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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屋门口方向相反的沙滩,虽然有些草丛可以藏匿,但地势平坦开阔,不利于躲避及逃走。还有一条是跃上屋顶,既居高临下控制住局势,必要时又可以从另一边溜下,好守好攻,不过跃上屋顶则需要非同小可的功夫。张伯伦略一思索,就判断出袭击者选的是第三条路,跃上了屋顶,以袭击者的身手判断出其机敏,以其机敏度量出其思路,除了跃上屋顶外别无选择。张伯伦将腰弓一弓,向着屋墙冲过去,一边冲一边抄起一把沙子掷向屋顶。他冲到屋檐下,又将一块石头掷过去,一转身窜到了整排空屋的右边尽头,从屋后边包抄过去。他抄到屋后,却一无所获,心念一转,方自省悟偷袭者的老谋深算。
如果偷袭者选择跃上屋顶作为避开石头之后的去路,那无疑是最好的一条去路。既可以居高临下控制住局势,又可以从屋后溜下,隐身于第二排空屋之中。在此种情况下,任何有头脑的人都会选择这一条去路。张伯伦正是认准了这一点,才佯装冲向屋墙,作出要攀上屋顶的姿势,引诱偷袭者作出错误的估计,他一边冲一边掷出沙子,冲到屋檐下再掷出石头,都是为了进一步虚张声势,让偷袭者误认为他要上屋顶,那么偷袭者就会趁他上屋顶还没站稳脚之际再度偷袭,然后从屋后面走人。张伯伦的估计和推断只在短短的一瞬间,就立刻行动,而真正的目的并不是跃上屋顶,却是借助虚张声势包抄到屋后,截断偷袭者的退路。可以说,张伯伦的头脑及身手都臻于化境,已是不可多得的高手了。
但是山外青山楼外楼,高手遇着大高手。
张伯伦包抄到屋后,见不到偷袭者,心念一转就醒悟了。他自己的头脑转得快,偷袭者的头脑转得更快,不仅分析了所处的地形环境,更加分析了对手的心理状态。偷袭者善于将自己一分为二,分作一个原我和另一个我,然后用另一个我也就是第三者的眼光来看待原我及对手,于是在旁观者清的境界下夺得了主动权。换一种说法就是:偷袭者事先估计到张伯伦的想法,知道张伯伦必将装出姿势冲上屋顶,并以沙子和石头虚张声势,实际上是为了包抄到屋后。那么张伯伦冲到屋后时当然什么都看不见,偷袭者当然反其道而行之,从另一条路溜走了。
高手过招,往往不在于武器的好坏,而在于心念一转之间的判断是否准确。准确与否即是胜败的与否。
而心念一转之间的判断,来自多方面因素的制约,诸如气质,教养,文化水平等等,甚至连情绪的高低,健康状况的优劣,也会直接影响高手的判断。
而心念一转之间的判断,往往足以致命。
张伯伦心念一转,已然出汗。如果偷袭者欲致对手于死地,已经有足够的时间成功。
张伯伦告诫自己:万万不可大意,万万不可轻视对手。
那么,偷袭者跑到哪里去了呢?
张伯伦想,偷袭者反而从屋前跃下,必将潜入空屋中的任何一间,并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出击。正因为空屋有很多间,偷袭者便占了绝大的优势。因此,每一间空屋都是一个充满着危险的陷阱,稍有不慎就会跌将进去。
风微得吹在脸上几乎感觉不到。
夜黑得十米之外已经难以辨物。
张伯伦瞪起一双目力过人的眼睛,仔细地搜寻着一点一滴的蛛丝马迹,脑子也在飞快地旋转着。他不允许自己再轻敌,不允许自己在判断上再出错,他务求在再度出手时能制服偷袭者,能够揭穿这只鬼的真面目。
他全身的神经都已绷紧。
他已到达最佳的竞技状态。
然而世事往往出人意料。
张伯伦听见了一声惨叫。
惨叫声来自肖家,惨叫的声音是肖杰发出来的。这声惨叫撕心裂肺,不是一个遇见了极大危险的人,不是一个看见极核突极恐饰东西的人,决不会发出这种惨叫声。
难道鬼撞入了肖家?
张伯伦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可能。
但无论可能还是不可能,惨叫声却是实实在在地传了出来。张伯伦凝聚着精神和感觉,箭一般地冲到肖家门口,一边戒备着四周,一边拍门叫道。
“肖老板,是我!”
里面传出一个颤抖的声音:“是谁?”
张伯伦说:“是我,我是亚伦!”
颤抖的声音仍然问:“是谁?”
张伯伦加大了音量:“是我,是张伯伦!”
颤抖的声音还在问:“是谁?”
