那么多了。”
“可是……也不见得,刚不见一阵子,恐怕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自从上回李护失踪之后,这里的每个人都对这种事情特别敏感。记得那个荣锋说的吗?曹护只几个小时没看见,就被他留意到了。虽然最终还是没能救到曹护,但显然所有人都对身边周围的人的行踪开始留意,生怕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那这个人到哪儿去了?”
“我揣测,”我走到门边望了望,没有人,“这个厕所里有个方法,可以通到下面。”
金惠生一愣,很快道:“对,这么多男男女女吃喝拉撒住在一起,楼下肯定是按性别分寝室,两人要做这种事肯定要避人耳目,半夜偷偷来这里倒是不错……可是,这里怎么能通到下面呢?”
他来回四处查看,在厕所里走来走去,一间一间格间进去摸索。我不得不举着输液瓶子跟上:“别看了,所有的地砖我都敲了一遍。所有的接缝我也看了。”
金惠生试了试窗户,忽然站住,眼睛瞪大道:“密室?”
我点头:“除了没尸体。你也好这口啊?”
金惠生笑了笑:“以前读书的时候爱看些推理啊侦探啊什么的小说,早不看了。你是警察,应该更专业吧?”
“没,我也是看小说。当年警校的时候遇到香港一个案例,杀了人,然后把房间布置成放煤气自杀的样子,用棉花塞门缝。当时有点兴趣,就看了看类似的资料。其实所谓密室的案子,在现实中几乎都不存在。说实话,写小说的往往把罪犯的脑袋想得高了,实际上最经常出的案子是所谓低智商犯罪,密室之类打破他们的头都想不出来。再说,小说中绝大多数密室案子都是合理但不合情。或者说,在逻辑上都没破绽,在情理上却有。”
“什么情理?”
“危险系数太大了,不可见因素太多,根本没办法反复来几次练习。而这么细致的活,没有经常操作练习很容易失败的,而一失败就全完了,”我瘪瘪嘴:“书生造反,三年不成。他们写的东西因为不是自己亲自来,没法体会切身感受,所以有些地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