认真奇哉怪也,张伯伦早就听清楚问的是肖杰,肖杰为何总也听不见张伯伦的答话,以至一而再,再而三地发问呢?急切之下张伯伦无暇去想原因,只能更大声地说:“肖老板,我是张伯伦,快开门!”
声音洪亮震耳,二十米以外都听得见。这一次肖杰似乎听清楚了,不再发出颤抖的问话,但却沉默了一阵子。张伯伦等得不耐烦,又怕屋内出了危险,正想再拍门,就见门慢慢地开了,露出了肖杰怪模怪样的脸。
肖杰好像刚刚从灰堆里爬出来一样,灰头土脸的,脸上斜一道歪一道,抹着不知道什么颜色的东西,又滑稽又肉酸,十足一个马戏团小丑,尤其是眼眶周围,黑黑地一圈,将眼睛在视觉上扩大了,熊猫眼一样。如果不是肖杰那一副惊慌的表情,张伯伦肯定会忍不住笑起来。肖杰在惊慌中带着悲哀,带着无奈,带着沮丧,一言不发地望着张伯伦,动作凝重而迟钝地开了铁门。张伯伦急切地问:“肖老板,出了什么事吗?”
肖杰已经和张伯伦出去之前所见的肖杰大不相同,像是脱胎换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刚才的肖杰,虽然身体肥胖但动作灵活,为人乐观而诙谐,说话清楚风趣。现在的肖杰,好像一个八十岁的老人,动作呆板,每一举一动都非常艰难,而且眼珠的转动也都极为缓慢,和一个痴呆老人一样。对于张伯伦的问话,他竟也像是听不见,不作任何答复。张伯伦一进门,顺手关上铁门,又问道:“肖老板,出了什么事吗?”
肖杰不答复,两只眼睛直直地望着张伯伦。
张伯伦突然省起,肖杰的听力一定遇到了障碍,因此刚才对问话充耳不闻,他将嘴巴凑近肖杰的耳边,放大了声音说:“我问你出了什么事?”
肖杰用一种奇怪的声调说:“你…出…去…之…后,有…一…只…鬼…冲…了…进…来。”
张伯伦听了肖杰的声音,不禁大吃一惊。肖杰的声音好像在嘴里含着一块东西,阻阻滞滞,说的字音又不连贯,每一个字都拖着长音。张伯伦无暇多想,一把推开肖杰,向客厅望过去,只见昏暗的客厅中布满了青绿色的光点,四面墙上到处都是,仿佛成了幽冥中的宫殿。他穿过客厅,以极快的步伐将各个房间巡视了一遍,并未发现有什么异样。他再度回到门口,一把捉住呆立的肖杰的两臂,用力摇了几下,大声说:“鬼是怎么样的?”
肖杰仍然用那种奇怪的声调说:“那…只…鬼…有…三…个…头,从…门…罅…钻…进…来…时…是…扁…的,又…慢…慢…变…成…一…只…人…狼…,好…恐…怖…的。”
话没说完,就大口大口地喘气,好像一个人刚刚跑完长跑,又好像一个哮喘病患者遇到风寒,张伯伦急忙问:“你没事吧?”
肖杰说:“我…没…事。我…都…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只…是…胸…口…好…像…有…东…西…塞…着…,喘…不…过…气…来。”
张伯伦说:“那你慢慢说。”
肖杰说:“你…出…去…以…后,我…们…打…算…睡…觉,就…快…快…上…了…床。我…又…想…起…要…屙…尿,要…去…洗…手…间,就…爬…起…来,谁…知…”
没说完又喘一阵大气,喘完喘罢又说:“谁…知…见…到…门…罅…发…一…阵…光,青…绿…色…的,就…有…三…个…扁…扁…的…头…一…齐…从…门…罅…钻…进…来,钻…进…来…后…我…才…见…到…是…连…在…一…个…脖…子…上…的,合…共…一…个…肩…膀…三…个…头。我…吓…得…双…脚…像…打…薯…粉…一…样,颤…到…没…得…停。到…全…身…进…来…之…后,是…一…只…三…头…人…狼,由…扁…形…变…成…立…体…,浑…身…长…毛。”
说着又喘一阵大气,喘完喘罢又说:“我…见…势…不…妙…,抄…起…个…花…瓶…掷…过…去,哐…一…声,花…瓶…好…像…撞…在…铁…器…上,跌…得…粉…碎。那…只…鬼…骑…骑…地…笑,满…屋…乱…飞,飞…到…哪…里…哪…里…就…有…青…绿…色…的…光…亮。我…怕…它…飞…进…睡…房…吓…坏…小…荣…他…们…,就…去…厨…房…找…了…支…大…木…棍…,不…管…三…七…二…十…一…照…着…它…打…过…去,谁…知…它…好…像…是…一…阵…空…气,明…明…一…棍…子…打…中…了…它…,却…空…荡…荡…不…受…力…,它…又…总…在…那…里…冷…